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背书,他们总被稀奇古怪的问题困扰。
“老师注释要背吗?意思要背吗?”
“不用背,但我随机提问时你得知道。”
“老师能分段背吗?”第一次被问,我一连三遍才听清。
“可以。”
过一会又有人问,“最多可以分成几段。”非要我给他定的好好的,不问的话,自己决定多好。
“至多不超过三次。”
所以后来报作业涉及到抄诗句(我估计了差不多笔记本三面。)结果还有人问,“抄几遍,于是我说,“以后报作业再有人问抄几遍,就抄十遍啊。””从此再也没人问了。
检查作业这一块,课代表都极其认真负责,有的同学只空了一题没写,都被记了名字汇报给我。导致那个学生自己都很委屈。
这种情况很容易被学生当成故意找茬,所以我尽量还是以安抚心情为主。“我们课代表真的很负责,不然谁会愿意喜欢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挨个给你检查,而且还检查的那么仔细,你看他报告老师还要冒着得罪你的风险你说是不是?等到考试你就会感谢他,平时严格要求你。语文不存在写不来,你用自己的话,都能编织几句差不多的,实在不行从原文中找一找加工一下抄下来。今天就不惩罚你了,回去补起来。”这几步下来,学生基本就心服口服。再难搞定的学生,一旦他发现这个老师是真的为我好,是真的爱护我们,他都记在心里,他都知道。
居然,他们最近又升级了,“老师,可以不按顺序,跳着背吗?”
“当然不行,教科书的编写都是精心设计安排的,老老实实按顺序背。”
早读背书。现在看来老师在那里是极其有必要的。
还有一个学生没事总是盯着老师,没错就是江浩“老师什么时候考试,”“老师我们的作业改完了吗?”“老师星期五了要写作文吗?”
我们办公室老师一致认为,他如果能把这些精力放在学习上会更好。还有个学生从开学当今天,每天放学都要打招呼说再见,“语文老师再见,英语老师再见。”有的时候真的被他们赤子之心打动,同时又觉得承受不了这满满的爱。
《论语》这一课讲题目,孔子名丘字仲尼,中秋时期人,什么时期,他立刻念仲秋时期。我说“又想回家过中秋了啊,我一凶他他就念成第四声了。”他终于意识过来把春秋时期写成战国时期。
作文课,喊了方彬到讲台前,面朝黑板,“来,今天你后面的同学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蓝色?”我问他后面的男生陈明道,你觉得他说的对不对。不对。其他同学都笑了,“那不为难你了,什么颜色的鞋子?”
“黑色。”她说的完全不对,也是很神奇的。
“那他的头发有没有新剪过?”
“有”总算答对了一个。
“好,回去。好好看看他啊。恭喜你们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次完全是临时抓人演示。实验果然是真的。哪怕是同桌你也会记忆出现偏差,是真的不记得对方穿了什么。
骑车的时候,风从手腕灌进去,记得前几个礼拜,天还没有这么冷,我还在大言不惭地和弟弟说,“你只要把这几个地方保护暖和了,就不会觉得冷:脚踝、脚、肚脐。”现在看来冷也只能受着。
在2019 年,最冷的一个冬天。那次小型车祸之后,我的中指直到现在天气一冷就会隐隐作疼,那一次摔得太严重,整个人飞出去,我记得手掌着地的时候,冻的已经麻木。那个骑电动车的人,给我留了号码,说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我只想离开那里,赶着去上课。没有什么处理事件的能力。离家远,遇到这样的事,我甚至没有哭,哭有什么用?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但凡现在的我有一点淡定自若,遇事不慌,都得益于那时刚刚独立,面对挫折手足无措,被折磨惯了之后,免疫了。一些别人认为了不得的事我早已经见过了。
站在冷风中打电话给舍友,过来帮我处理,感谢两个与我素不相识,却第一时间把我扶起来的女孩。我隔一会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冰碴子,继续推着自行车去学校了。
2019年的冷风简直吹进了心里。有一部分的我仍然被冰封着,没走出来。潜意识还在安慰自己,“不会再遇到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吧。”可是我又错了。
晚上回去才检查身上的伤,幸好是冬天,没有发炎。过了好些天,自然痊愈了。从那天以后,我从一个喜欢下雪的孩子开始讨厌冬天。但我还是喜欢雪花。我的身体也变得受不住寒冷,稍微冷一点的天气,我就冻的瑟瑟发抖。既然如此,我就悉心照顾自己,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暖暖和和的北极熊。
十度的天气我就穿上了小羊羔,英语老师塔塔说我们一个过初秋一个过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