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弈心里思量着要怎么去哄上官清,对于哄女孩子,上官弈可谓是一窍不通。
这天晚上,上官家集体失眠。
上官弈和上官清几乎同时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散步的时候,他们被父母房内的谈话吸引了。上官弈靠在门后,上官清靠在窗前。
上官安和上官柳氏看着面前摇曳的烛光,他们同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上官安握着上官柳氏的手,说:“咱们该给清儿谋一门婚事了。”上官柳氏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是清儿她有着一半的蒙古血统,襄阳又与蒙古为敌数十年,百姓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蒙古”两个字有着深深的厌恶,要不然以清儿的姿色,想要嫁一个人家易如反掌……”上官安冷哼一声,说:“清儿是有蒙古血统不假,可她的母亲是汉人啊!清儿是无辜的,不然她的母亲怎么会生下清儿再自尽呢?就因为她知道,清儿是无辜的!”
上官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曾经猜测过为什么上官清直到现在还未曾嫁人或者有过婚约,怎奈智商欠费,想不出来。可令他啼笑皆非的是,原因居然是上官清有一半的蒙古血统!上官弈嘴角抽搐着,这算什么啊?就这?难道血统就那么重要吗?还有,为什么上官清看不出一点蒙古人的样子?
在窗前的上官清早已在小声抽泣,上官弈不看重血统,并不代表她自己不看重血统,她从小就在襄阳长大,也见识过两年前的大战(就是杨过拿石头砸死蒙哥的那回,《神雕侠侣》里有记载),自然知道襄阳的军民是有多么痛恨蒙古人,而她,上官清,就是有一半蒙古血统的,令襄阳军民厌恶的人!
上官清感觉自己的天似乎塌下来了,她现在处于极度慌张的状态,仿佛连自己在哪儿,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了,上官清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充满了绝望。上官清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轮残月仿佛她一样,充满了哀伤。
屋内,上官安和上官柳氏继续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蒙古血统又怎么样,清儿的生母既然把清儿托付给我们了,咱们就算是竭尽全力也要养活她。”上官柳氏点了点头,说:“只可惜清儿注定要孤苦一生了。”上官安摇着头说:“那不一定,大不了以后离开襄阳就是了。”上官柳氏默然无言。
上官弈冷哼一声,离开了父母房间的门前,他来到了房前的空地上,发现上官清也在这里,脸上还在泪流不止。上官弈眼皮一跳,她不会听见了吧?看她在父母房间的窗外,怕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上官弈轻轻走过去,上官清浑然未觉。上官弈拉住了上官清的手,轻轻地扯了扯,上官清看着上官弈,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弟,上官清自然明白上官弈是什么意思。她点了点头,和上官弈来到了一个他们小时候经常捉迷藏的破庙中。
上官弈用手擦了擦上官清的眼泪,叫到:“清姐姐……”上官清低低的“嗯”了一声,她说:“小弈,你都听见了?”上官弈点了点头,上官清凄然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看我带着一丝厌恶了,你会不会,小澈会不会也这样觉得?”上官弈安慰道:“清姐姐,小弈不管你是什么血统,蒙古也好,汉也罢,小弈只知道你是我的清姐姐。”上官清望着上官弈:“行了,小弈,我累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上官弈问:“清姐姐,那事,你,你不生我气了?”上官清疲惫的摇了摇头,说:“不生了,我累了。”说完,上官清径直离开了破庙,上官弈望着上官清的背影,低声喃喃道:“清姐姐,大不了,小弈娶你便是……”
上官清并没有回到家,她来到一条河边,她并不知道这河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这河就是她的墓地,她想要葬身于此,什么蒙宋之争,从此都不在关她的事了,上官澈和上官弈也长大了,也不用她去照顾了,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上官弈回到家后,发现上官清并不在家,按理说上官清应该早到了,上官弈暗叫一声:“糟糕!”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家,向他们经常嬉戏的小河边冲去,因为他知道,上官清想要自尽了,襄阳城内没有什么高山,上官清又不在家,所以她只能投河自尽。
上官弈能感觉到风在脸颊旁边呼啸而过,但是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当上官弈能看到小河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上官清,上官弈一下子慌了,他冲到小河边,也没有发现上官清的踪影,上官弈顺着小河下游冲去,“清姐姐,清姐姐!”上官弈边跑边喊,“你在哪里?”
上官弈追着,他觉得自己找的上官清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上官弈感觉自己的魂都被抽走了,真是的!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跟着她!为什么!上官弈哀号着:“啊啊啊啊啊啊—”上官弈不甘心的爬起来,继续追着,现在只有那么一丝希望了——他记得这条河中有一个小石桥,希望这个小石桥可以堵住上官清,别让她继续漂下去了!
上官弈冲到小石桥边,他看到桥墩前有着一袭白衣和聚集的波浪。上官弈欣喜若狂,他顾不得自己不会游泳,趟过没腰的小河,一把抱住了上官清,上官清已然晕了过去,所幸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上官弈送了一口气,他抱着上官清回到了岸上,为她度了几口气,顺带做着心肺复苏,上官弈暗自庆幸,幸亏当时听讲座的时候他没有像别的同学一样昏昏欲睡,不然上官清可能救不回来了!
在上官弈的一番努力之下,上官清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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