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林小夕的安全,霍成安扶着她到肉摊后休息,让林阿斗去与妇人解决这事,不行就报官。
林阿斗嘴笨,说不过妇人,一直在被妇人尖声辱骂着,话语不堪入耳,林小夕隔着肉摊眺望着林阿斗那边,只能看到林阿斗低着头任妇人辱骂。
霍成安把她拉回来,双掌捂着她的耳朵,柔声安慰道:“别看了,没事的,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他的话不多,却足够支撑林小夕没有再度理智崩塌。
林小夕转头望着他,双目迷茫,喃声问道:“霍成安,你信我吗?”她眼里透露出仅有的一丝渴望,渴望霍成安能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霍成安没让她失望,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信你!”短短三个字,被他说得如同爱语一般,温柔又坚决。
他望着林小夕焕发生机的双眼,心里暗暗想着,不知为何,小夕好像总被一种不安的感觉包裹着,明面上看上去她总是很坚强,敢于面对一切的事情,似乎没有她不敢做的事,但他总觉得自己看不穿她,她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壳包裹着,别人进不去,她也不愿意出来,只要受了一点伤,就宁愿缩在壳里装乌龟,像是受过极大的伤害才导致的。
其实霍成安的猜测很对,林小夕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看似吃穿不愁,实则她却经历了很多,福利院的院长只有一个人,但福利院的孤儿却有很多,院长妈妈不是超人,没办法兼顾到所有的孩子,而林小夕从小乖巧,受到的关注也就更少了,很多恶魔总喜欢乖巧的猎物,她也是。
所以长大后她总带着一层厚厚的伪装,伪装开朗自信,伪装友善大方,可能走进她心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这也导致了她一直很缺乏安全感,她害怕霍成安也觉得是她的问题,害死了人,但是霍成安给了她很好的回答。
于是林小夕抬手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花,重新焕发了神采,站起来要去替代林阿斗解决这件事,就听到了妇人尖利的声音说道:“我不管!我儿子是你们害死的,你们就得赔钱!三百两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就去告你们!”
她聚睛望去,只见妇人一副蛮横模样,向林阿斗索赔着巨额赔偿,姚雪站在她身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林小夕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得意,得意什么?得意自己表弟死了,自己的舅妈不但不想报官报仇,反而向他们索赔?
林小夕脑袋里闪过了一丝灵光,她立马就抓住了,不对!
这件事不对劲!
“我们做得都是干净东西,不可能吃死人,这事儿我们不认!”林阿斗声音铿锵有力,却无端透着一股心虚。
没等妇人继续闹,林小夕先一步走出肉摊,大声说道。
“报官!”
显然所有人都被林小夕这么理直气壮的两个字震惊到了,他们店吃死了人非但不想把事情按下去,反而要报官?莫非真的另有蹊跷?围观群众们兴奋起来了。
“对,报官,让官老爷来评判!”
“快报官!谁去报官?”
“我去!我腿快!”
有人义奋告勇,瞬间就没了影儿。
“诶……”这个转折打得妇人和姚雪一个措手不及,姚雪刚要去拦人就听林小夕说道:“姚姑娘,你干什么去?作为死者家属应该好好守着你表弟才是啊!”她语调怪异,眼神锋利得似乎能看穿姚雪的内心。
“你!”姚雪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表露出着急的神情,凑到妇人耳边小声说道:“舅妈,要是让他们报官了,您可就拿不到这笔赔偿了!整整三百两啊,下半辈子吃香喝辣的都足够了!”她深谙妇人的心理,最是贪财,现在让她舍去原本可以到手的巨额赔偿,就跟挖了她的心一样。
妇人顿时就急了,叫道:“不能报官!不能报官!你们得赔钱!”
她的话一出,姚雪就差没晕过去了,蠢货!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她不着痕迹地挪开了几步。
围观群众可就沸腾了,纷纷质疑道。
“大姐,现在死的可是你儿子!你居然不想为他报仇?”
“要我看啊,这男的怎么死的还指不定呢!这大姐这么着急让人赔钱,怕不是仙人跳吧?”
“何为仙人跳?这人不是吃卤肉死的吗?”
有人不懂仙人跳,就出声询问,旁边的人给他科普,所谓仙人跳就是利用各种办法引诱受害者进圈套,通过牺牲自身损失,来讹诈受害者的钱财,最常见的就是女的勾引男人,让丈夫来抓,强迫男人给钱私了。
林小夕没想到原来古代也有仙人跳,目光紧紧锁定在妇人和姚雪身上,男子的确是死了无疑,但妇人的态度也很可疑,这件事必须过公堂细查!
这边几人还在对峙,那边就听到了衙役驱赶行人的叫声。
“都回家去回家去,衙门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衙役们一边清场,一边往这边走来,很快就到了林家肉铺前,原本围在一起的群众都被赶走了,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衙役。
林小夕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来了?说要去报官那人离开还没两分钟呢吧?真是飞毛腿?
一个方脸皮肤略黑的小队长走上前来,厉声道:“你就是这家店的店主?人是在你们这儿死的?”他是冲着林小夕来的,可能是看林阿斗的样子更像个打杂的。
见小队长这般严厉,林阿斗二话不说挡在林小夕面前,回道:“见过官爷,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林阿斗,她是我女儿,人的确是在这儿死的!”他声音有些发抖,两百多斤的身躯却死死地挡住了林小夕,怕吓到她。
小队长皱着眉把目光转移到林阿斗身上,粗声粗气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他伸手就想去抓林阿斗。
林小夕直接将他拨开,让小队长抓了个空,严肃道:“抱歉这位官爷,东西是我做得,我父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我去更妥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