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了一会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訾锦行你干嘛呢。”本来上面的声音就吵的她头晕,偏偏她还得维持识神看着头顶那一点也不好看的舞蹈。
这么不专业能请出来个屁啊,就不能事先排练一下吗,在这么个破山谷里搭个破台子当做祭台,献祭的人还不是自愿的,怎么看这个邪教都没有什么前途。
“祈祷。”訾锦行嫌恶的皱皱眉,他趴的这个地方连草都没有,黑漆漆的泥土还泛着湿润的水光,现在他身上应该都是这种黑泥,真是叫人不爽。
“哈?元亨利贞是祷词?还有那个捕精神王,普摄天师。你是认真的?再怎么也得念“众神宝诰,福生无量天尊”吧。”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虽然对道经不感兴趣也看不懂,但是她对这些南域人用的基本祷词还是知道点的。
“放弃吧,不信道的人再怎么念也是没用的,再说了正统道门早就断了传承,天尊存不存在都两说。现在的道门其实是正道宗门的简称。”季余儿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怅惘。
“其实道门没有断传承,道经的本文还存有不少,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使得大部分解释本文的玉诀都已经遗失,没有了玉诀作为钥匙修本道难于登天。那些经文压根连读都读不懂更别提修炼了,随着古修士找到了更快的修炼法门,难修难以琢磨的道经就渐渐的被舍弃了,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再加上期间那几次洗牌修真界的动乱,留存至今的道经大多数都没有玉诀相配。更何况随着二十万年流逝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就是文字。”
“文字?”
“是的,文字在演化,仔细看残存下来的灵图类经文就可以发现,二十万年前的文字和现今的文字绝对有区别。这就导致修真界现流传的经文或多或少都有偏差,根本就不可能用来修炼本道。上古和太古的圣人立道成文,道果宝诰,但这都没有流传下来。现在的修士已经走上了跟上古前辈们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虽然我们现在的修真界也许不会结成比他们更存粹的道果,但是几千几万年后我们可能都成为传说。”
季余儿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可以想象到说这话的高亦安就算趴在地上,脸上也一定挂着笑容。
成为传说吗?这种志向真是让他甘拜下风。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訾锦行忍不住询问,“不管是经文还是灵图你都看过是吗?”他有些急切,握着笔杆的手有些用力。
“经文大多数都看不懂,灵图同样也看不懂。”青书辞海里的那些经文估计青书尊者看懂的都不多,毕竟有玉诀的就那么几本。不过訾锦行问这干嘛,难道修文道的都对这东西感兴趣。她想起那一屋里经文就有些黑线,一本书有几十本或者上百本不一样的版本,文修都有这种收集癖?
“亦安可否将灵图借我一观。”
“可以是可以,但是…算了,等这件事解决了咱们再详细说。”青书辞海还在她手里是不假,但是没有高阶阵法的话她压根不敢拿出来,这东西的文气简直吓人,如果让远辰界的文修知道了,她肯定会很惨很惨。
“蠢货高亦安,以后低调点,这些话你还是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了。”季余儿忍不住叹气,这姑娘话里全是漏洞,一捅一个准,光是凭她对道经的了解就能让人猜出来她接触过很多,更别提她还敢明说她看过灵图类经文。“我现在真有些好奇你的身份,你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啊。”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英雄不问出处。”
“对不起我只听说过富贵应问缘由,请问你的缘由是什么?”虽说交友不问过去,但他还真好奇这个才十三岁女孩的过去,她根本就不像个小孩子。
“大概是因为,我遇到的都是一些好人吧。”鼓点声似乎是打在了心上,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它依旧在不慌不忙的跳动着。
她有预感这一次还是能平安度过。
“为什么我就没遇到过。”他看着胸前地上那颗半死不活的杂草眼神有些复杂,在这种地方挣扎有什么意义呢。
“你遇到了啊,我不就是吗。”高亦安的声音在心里响起,他本来有些支撑不住的手腕突然又有了些力气,保持手掌贴地身体呈前倾的姿态很累,某个不受威压影响的家伙不知道,他和訾锦行他们光是维持这个姿势就已经很困难了,全因他的体质比訾锦行好才能在心锁里跟她交流。
訾锦行一直趴在那里跟折腰相斗争,刚刚念祷词纯粹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结果被这姑娘嘲笑了一番。毕竟他们这位队长是一位半吊子文修,他有理由怀疑高亦安都比他看过的书简多。
他看着下面的青黄色轻笑,“你可真是。”
“我——”
上面出了变故,本来按照一定规律变动的祭祀者突然乱了阵型,持火着乌拉拉一通乱叫,有人倒下了。
算算时间祭祀还没完成一半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倒下才对。持火者手中的火把还剩五把,本来举着八把,她一直暗中观察着,认为火把全部熄灭时才是所有人都完蛋的时候。
身边传来訾锦行的闷哼,她这时才发觉威压已经升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八个元婴的威压都朝着他们压过来,她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天,他们这是背锅了。
台上人对自己的控制手段很有自信,所以自然而然怀疑是他们在搞鬼,他们真的就是趴在这里除了唠嗑什么都没干。
“怎么办。”她终于有些紧张。
“继续趴着,你装的像一点。”季余儿艰难的回话,他有些担心这姑娘会露馅。
台上的音乐声已经停歇,带着面具的舞者呆愣的停在原地,倒地的那三个已经被踩的不成人样。
扫视了祭台一圈后,祝林了眼下面不停颤抖的四只小虫子。
“既然死了三个那就拿你们三个来凑数吧,留一个侍奉我神就够了。”
“他们修为太低了。”一人这么说。
“我们没有功夫再去找其他人,先拿他们撑一会,我们最后再上。”
靠,这下可真的要完犊子了,季余儿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