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赵浩能够清楚地看到黑洞洞仿佛无止境的枪口迸射出绚丽的火花,在他呆愣不知所措的瞬间,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个念头直冲天灵盖“她疯了!”,还没有等他继续想下去,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拉过身前的身影,转身。当子弹打入身体的那一刻,他还在惊讶着自己竟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
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力从左肩传来,驱使他带着她扑到在了沙发上。对方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连又是两枪直接射向了赵浩的后心,那一颗接着一颗的子弹,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愤恨。
迟来的疼痛迅速地遍布了赵浩的全身,整个后背仿佛正在被火焰灼烧着,一口血涌上了喉头。随之而来的是麻木和冰冷,赵浩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脱离自己的身体。他仿佛看到了那年他俩一起走在去往食堂的树荫下,画面流转,变成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画面却并没有随着赵浩的希望而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滚去,记忆中的人一个个出现消失,记忆中的事宛如浪潮一下下拍打在赵浩的意识之上。
在那苍绿的小山下,那里是初中的校园,画面定格在那个和死党们一切玩耍的废弃木屋;在那拥堵的车站边,驶来的是承载了自己3年的7路公交车;在那一望无际的天地里,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蹲在水坑边看着游动的蚂蝗;在那早已遗忘的院落里,那颗不知是什么的树,树下站着一位慈祥的老人。
最后出现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的脸,那是年轻时的父亲吧!自己恐怕是没有办法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这就是传言当中的走马灯吗?赵浩如此感叹着,他的眼前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一切都结束了。
失去意识的他不知道的是...又有两个人闯入了这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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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婷和影苔是两姐弟,他们奉命寻找一个已经失踪了十余年的人。他们并不知道他住哪?也不知道他曾经在哪里出现过?他们有的是一盏可以指向那个人的魂灯。不过这盏魂灯的灯油不太够,不得不采用不断缩小范围的方式进行搜寻,没有正式的身份文件也造成了诸多的不便。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们还是确定了目标的大致方位——越城。
当两人正真见到他的时候,不幸地迟了几分钟,目标人物走进了那间13号包厢。而且魂灯所指向的目标人物出乎意料的年轻,与上面发给他们作为参考的画像,差了能有足足20岁。
姐弟俩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决定先在外面等一等,反正已经找寻了一年时间了也不差最后那么几小时的功夫。贸然的闯入包厢可能引起相当多变数。
于是他们就在落地窗前的两个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们的吗?”女服务员看着走进KTV后,既不寻找包厢也无意订包厢,反而直接坐下的两位客人发出了询问。
影苔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前台,但他其实并没有听懂这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当他想要进一步地询问时被影婷用手势制止了,影婷用并不流利的英语试探性的回了一句:“we wait for others”(我们等人)
女服员看着影婷戒备的目光,也就没有多问,心想“这两位大概是韩国人或者日本人吧!越城虽然只是一个三线小城市,但偶尔还是有些国外旅者来访的,只是最近由于疫情的缘故不是太常见了。”
见女服员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影婷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身份会问出的问题是什么,其实并不难做出推测。
影婷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偶然驶过的车辆溅起细微的水花,惹得行人侧身闪躲,掠过的风吹动着行道树如同绿色的旗帜指引出风的轨迹。
影苔就没有姐姐那般闲情逸致了。影苔观察着KTV的结构,KTV并不算很大,一个转角将KTV分成了两个通道,一边是1-7号包厢,另一边是8-15号包厢。1-7号包厢通道左边也就是前台后面购买酒类饮品的地方,偶尔有客人来这里买一篮子啤酒回包厢,也有服务员在这里走进走出,但其实总共也没见到几个服务员。向另一条通道望去,可以隐约看到13号包厢的房牌。
两姐弟坐下后又过了一阵子,来了一个女孩子询问13号包厢,服务员简单的指路后,看着窗外逐渐放晴的天,心情好像也变得舒畅了起来。不由的猜想那个包厢里正在举办着高中同学会?初中同学会?还是是小学?又回想起了她当年的青春年华,那些朋友们现在又在何方。不过落点还是不由的回到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运气不错的是今天的客人有点多,在刚刚的那个女孩子走进包厢后没多久,就又进来了一批客人。
客人当中有个引人注目的女人,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引起了影苔的注意。这是个练家子,匀称的身材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是每一条肌肉都蕴含着相当强劲的力量。影苔强压下自己想要上去过过招的冲动,早就听说华夏功夫,虽然他们在这片大地上也流浪了有一阵子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真正遇上。
这个女人显然不是和那群客人一起的,进入KTV后径直走进了距离楼梯最近的8号包厢。女服务员忙着为新来的那伙客人服务,只是简单地瞟了那个女人一眼,就不再关注了。
“约莫也是个来找人的吧!”她如此想到,她绝对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在几分钟后倒在某个包厢中失去意识。
影苔也将注意力转向了新来的那伙客人,3个人两男一女,女人打扮的很漂亮,一头棕色的卷发,雪白的颈部佩戴者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晶吊坠,亮晶晶的在昏暗的环境下格外引人注目......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走进了8号包厢的女人,离开8号包厢后,又走进了10号包厢。
当影苔又将视线无聊地望向13号包厢之时,一声隐约的枪响打破了他的闲适。
“有人开枪!”
