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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年一考核

清晨的阳光十分耀眼,轻易的从竹子做成的窗帘之间的缝隙穿过,照射进简陋窄小的竹屋里,正对着床上的少年,陈慕凡抬起右手挡住阳光,一边打量着四周。

居住的竹屋,三张因为使用太多而表面光滑的竹凳,一张粗糙不平的木桌,上面还有几道剑伤,那是自己半夜兴起,在屋子里舞剑不小心留下的痕迹,左上角还有一大滩红色蜡烛燃烧后留下的蜡渣,在木桌旁边还有一个大木箱,那正是自己从青阳镇带来的行李。

地上还有两个人正枕在竹席上熟睡,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绿色道袍——这是五行门的外门弟子服装——陈慕凡的伙伴,花小玉、石达。

陈慕凡掀开被子,想要蹑手蹑脚的走出竹屋,避免惊醒他们二人,奈何竹屋的门太过老旧,每次开关扭转,都会发出清晰可闻的伎呀一声,地上的两人也纷纷被吵醒。

“慕凡,你能动,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走路都走不了呢。”本在地上躺着的石达,腾的翻身站起,激动地检查起陈慕凡的身体来,看见对方确实无恙才稍微心安。

小玉则是大大咧咧的先是一拳打在陈慕凡的身上,让他连忙后缩,然后才开始唠叨起昨晚他的疯狂:“你是不是傻?为了修炼连命都不要了?”

三人就这样一言一语谈话着,竹屋里顿时又吵闹起来。

“对了,今天是几日了?”

“好像是五月二十六日了!”

“那今天不就是五行门开始考核的日子?”

三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停止打闹,手忙脚乱的洗漱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起往山上跑去。

.......

半个时辰不到,三人就来到了五行门的“谷虚大殿”,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的迎宾仪式早已过去,此时偌大的殿内早已站满了人,站着的当然不仅仅只是五行门内部的人,还有其他门派请来的见证,他们都或坐或站的待在大殿上本门法宝“断物白拂尘”前面。

“那里有个空位!”踮起脚尖的石达看到了在他们右前方有五六个人正站在四周,围出一片空地,足以容纳三人。

“是家族里的人,或许是给宗家留的位置吧。”陈慕凡低声说道。

“这帮讨厌鬼。”小玉三人都是自幼相识,知道陈慕凡在家族中受过不少白眼奚落还有不公正的对待。

修炼本就要借助药材宝丹的帮助,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分配方式来决定每位家人的丹药补给,帮助他们修炼,这些年陈家的宗家却独独苛扣了陈慕凡一家的给养,显然是在暗中打压,心直口快的小玉总是找到机会就对他们讥言相对,为陈慕凡鸣不平。

“说话可要注意点,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凶戾狠毒的话从三人的背后响起,五个人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为首的穿着一身白衣,双手交叉在前,盛气凌人,眉目之间净是挑衅轻蔑。

“陈龙虎,别嚣张,这里可是五行门。”小玉毫不相让,举起小拳头在他脸前晃了晃。

“找死!”名叫陈龙虎的少年是宗家长孙,身份尊贵,从小就是在下人的阿谀奉承中长大,从来不缺讨好之人在他面前必恭必敬,自然也生出了骄纵的脾气,此时看见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在自己面前动手,颜面有损,怎么能够善罢甘休?

右手从胸前抽出,出手敏捷,确实有些水准,快准狠,想要擒住小玉右手腕上的关键要穴,逼她就范、乖乖认错。

小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怎么会畏惧陈龙虎的出手,左手早已暗中捻出一根细花针,冷光瘆人,想要后发制人,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收起跋扈的作风。

“今天可是考核的日子,大家就各退一步吧!”

性格敦厚的石达一步踏在两人中间,左手由下往上,掌根部打在陈龙虎的手腕处,让他的攻势顿时消失,这一击甚是巧妙,正好击中对方的薄弱之处,让对方后续的诸多变化纷纷失效,攻势顿消。

陈龙虎双目圆瞪,鼻翼微张,双手攒的紧紧的、关节发白,显然是怒火中烧,随时想要再来一次攻击,在他身后的四人也都上前一步,摩拳擦掌,场面顿时有些紧张。

“很好玩吗?”从门外走来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两眼光彩照人,风度翩翩,手上握着一把白纸扇,正是陈家的又一名后代,陈人凤。

陈人凤的实力向来为年轻一代之首,天资也最为优越,为人耿直有节、进退有度,又因为出身宗家,平时颇受家族中的长辈青睐,陈龙虎自然也会给他一些面子。

“人凤,这边走,那里有人留了位置给我们。”本来今天就是考核的日子,陈龙虎为了保持自己的状态为最佳,也不再计较这些冲突,瞪了几眼三人,丢下一番话后,便走开了。

“听说杨家的长孙早已筑基成功,今天也要接受考核。”陈人凤说完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便走到了人群之中。

陈慕凡眼睛瞳孔不禁为之一缩,杨家长孙!别人或许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但陈慕凡一点即明。

摧毁父亲经脉,令他抱憾余生的,正是杨家的当家,这位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杨敖,他最为器重的长孙一直就是陈慕凡的第一个目标,先要战胜杨家年轻一辈的最优秀者,再光明正大击败杨敖,为父亲出一口恶气、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现在......

