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入京的队伍,终于启程了。
渺渺云烟中,杨云锋御剑而行,见前方红日高升,不由心生一点豪气,长啸一声,只欲登天而去,飞升成仙。
“婉漪,我来了!”他暗中想着,一颗心激动万分。
“师弟。”严神策看着杨云锋喜悦的模样,嘴角露出淡淡笑容,飞上去,对他说道,“文师弟已与司空师弟取得联系,司空师弟说他已将一切禀明圣上,圣上会亲自在灞水边迎接我们。”
“圣上亲迎?”杨云锋不免有些讶异,道,“那圣上也太给宗门面子了。”
严神策却微微摇头,道:“宗门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这点面子圣上还是会给的。”话落微微沉吟,又道,“何况司空师弟还告诉圣上宗门有仙丹奉上,可令圣上延年益寿。如圣上这般掌握大权的人,却是把命看得出奇的重,听说能延年益寿,恨不得亲上九峰山,自然迫不及待要出城亲迎。”
杨云锋这才明白圣上这么隆重欢迎宗门为的还是自己的性命——他是想多享几年的福啊。“只是师兄,”杨云锋看着严神策,缓缓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延年益寿的金丹,可不是随意能拿出的,恐怕宗门内一共也就几粒,极为珍贵,就是掌门真人也不会轻易服用,难道宗门还真的愿意为入京大业下这么大的血本?”
闻言严神策面上露出一分淡淡的笑容,道:“延年益寿的仙丹这东西,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也不珍贵……究竟能不能延年益寿,还不是宗门一句话的事。”
“啊?”杨云锋眨了下眼,随即明白严神策话中之意。
天极宗根本就没打算将延年益寿的金丹献给当今皇上,多半只是将一些安神定心的丹药献上,将它们说成是延年益寿的金丹,饶是皇上英明神武,也不得不相信——这东西他如何能分辨?
不过杨云锋听见严神策的话还是微微诧异:“严师兄,宗门这么做可是欺君啊。我听说长安城内还有两大道观,他们实力不强,却也非易与之辈,万一嫉妒我们当场拆穿我们的谎言……只怕日后的行事会因此多有不便。”
“师弟,”严神策微微摇头,笑道,“你以为类似的事情,那俩道观做得少吗?他们献上的金丹,恐怕还不如我们的金丹。做贼心虚,他们定不会轻易拆穿我们,否则圣上在对我们大发雷霆的同时也会对他们心生,甚至取出他们献上的金丹让别的门派来辨识——总而言之,我料定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师兄高明。”听见严神策的话,杨云锋心里生出一点佩服,道,“如今有司空师弟相助,我们入京的事情应当更加顺利……定能成功完成宗门的任务!”
严神策含笑看着杨云锋,不语,脑海中却悄然浮现一个靓丽的身影,一时间又有些激动,目中放出淡淡的光芒。只是他持重老成,很快掩饰住内心的期盼,恢复平日的儒雅模样。
这时杨云锋想起司空威,不由微微叹口气,自言自语说了声:“也不知司空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哦?”听见杨云锋的话语,严神策一时若有所思,对杨云锋说道,“听人说,司空师弟似乎已经成婚了。”
“成婚?”杨云锋从严神策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略感讶异,“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不知?”
严神策淡淡一笑,道:“也就是一两个月内的事情……司空师弟并不受圣上宠爱,婚事也办得仓促,以至于我也是这两天才得到消息。”
“原来如此,倒不知是哪家姑娘那么幸运和司空师弟结为眷侣……”杨云锋漫不经心地说道,一时想起司空威对张云霜的感情,百感交集。“司空师弟成婚之事,多半是圣上指婚,并非他自己的意愿……否则他也不至于瞒着师门,瞒着我和……师姐。”他暗中想着,不由叹息,“司空师弟对师姐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诶,只希望那位姑娘足够好,莫要负司空师弟!”
“师弟在想什么?”严神策见他心不在焉,含笑问道。
杨云锋打消心里的绮念,连连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想祝司空师弟和那位姑娘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闻言严神策轻轻点头,然后说道:“不过那位姑娘的情况我还真不清楚,只知道她父亲也是京城的高官……与司空师弟也算门当户对。”
“司空师弟乃是皇室的人,想来那位姑娘的身份也不低。”杨云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门当户对是自然的,就不知他们夫妇感情如何,想必应该恩爱有加吧。”他如此说着,却是心事重重。
司空威如此执念深重的人,恐怕很难与那位新入门的女子恩爱有加。杨云锋此话,只能是美好的祝愿了。
“师弟何必如此关心。”看着杨云锋面上露出的淡淡伤感,严神策面色微微有些变化,开口劝慰道,“他们夫妇的事,自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该去管的,你也不必操心。”
“严师兄说得是,”闻言杨云锋轻轻点头,道,“我们现在说这些,反倒是有背后说闲话的嫌疑,实在不妥啊。嗯,司空师弟的事就暂且不提,说说其他的事情吧。”他思索片刻,道,“此次入京,要取得圣上的信任,恐怕极是困难,我们得做好准备。”他凝视严神策,缓缓说道,“宗门的计划中,我们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殿前比试。不知圣上是否已经同意?”
严神策点头,道:“司空师弟已经安排好,圣上虽然英明神武,到底年岁也大了,最是喜好这种热闹,据说并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话说到这里他眼中放出淡淡光彩,道,“那两个道观自然不愿意和宗门这样的修道界第一大派斗法,但龙威浩荡,他们也不敢反对,只得应承下来。”
“应承下来就好。”杨云锋冷冷笑道,“我让他们一场也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