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无论谭歆春如何说银玉息,银玉息都不说话。接着马车直接从郡主府后门直接进入,下了马车,银玉息就吩咐银东、银北,府内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
“银玉息!你以为仅凭小小的郡主府就能拦得住成王府的侍卫么?!”谭歆春肚子还未显露出来,恶狠狠地指着银玉息。
“那你就看看能不能拦得住。”银玉息明艳秀眸看都不看她,示意银东把谭歆春带到自己的挽云阁内,她则是脚步轻快的跟在后面。
他们前脚回到挽云阁,后脚银北就前来禀告,“郡主,成世子要见您。”
银玉息看了一眼谭歆春,冷傲的五官自带清雅高华气质,朱唇勾起,“成嘉年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又看向她的小腹,“也不知是看重你,还是看重你肚子里的孩子。”
“自然是看重我,还有孩子!”谭歆春急急答道。
“嗯,那就让成嘉年等等吧。”银玉息身子半躺下来,看了一眼觉晓,觉晓把一个锦盒拿了过来,银玉息捏了一个麋角丸,拿在阳光下看了一下才放进口中,“世子妃要不要来了一颗。”
谭歆春摇摇头,她才不敢吃银玉息给她的东西。
说话间,银北又走了进来,“郡主,成世子说如果您不放了世子妃,就别怪他对郡主府不客气。”
“你出去告诉成世子,要想让谭歆春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府,那就让成王爷取消与匈奴的协议,我给他三天时间,否则三天后,王府收到的会是谭歆春的尸体。”银玉息右腿搭上左腿,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银北再次领命而去。
直至午时,外面没有任何消息,郡主府内一切如常。
午后,银玉息睡的正好,迷迷糊糊听着屋内一直有人说什么,她翻了个身看到谭歆春站在门口,银玉息轻轻哼了一声又继续睡去。
谭歆春想趁着银玉息睡觉的时候逃出去,可惜银东站在门口丝毫不为之所动。
就在她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看到秦婉走进院落,她忙挥挥手,让秦婉过来。
秦婉瞧了一眼银东,走上石阶,“刚刚我才听说世子妃被困在这里,没想到是真的。”
“那你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谭歆春把声音放到最低,“你当初留在都城,还不是我帮的你,你可要知恩图报啊。”
秦婉咬着唇,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也是寄人篱下,况且这府中如今戒备森严,世子妃,我是很想帮助你的,但是……”
闻言,谭歆春眼里的亮光熄灭下来,忽的又想到什么,她一把抓住秦婉,“银玉息不是喜欢自己的姐夫么,你去与沈若庭说说,沈若庭定能治得了银玉息。”
“我……”秦婉这些日子虽然与沈若庭朝夕相处,但是她看得到沈若庭对她始终像个外人一样,就连那晚她趁着沈若庭喝醉爬上他的床,两人共度一晚,沈若庭第二天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她便明白,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我试试吧。”秦婉却嘴上应了下来。
“好,我等你消息。”谭歆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看着秦婉离开挽云阁,谭歆春才暗暗感叹,幸好当初听了夫君的话,把秦婉留在都城,否则今日她可是孤立无援。
“秦婉连自己都保不住,哪能帮你逃出郡主府。”冷冷一句话飘来,吓得谭歆春一个激灵,她转过身子,就看到银玉息朝这边走了过来。
银东则是拱手禀告道,“皇宫里五千御林军已经安排妥当。”
谭歆春不可置信的看着银玉息,“你连御林军都敢调过来?!”说完,她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才想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未进食。
“花萝,去给世子妃准备些饭菜。”银玉息丢下一句就走了。
就在这时,谭歆春突然拿着簪子朝着银玉息后背刺去,银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谭歆春的手腕。
银玉息着实吓了一跳,眉目渐渐冷下来,“把她的手给我捆起来,既然不想吃饭,那就饿着吧。”
“银玉息,你快点放我出去,我可是有了身子,要是有个好歹,你可担待不起!”谭歆春被银东拽进了屋子里,一边挣扎一边喊着。
银玉息真是一点都不想理她,径直坐到树下的竹椅上,不想,又看到沈若庭走了进来,她顿时烦躁不已。
沈若庭看一眼屋内谭歆春,走到银玉息身旁坐下。
“如果姐夫也是来当说客的,那赶紧离开。”银玉息别过脸闭着眼睛。
沈若庭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玉息,别胡闹了。”接着又是一叹,“匈奴之事,我会给你想办法,你放了世子妃吧。”
银玉息缓缓睁开眼睛,“你有什么办法?”
