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灯落,烛光随夜幕悠悠而熄。窗纱隔了几层夜,叶落无声,空影醉人,意却不以长夜合。
慕容抚着嫁衣笑意而眠,桌上点起幽幽灯火。公子着白衣,提剑而出。朱扉闭,公子不敢发出声响,唯恐惊起酣睡中的慕容。
“子与子眸,柳花江岸。以心为带,系以柳花。”
公子吟词江畔,手边划过柳枝,看夜舟词歌如华。时辰尚早,慕容早睡待明日大婚,公子却更难以入眠。此时的湖,犹柳花之盛。各个船舫中挂有红纱灯,长安更是红幕不绵。江面红若夕阳,公子意兴难熄。
公子每晚都来此处看湖吟诗,身后倚着柳树,柳花如雪,那时的公子寂寞如雪。
“伊人不往,因为江南不雪;
伊人不归,因为江南不雨。”
这多水的江南,就像这眼前若有若无的城主一般多情?。公子想起明日大婚,心中不住的欣喜——这眼前的朱色华盖,都是为他而来。公子年少征四方,倾国之内无人不晓。公子大婚,贺喜之人甚至盖于圣上,公子不屑,只思于明日大婚之事。
忽然,公子身旁却跳出一大汉。怒目金刚,须布满脸,皮质糙厚,身着大袍,头饰是乌巾烂布,袖中藏着大铁锥,手中还提着几壶酒。
大汉扬起拳头:“给小爷让开,小爷今日要在此处看游船!”
公子徐徐抬头,轻笑说道:“你可知道今日游船为谁而设?”大汉已经不耐烦,反倒砸酒提锥,嗔目而道:“我不管今日有什么,我就要在这看船。”
公子回身提剑离去,不太想与这莽汉争论。
“等等,你还得赔我酒。”大汉指着地上被自己砸烂的酒,对公子说。“兄台可是要故意闹事?”公子反问道。
大汉没有回答,提起铁锥像公子打来。公子惊,这铁锥少说也有几百斤,大汉竟然可以单手拿起,实在难以置信。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公子反应,铁锥已当面砸来。公子身躯一扭,便跳出了战圈。剑出鞘,打向大汉,大汉铁锥高空劈下,公子以剑招架,公子竟招架不住,长剑回抽才逃过一劫。
此时公子已然认真,口中惊叹不已:“吾从未见过臂力如此过力之人。”可大汉愈加精神,再次打向公子?。
剑影一掠而过,剑气夺势,电光火石间便将剑架于大汉之颈喉之处。大汉怒喝一声,直接将公子挣开,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小子,是你逼我的!”说完,从袖中拿出另一只铁锥,喝道:“小子看好了,我这铁锥四百四十斤一把,接招!”公子长剑使出,身姿若寒梅,纵身一跃,与铁锥极度碰撞一下。青丝起,白衣飘,不败的长剑却把铁锥卸下。
很显然,大汉败了。公子一如飘逸,挥袖欲行,说道:
“兄台铁锥威力固然巨大,但过于笨重。今日我得胜,侥幸而已。”但是大汉明白,彻彻底底的败给了公子。于是柔气问曰:“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不回身,长剑入鞘,嘴角微翘:
“在下公子完。”
次日,公子从梦中醒来。只见慕容已红装上身,独自抱着绣球等待着。慕容见公子醒来,起身道:“夫君,客人早已在外等待。”公子说笑,扬袖起身:“我公子完大婚,我是不急,他人却是急了。”
公子打量挂在床头的鲜艳红装,清秀的脸上略有笑意,指尖划过一丝一缕,却早已着装在身。
在慕容止不住笑意之时,公子长衫微颤,将慕容抱起。慕容呼了一身,但看这红衣的公子、想起这因自己而长安满朱的新婚,便双手绕过霓裳红装,搂着公子的颈部。
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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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十里长街,抚春风不寒。慕容上花轿,公子马上扬鞭。船舶万千,地下人潮涌动,却始终让出一条小道让公子慕容行。两边笙歌轻奏,红芳尽洒,江中船停。台下的人都道句“恭喜”,似乎无人不认识这公子完,无人不贺喜公子完。
昨日的大汉见此,赶忙问问左右人。
“兄台可知道这公子完是何人?”
此话一开,却引得邻人诧异:“汝竟不知公子完是何人?”
“劳烦告知。”
“你可知道这长安盛世,全凭公子一人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