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睡到自然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原本盖在闵昱圣身上的被子挪到了我的身上,而他不在客厅。书房关着门,传出男女的争执。我敛着呼吸,蹑手蹑足的走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听--
“昱圣,她已经离开三年了,你到底要抓着她不放多久!”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呵…这三年,我一直默默守在你身边,你不是充耳不闻,就是睁眼不见,你对我公平吗?”
“笑笑,我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
“你当然不用要求,你只消站在那里,我就自动巴巴的贴过来。”
“…”
“她哪里好,中学的时候成绩倒数,即便后来进了艺术学院也不是最有天赋的,笨手笨脚,大脑简单…闵昱圣,你喜欢她哪一点!”
“…笑笑,她确实没有你漂亮,没有你优秀…可我就是喜欢她,也只喜欢她一个。”
“可她已经不在了!你到底要为一个逝去的人花多少时间和心力!”
“…”
“就算她在,你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你父母不会认可像她那样出生的儿媳妇!”
“笑笑!”
“…”
我听到闵昱圣一声嘶吼,虽是隔着门,耳膜仍然不大不小的被震撼到了,我条件性地挪开--他生气了,是因为笑笑口里数落了他心中的那个她吗?
成绩倒数,笨手笨脚,艺术学院…怪不得他会觉得我像她…
房里踏出脚步,越来越近,我反应过来,想躺回沙发装睡,却发现路程太远,而这个屋子空间性太好,根本无处可躲。急中生智,我干脆躲到了厕所。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只听见那个女人说了一句:“借用下洗手间。”
我立马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半秒钟--老天爷,带不带你这样玩我的。
手足无措之时,我瞄到了案台下面的大竹篓,本是用来装换下的脏衣服的,体积正好可以装下一个我。笑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法,先躲进去再说。然而,钻进去以后,我又猛然惊觉:奇了,我干嘛要躲?我大可以装出我在上厕所的模样啊。
不过,想出来却是为时已晚,笑笑一脸哀伤的进来了。
透过竹篓的细缝,我看见她滑座在地上,戚戚的哭了,先是咬着唇,抑制着哭声,然后用手捂住口抽泣,肩膀也随着频率耸动。我哀伤起来,说不上具体的原因,或许刚刚经历过多娜的事,觉得像笑笑这样清秀舒服的女子却被爱情所伤的事实很残酷。
傻姑娘,闵昱圣不是你的玫瑰花园。
所幸,她哭得不久,擦干眼泪,洗了脸,伪装上笑容离开。
我如释重负般的呼出口气,接着吸气时,浓烈的男性味道扑鼻而来…酒味和体味混合在一处,强烈的几乎能够让人窒息。我像兔子一样冷不丁的窜出来,衣服的配饰挂住了一条内裤,灰的,上面有一片已经干涸的水渍,边缘泛白。
我两指拎着扔到了一边。
隔着墙壁,我听见她说走了,他回一句路上小心,然后是关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