“匈奴人那边最是缺盐巴和丝绸,我已经让冷曲带着东西赶去匈奴了,匈奴王会答应的。”沈若庭瞧着她几分疲惫的眼眸,知道这几日她心里难受。
“不行!这都怪成嘉年,要解决这事也是他去,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银玉息知道沈若庭想用钱来解决,可是她偏要成嘉年付出代价!
沈若庭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这主意怕是栾沂给你出的吧,他这是利用你,你难道看不明白么。”语气微转,
“你如今明目张胆与成王府对着干,你以为你郡主府真的拦得住成嘉年么。”
“我不管,反正这事我不会退让。”银玉息明艳秀眸中透着几分决然,成嘉年屡屡招惹她,不是毁她名节就是让她远嫁,她这次势必要告诉成嘉年,她可不是好惹的!
沈若庭岂能没看见她眼里的那股倔劲。
“郡主,谭公子约您去郊外游玩。”银东禀告道。
“游玩?!”银玉息饶有兴趣的笑笑,只是如今郡主府的情形,她哪里顾得去游玩,
“告诉谭公子,我身子不适。”
银东领命而去。
沈若庭缓缓开口,语气郑重,“谭公子约你不定是想要从中说服,你应了便是了,也互相给个台阶下。”
“姐夫,你再这样我可是要闲你唠叨了。”银玉息起身收起袖摆回了屋子。
屋内,谭歆春被反绑着手,已经不做挣扎,熬了大半天面露疲惫。
银玉息拿起茶杯来又狠狠放下,吓得谭歆春一个激灵,瞧着银玉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狠的牙痒痒。
“不好了不好了!”花萝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郡主,我们府外来了很多的侍卫,拿着弓箭。”
“慌什么!”银玉息轻斥一声,“我们有御林军守卫,还怕他王府亲卫不成!”
谭歆春明澈的眸子透出几分刁钻刻薄,“银玉息!你以为你区区五千御林军能拦得住王府养的两万亲卫么?他们可是世子当初在京郊当职一个一个调教出来的,就是皇上的亲卫都比不上的。”
栾沂果然说的没错,这么快就探出了王府有两万亲卫。众人只见银玉息不怒反笑,“谭歆春呐!谭歆春,成嘉年那么聪明的人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
谭歆春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银玉息得意的笑容,她……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银玉息算计了。
“郡主,谭沐风闯了进来。”银东又跑了进来。
话音刚落,谭沐风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谭歆春绑着,忙走过来语气清软,“郡主,无论如何这与家妹无关,你……不必这样对她。”
“谭公子放心,这我自然不会伤到世子妃。”银玉息语气里隐藏着些不知名的情绪。
谭沐风自然知道自己闯入郡主府,让银玉息心中不快,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银玉息,语气亦是越发恭敬起来,“这是你与我婚约作废的婚书。”
自然的,银玉息接下婚书,心中舒畅不少,“谭公子执意闯府,便是来送这个的么。”
“郡主,借一步说话。”两人并肩并走出了房间,待两人走到无人处,谭沐风才问道,“有多少人?”
“两万。”银玉息目光放在别处。
“那好,栾大人说他会尽快动作。”谭沐风还拍拍银玉息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一切有栾大人在。我得赶紧走了。”
银玉息不知为何听到谭沐风最后的话感到安心,其实她抓谭歆春回来不是因为匈奴之事,是栾沂想要利用此事挖出成王府藏着的亲卫,如果不早点除掉这些,始终对皇城留有危险。
府内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着外面那些侍卫乱哄哄的。
傍晚,府外依旧没有消息,谭歆春已经饿的有些发晕了,终是抵抗不住,扒拉了晚膳。
“银玉息,你又何必和成王府作对,好好的做自己的郡主不好么?”谭歆春吃饱了肚子,嘴上抱怨道。
银玉息放下勺子,擦了擦嘴,“世子妃就这么想当皇后么?”
谭歆春被她呛的无话可说,不过争执了一天她也累了,心里没那么多防备了,
“这些不是我一个女子能决定的。他们如何做,我也管不着。所以我也希望郡主能够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找个良人嫁了,不要总是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