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小人得志总是短暂的,出来混肯定是要还的…
闵昱圣没有在公众场合对我发难,可他一直用强大的气场攻击我薄弱的心理素质。
上了车,他关门的声音很重,而且没有马上开车。
“你跟那人很熟吗?”他劈头就问,脸色凝重的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的确不熟,但谁规定了一定要熟人才能约会的…“他今天下午帮过我,我欠他一个人情,况且只是去吃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太大惊小怪的。”
我话刚说完,只听见他冷哼一声,“你注意到他身边那个是什么人了嘛!”
“那个穿黑衣服的老外?”我不明白他指的什么。
闵昱圣看着我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目光逼人,冷淡的气息让我忽的手指冰凉--他在生气,这是我可以肯定的,不过不是为了梁超,而是为了他身边的老外?我被他彻底的弄晕了。
他偏过头去,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又烦躁的丢在地上。
“总之,你离那个人远一点。”
他沉闷的说着,旋动车钥匙,马达随即嗡嗡作响。
“梁超还是老外?”我又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
他横了我一眼,说:“两个都是。”
车厢里蔓延着寒意,没开空调的缘故,可我偏觉得是我跟他僵硬的气氛导致空气大幅降温。闵昱圣在认真驾车,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前方,说不出那里面透着的是什么情绪。
夜深,大雪不知道何时停了,清冷的灯光迎面照来。
良久,我打破了僵局,“闵昱圣,梁超是我在纽约为数不多能够说几句话的人。”幽幽的声音。
“所以呢?”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屑,很明显,他把我当成了典型的“美式”女孩子。
我沉默,有点伤心的转头,玻璃上映出自己一脸的落寞和委屈。
闵昱圣无法理解,一个原本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市民一夜之间换了身体荣升为大小姐的那种不适应感,那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差距。
诚然,卫安然有一大堆的朋友,男的女的,可他们认识的是当初的卫安然,不是此时此刻魏安然,不是我!他们谈论着宾利、伯瓷、美国运通、法拉利、尊尼获加、酩悦香槟、高斯巴…她们谈论着LV、香奈儿、范思哲、芬迪、拉尔夫劳伦、奥克利…
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和笑料,我不是知之甚少,就是压根儿不懂。
我在纽约没有朋友…我的经历,也不能和任何人说…
我现在只想回家…回北京,回到我妈妈身边…回到北京那帮朋友身边…
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车子渐渐停下来。
我揉揉眼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是闷闷囔囔的:“闵昱圣,我没法融入现在的生活……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说完,我把头放得老低,鼻腔里的一颗小水珠滴在牛仔裤上。
我急忙努力吸气,在安静的车厢里无比清晰,而眼前是一团团的白雾。
突然,一只手递来一条白色的手绢,我听见他柔柔软软的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