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不可能跟人讲的。不过我想赌一把。”桃花眼眯了眯，“我如果不告诉你，你肯定不会跟我合作，对不对？国民男神在你眼里，就是个屁，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陈天哈哈轻笑出声，连连摆手，“你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说。国民男神，我可以当。”
陈天说的是真心话。
小和尚做出选择，他死了。
他的到来，相当于小和尚重生了。
重生的小和尚，应该不介意尝试一下新选择。
陈天仿佛看见，他带着图图，小和尚带着师父，4个人远渡重洋，小和尚在某个常青藤名校读书，跟金发碧眼的妹子约会，毕业后，组建家庭，生了两个胖娃娃。
主业帮人家办法事，副业做网红，不正是那个从小被遗弃，青灯古佛十九年的小和尚，应该享有的生活吗？
那样的生活，应该也是他师父希望他过上的吧？
戴陶陶定定地看着陈天。
他能看出陈天说的不是场面话，或者说，面前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钉在板上的钉子。
戴陶陶没意识到的是，陈天愿意跟他合作，不等于愿意卖白马寺。
“好吧。我父亲的生意碰到个障碍。我买这座庙，是想送给一位贵人。据我所知，那位贵人十分重视佛的庇佑。如果送一座庙给他，作为他的私人专属，应该不错。”戴陶陶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彷徨。
“你的打算你父亲知道吗？”陈天点了点头。
“不知道。”戴陶陶摇了摇头。
“你父亲遇到的障碍如果消除了，你就不用买任何庙。只要那位贵人肯出手，你也不是一定要买庙。我这样理解，对吗？”语速平缓，吐字清晰。
戴陶陶品味了一阵，点了点头：“是。”
“这两个结果，我都可以帮你达成。你选一个吧。”
陈天轻轻倚回靠背，喝了一口气泡水，摩挲着易拉罐的金属表面。
戴陶陶怔了一下，脸色逐渐变冷。
“你以为你是谁？你连我爸遇到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这样说？那位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就敢这样说？醒醒吧！不要因为我们吹捧了几句，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高人了！”连珠炮吐出一堆话，接着重重甩了两个字，“握草！”
“神经病！”戴陶陶愤而起身。
院子里两人听见戴陶陶突然爆发出的声音，都往这边看，迟疑着要不要过来。
跨出门槛，右腿抬起，却又止住，站在了原地。
戴陶陶感到无比荒谬。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相信陈天的话。
这不科学。
一个破庙里，19岁半的小和尚，大学都没读过，说要解决千亿市值企业遇到的问题，说能让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一千人当中的一位出手，而自己竟然好像有点相信？
他应该拂袖而去才对。
戴陶陶冲院子里摆了摆手，闭上眼睛，深呼吸缓解太阳穴传来的震动。
几分钟后。
戴陶陶转身迈过门槛，重新回到他的座位。
陈天还在观察手里的易拉罐，看了戴陶陶一眼。
“如果你能达成其中任何一种结果，1260万我照付，去鹰国读书我照样安排。如果你做不到，庙就要卖给我。”戴陶陶摇了摇头，他真的怀疑自己的智商。
虽然他知道，理性来说，他这样提，没什么坏处，但就是受不了自己，不会是中邪了吧？
“不捧红我了？”陈天笑了，用手中的易拉罐轻轻跟桌面那只易拉罐碰一下。
戴陶陶也失笑，笑着摇头，抓起易拉罐回碰一下。
“那是另外一件事。是合作，不是条件。”进门的时候，他是当条件来提的，现在不这样认为了。这个小和尚，不需要他捧，也能红，或者说，不论跟哪家MCN合作，都能红。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陈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
戴陶陶父亲创办的企业名叫逸兴股份，前年投资了一个大学城的项目。
那个项目在西南边陲一个县城，规划总投资135亿元，距离县城2.5公里，占地1.5万亩。
最近，逸兴股份的战略研究室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那个县城这两年大肆建设，负债高达400亿元，已经远远超出县财政能够承受的底线，一旦崩盘，所有项目都会受影响。
也就是说，地方政府在未来某个时候，一定会违约。
逸兴股份决定撤资，但是对方的财务风险还没有变成现实，撤资缺乏充分的理由，而如果真的等到对方违约，那个时候走不走就没有意义了，已经陷在烂摊子里。
试探性接触后，证明确实如此，当地政府在面临的财务高压下，根本不可能放逸兴股份这样的大金主离开。
现在对方那个雷还没有爆，逸兴股份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找到下家，把大学城项目转出去；二是找一个强有力的人出面，迫使地方政府放逸兴走。
戴翔宇自然不会让儿子去处理这个棘手的事，是戴陶陶自己想替父亲分忧。
找下家，戴陶陶自认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从父亲的只言片语，戴陶陶了解到，有一位强力人士的存在。
那位强力人士就像先前讲的，十分重视佛的庇佑。
于是，戴陶陶萌生了买白马寺的想法。白马寺在魔都，距离西南那个省份两千多公里，不容易被人联想起来。魔都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后辈不论是读书，还是发展，都是很好的选择。平时，强力人士前来魔都也很正当。
等于把白马寺变成人家的一处别院，还是私家庙宇属性，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
戴陶陶介绍完，喝了口气泡水，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天。
理性告诉他，陈天不可能做到。
但是陈天的表情说明，他确实在思考，如果不存在可能性，陈天又怎么会去思考呢？
不管怎么说，戴陶陶把这件事告诉陈天，心里还是感到轻松了一些。
七天前陈天的态度，和今天，都可以看得出来，陈天不想卖这座庙。
戴陶陶能够理解，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家卖掉，对吧？
要不，找个古镇，给陈天重新盖座庙？
戴陶陶在这边想七想八的时候，一道他感受不到的波，传入对面小和尚的大脑。
“让他把那个人带到这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