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旁边有李二这个混汉在。
眼看戴天阔和斐秋聊上了,李远当下一把将斐秋送上马道:“哎呀,我说秋哥儿,你咋还聊上了!家里老奶病危啊!你咋这么磨蹭!哎,戴兄,我们这还有要事,改天再聊啊!”
“哎呀!竟然有此事!秋哥快,正事儿要紧,你我兄弟改日再聊!兄弟们,赶紧的,疏通道路!让秋哥儿快走!”
“额,那戴兄,小弟这边儿就……”
“啊啊啊,去吧去吧,兄弟!记得得闲了来找为兄啊!为兄给你接风!记得啊!”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戴天阔嘿嘿一笑。
“我得把这事儿告诉小妹去!老夫人病了,我不便过去,这小妹却是可以去的嘛!这样的话……俩人至少又能见两次!嘿嘿!我真聪明!”
说完,骑马离开城门……
斐秋这边由于在城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回城的消息立马传开。
城内西街,靠近城中心的区域,一座规模庞大的宅邸,上书三字,聚贤庄!在城内中心,寸土寸金之地,能够盘下如此大的地方,可见此间主人的实力。
聚贤庄左门,直通一家高达五层的酒楼,是聚贤庄专走来往江湖客的。
此酒楼,名为聚贤楼。
正所谓:临山城内聚贤庄,聚贤庄立聚贤楼。
若要得个英雄号,还需登高坐五楼!
能坐在这里面喝酒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走南闯北,有一手的人物。
而消息灵通的江湖客,此间不知凡几。
“听说了么,逍遥公回城了!”
“哎呀!如此喜事,你我当速速亲迎啊!”
“哎哎哎,别急啊,听闻逍遥公老奶病种,这次逍遥公赶回来,是来探望的。你我此时去了,却不得让逍遥公亲自招待嘛?!这不是添堵么!我看啊,诸位还是在此稍等,等逍遥公办了正事儿,自会来此亲自与诸位一会。”
“嗯,此乃大孝,吾等确实不宜过去。也罢,多等一日便多等一日。”
于是,原本嘈杂的众人,又坐回了原位。
端坐在四楼上五楼楼梯口的独眼老汉,耳朵动了动,端起酒葫芦就往嘴里送了几口。
“这小滑头,又搞什么鬼东西。那老太婆身体硬朗的,一巴掌能把我打蒙。病危?呵呵……”
说着,摇了摇头,继续喝起酒来。
来往四层走过的江湖豪客,看一眼老汉,一个个都面露恭敬之色。
比起一二三四楼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五楼同样宽阔,此刻却只端坐了两波人。
一波五人,其中三男两女,穿着考究,真是女的出众,男的得体。若不是旁边人手一把长剑,哪里像江湖客,反而像是办诗会的公子和千金。
再看另一边,一个壮汉,披头散发,一身衣着,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清理。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片片落叶。
邋遢之极。
然而,此人喝酒,单手便抬起不下二十斤的好酒,咕咚咕咚往嘴里倒,犹如喝水。那种豪迈,却不似常人拥有的。
此外,此人旁边用黑布蒙着的一把武器,但是那大小,便知其重量不凡。
最主要的是,能够得到认可,坐于五楼的,至今没有一位样子货。
聚贤楼五楼,要坐进去,只有两个要求。要么,是那独眼老汉的认可。要么,修为过四阶。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楼下的骚动,这六人自然也听到了。
那个邋遢的汉子,自顾自喝着酒,仿佛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这边坐在一起的五位,却是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是那位逍遥公回来了呐,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见到呢。”
“是啊,传闻这位逍遥公,急公好义,仗义疏财,近几年,在江湖里,名头可是响亮着呢。而且,据说逍遥公今年也不过十七岁,是个读书的,而且才情还很不凡呢。外间传闻,倒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呢。”
眼看两个女伴越聊越开心,这边一位不高兴了。
“切,十七岁,也敢称公?我看,也不过是个样子货罢了。不是说,这位是不通武艺的么?”
端坐主位的俊朗少年,听闻此言,却是放下酒杯道:“不然。聚贤庄能够在近几年扬名,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如若不通武艺,那楼梯间的那位,又如何解释?再说,即便他真的不通武艺,这聚贤楼内数百江湖客,也是一股不弱的势力呢。”
听闻此言,那之前开口的男子不由脸色一红道:“即便如此,楼下的一些,也不值一晒,单打独斗,哪个是我对手了。不过江湖散客,还能翻了天不成。”
领头之人不由一笑道:“单打独斗,你自然不怕。只是,下山这些时日,你见过江湖之间,有多少是真的单打独斗的?哪一次我们遇事儿,不是一群人并肩而上?学优,须知祸从口出。我们在人家的地盘儿上,还是谦虚些吧。尝尝这酒吧。英雄醉,当真好名,好酒。咱们行走数百里,还是第一次尝到这般烈酒,够味儿。”
学优听闻,端起酒杯撇了撇嘴道:“酒确实不错……啧,也不知那边那个糙汉,是如何那般如牛饮一般喝下此酒的。当真古怪……”
“唰!”
“当!”
一根筷子如闪电般飞来,被这一伙人中的领头人瞬间拔出宝剑,将其击落。
而学优,面对如此情况,恍然愣神,呆呆坐在那里,一时茫然。
“前辈息怒!这孩子刚刚下山,不失礼数,如有冒犯,还望海涵。还望前辈,能给观雪楼一个面子,晚辈感激不尽。此地毕竟是聚贤楼,还望前辈大人大量。”
原来,却是之前一直喝酒的汉子出手了。
“哼!不会说话就闭上臭嘴!评头论足,聒噪啰嗦!长舌妇么?!小子,记住,你现在所在的是江湖,没人惯着你!还有你小子,别以为抬出观雪楼,就能压住任何事,须知,你观雪楼在江湖里,仇家可不少。遇到有些人,不提观雪楼也就罢了。提了,那便是不死不休了!”
领头少年心神一紧,不过看到糙汉再次提起酒坛喝了起来,当下松了口气,鞠躬行礼道:“多谢前辈教诲。”
一时间,两边的人再次沉默,自顾自的品酒,吃菜。
守在楼梯口的独眼老汉,睁开眼歪头思索,嘴里念念有词。
“这汉子……到底使的是不是弹指劲?还是纯粹的蛮力?嘿……老了啊,耳朵都不灵喽……看不透……看不透……不过啊,收拾的好……嘿……”
说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这边斐秋一行,也终于到了家门。
临山城,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