虽然影婷并没有听到声音,但她对于弟弟的判断没有任何怀疑,影苔从小就有着超越一般人的听觉识别能力。她急忙跳起身同影苔一起向13号包厢冲去,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在通道上她也听到了两声隐约的枪声,她的心一下子窜到了喉咙口。
当他们冲进包厢看到的是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以及门口附近举着手枪发愣的女人,影婷瞬间向那个年轻人扑去,影苔则向那个女人展开了攻势。
在信乐团《死了都要爱》的高潮掩盖之下,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的桑陌拨通了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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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浩感觉他自己已经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度过好长时间了,这种感觉与那个梦境相似但不相同,因为这里不但没有光,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赵浩如此想到,“有点无聊啊...”
“还好自己是死于意外,要是死于自杀那还不得哭死过去,牵引人转世的神呢?异世界呢?”
神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不过一道光撕裂了这个黑暗的空间,自那一点开始一种诡异的纹开始蔓延向整个空间。赵浩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纹,不知道为什么他清楚的明白这东西叫做“纹”。
然而这个过程是短暂的,这个不断变化的纹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空间,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映入赵浩的眼帘。
“咦!真穿越了!”
但他仿佛能感觉到老同学们就在附近,那种感觉格外的清晰。还没等他细想,疼痛感已经重新占据了他的意识,还有健壮的心跳声,从疼痛中心处传递而来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剧烈,甚至直接压过了外部隐约传来的音乐声。
接着是痒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伤口,但虚弱的赵浩连抬起手臂都是奢望。
在身体发生变化的同时,意识当中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当中如同流星般划过,赵家,武学,巡礼,点苍山......一股剧烈的头痛掐断了记忆的传输。
疼痛逐渐减弱之后,赵浩的感知开始衍生向身体之外。
脸上湿湿的,是她的眼泪吗?还记得当年傻傻的问过“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一次吗?”真的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得到问题的答案。
赵浩勉强地转过脸,看着呆愣愣的墨菲,略显婴儿肥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一双漂亮的好像会说话的眼睛愣愣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原本整齐柔顺的黑色长发显得有些散乱。
赵浩努力地撑起了身子,他从来没有感觉那么虚弱过,即使是当年刚刚跑完1千米,也不似现在这般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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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陌也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众人刚刚从高中同学被枪击的惊恐当中平静下来就陷入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境地。
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风压一般向所有人袭来,它仿佛可以识别对象一般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那三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被狠狠的掀飞了出去,特别是那个持枪的女人被狠狠的砸在了墙上,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最早缓过神来的桑陌还注意到倒在血泊当中的赵浩,他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一边的地面上还有着几颗掉落的子弹。
手机中传来警察的声音“喂,那巨大的响声是怎么回事,你还在吗?请告诉我地点,我们马上组织人员前往营救,你一点要稳住持枪匪徒………告诉我地址!”
“世茂广场讴歌KTV...”桑陌机械式的回答之后,鬼使神差地挂断了电话。
她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