陈慕凡身体绷的笔直,双手紧攒,眼中都是不甘心,论努力,陈慕凡从来不输任何人,无论春夏秋冬,都会练上两个时辰的功夫,每次都是疲惫不堪,大汗淋漓才收手,即使再忙,忙完家族中交代的种植药草任务之后,陈慕凡都会独自一人修炼心法,每天的打坐吐纳更是从未间断。

其余家族的子弟,修炼程度也不过如此。

但是,现在......

自己不过炼气六层,对方却筑基成功了!难道自己真的毫无修炼天赋,就要止步于此?真是不甘心!

锵!

巨大的锣声,让本来吵杂纷闹的大殿安静下来。

身穿黑色道袍的高大道士缓缓踱步而来,双手行礼,拜了拜四方,朗声道:“今日是五行门开山考核的吉日,诸位同道光临山门,着实令此处蓬荜生辉,增添不少仙象。洒扫不净,酒水淡薄,还请海涵。”

说完之后,泰和道人再对其他门派的见证人行了个礼。

在越国境内,五行门也可算的上二流门派,自然少不了和其他门派打交道,不少宗门也都有邀人一起见证入门的习惯,一是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门派的实力和未来潜力,二是为了平复不合格者的不服气,在如此多的强者面前,总不能耍泼皮无赖的作风,三是希望打个照面,别派人士在日后遇上之时能够对后辈有所宽容,不致狠下毒手,四是为了让后辈能够有显露头脸的机会。

鹰钩鼻,下巴方正的泰和道人继续说道:“修炼之途少不了需要借助灵材宝药,纵然有绝世天才不借助外力而悟道,也必然要有一方灵气馥郁之地,才可涤去秽尘、吸收天地之气以为己用,从而突破重重境界。”

“五行山占得一方宝地,自然不会摒弃他人于山门之外,故慕名前来求道者都能拿到《混元诀》中的入门篇作为修炼指引,奈何山中能容纳的修道人数有限,不能一一收进山门,不得不择贤而录,不合格者,纵然也有潜力,也只能忍痛请他下山。”

“其中诸多曲折,各位也想必能够理解。”

“繁话少叙,还是开始举行考核吧,每位考核者上前握住灵石灌注灵力,白光者则为炼气期,蓝光者则为筑基期,以此为判断依据。”

“两年之期已到,请各位外门弟子,筑基成功者向前接受检查,考核通过者,登记在册,四日之后,不在名单之上者,还请自行下山。”

讲完一番话后,泰和道人就端坐在大殿正中的位置之上,监督着考核的进行,从侧门接连走出八位蓝色道袍的道人,年龄有老有少,面貌不一,手捧着上等红木做成的托盘,放置着诸多颜色鲜艳、晶莹剔透的灵石。

“开始吧。”

泰和道人看见场下的外门弟子有些生疏畏缩,无人主动上前,再次提醒。

“我先来吧!”

洪亮的声音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住了,讲话的正是陈龙虎,从小喜欢排面的他,当然凡事都喜欢充当第一人,看见没有人上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同时也为了给前面的泰和道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他昂头挺胸,背部挺直,大步向前,身姿确实不凡。

“外门弟子,陈龙虎接受考核!”双手抱拳,对着上方的诸多前辈行了个礼,这些前辈手上随意掉落的资源,就可造福自己一生,陈龙虎自然要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纵然讨不得欢心,也留个印象。

“右手握住蓝色的灵石,左手握住红色的灵石,缓缓注入灵力。”面貌清秀的道士很平静的指引着陈龙虎如何测试。

陈龙虎伸出因为长期练习拳掌而关节有些变形的双手,稳稳握住两颗灵石,感受着冰凉的触感,从丹田之内运出灵力,右手的蓝色灵石就像深不可测的空洞,灌入再多也能吸纳,左边的灵石则不断涌出灵力,想必两个灵石之间其实互有联通,几个呼吸之间,就完成了一个运灵周期,刚好形成一个灵力循环。

蓝色道袍的道士注视着面前依次闪亮起来的灵石,向着众人喊道:“筑基期六层!”

殿前的泰和道人右手抚摸着黑黢胡须,露出满意的微笑,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就能够到筑基期六层,资质也算不凡了,还是第一人走上前来,谈吐举动不落下成,也算可造之才。

随着陈龙虎打开了局面,渐渐的也有零疏几人向前,毕竟能够达到筑基期的不会很多人。

“去吧,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和我一起下山?”陈慕凡用手轻轻推向花小玉、石达的肩膀,示意他们上去接受考核。

石达和花小玉相看一眼,也开始移动脚步了,眼中还是多少有些异样的情绪——三人就此就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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