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景行抬起了头,娄夭夭赶紧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他又要一言不发的上来吃。
她细细软软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你怎么,怎么可以吃……”娄夭夭说不下去,急的简直都快哭出来了,“多脏呀!你怎么可以……”
娄夭夭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可人,但宋景行知道自己不能再亲下去了,对着娇滴滴的小姑娘,自己简直没有半分自制力可言。
瞧瞧她这粉腻娇柔的小脸,多么可怜儿,都快哭了。宋景行觉得自己就跟个畜生似的。
眼见着小姑娘双眸竟真的开始泛起雾气,宋景行连忙哄着:“我的好姑娘,哪里脏了,分明是甜的,可比茶水好吃多了。”
他用手替小姑娘把额上被汗沾湿的碎发揽到耳后,眼神却陷在她娇媚的神态里:“美而不娇,艳而不媚,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红,这般模样就跟书里写的九天仙子似的,真叫我迷了心智。”
娄夭夭听他一句接一句的浑话说出口,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羞死人的来,立马出声打断他:“你这整日里都读的些什么书,怎么净说些不正经的。”
听到小姑娘的指责,宋景行却咂嘴笑了起来,揶揄她道:“娄夭夭难道不知道吗?娄夭夭看的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啊。”
娄夭夭知道他意指自己看话本子的事儿,使劲推了他一把叫他坐起身来。宋景行这会子也没再继续耍懒皮,顺着她的力气就直起了身,又搂着她把她也带了起来。
娄夭夭是看过不少佳人才子的戏本子了,自然也是读到过书里写的那些个男女情到深处时会不自禁的亲亲小嘴的桥段。
但她看的话本都是书斋千挑万选来的,不可能有那些不入眼的淫话,是以里面每每写到这种地方时都是草草一笔带过。她也只约莫知道亲嘴是双唇相碰罢了,哪里晓得会竟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娄夭夭有些狐疑的望着身边的宋景行,没好气的问:“你怎的懂的这般多?”
宋景行愣了一瞬,但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娄夭夭莫不是在怀疑我?”
娄夭夭也没回答他是或不是,只冲他“哼”了一声,自己却在心里琢磨了起来。他都三十多了,怎么可能还没有过别的女子,再瞧瞧他刚刚饿狼扑食的样儿,可见平日里那高风峻节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娄夭夭可是吃味了?”宋景行满脸的笑意,“快让我看看娄夭夭为我吃醋的样子,我可得好生记在脑子里不可。”
娄夭夭见他这时候还要戏弄自己,气的伸手就要打他。可手还没有落下就被他攥住了手腕:“莫要打了,免得自己的手疼。”
宋景行把她的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果然看到小手因着前面不停捶打自己而泛红的肌肤。
他心疼的把她的手捧到唇边轻轻的吹着气,嘴里还不忘哄着:“我哪里会有别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啊。”
宋景行没说的是,书斋给他的话本可和给小姑娘的话本内里的东西可大大的不一样的,但他的好姑娘不需要知道这些。
娄夭夭知道他在说护国寺那次问能不能亲自己的事情,也没再追究下去,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他怀里由他抱着。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宋景行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问。
娄夭夭摇了摇头,她知道见他一面不容易,便想多跟他说说话。
“我,我下个月会随茜魏雨进宫赴宴。”娄夭夭突然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嗯,赏花宴吗?”宋景行问她。
宋景行原本正玩着小姑娘的手,听她说到赏花宴却愣了一下,又马上恢复自如。小姑娘单纯的很,哪里会想到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愈发的怜惜她:“怎么跟我说这个?娄夭夭可是想问那天能不能和我在宫里相见?”
娄夭夭猝不及防的被宋景行戳穿了小心思,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嗯嗯啊啊的想打诨过去。
宋景行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今天他占的便宜够多了,也就没打趣她,只告诉她说:“那天全是女宾,我出现在宫里不大好,我会再寻其他机会与你见面的。”
娄夭夭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虽然每次和他见面都被他欺负,但见不着他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想他。莫不是他真是个狐狸精吧,才勾了自己的七魂六魄。
娄夭夭在心里胡乱的想着,最后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舒服,竟然就这么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宋景行发觉自己怀里的小人已经半天没有声响了,低头正想看看她在干嘛,却听她规律起伏的呼吸声传来。
宋景行有些唏嘘,又十分惆怅。刚刚也不知是哪个信誓旦旦的说不睡的?还这般放心的在自己怀中睡了过去,竟也没有一点防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担心还是该高兴。
真是一个好姑娘。宋景行在心里轻轻念着,又在她鬓边印下一个极浅的吻。
第二天,茜舞是被东拼的敲门声吵醒的,与之一道传来的是自己表哥的声音。
“茜舞?茜舞可醒了?这都一个时辰了,长公主还在正殿,莫要失礼了。”
钟言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吓得茜舞一个激灵从塌上坐了起来。
听到钟言又在外面催促了一声,茜舞理了理衣衫,又在房里寻了面黄铜圆镜,仔细照了照,。
“茜舞可休息好了?”钟言又问了一遍。
茜舞心虚的点点头,然后跟着钟言一同回到了正殿。
钟言不知道自己在偏殿里见了谁,但令仪长公主是知晓的。所以当茜舞来到正殿时,就看见长公主坐在那里手撑着侧脸一脸坏笑的打量着自己。
茜舞努力忽视长公主那调笑的视线,告诉自己镇静一点,可奈何自己脸皮太薄,终是抵不住的讨饶。
“公主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茜舞这话说起来并不合礼数,可声音娇软动听撩人的很,就是周栩听得也如春风拂过心头一般的舒服。
周栩保持着姿势没动,笑眼盈盈的回答她:“当然是看你好看呗。”
两个人就这样一来一去的打着茜舞听不懂的哑谜。
周栩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站了起来,双手推着钟言的后背,把他一直推到殿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对着门外喊道:“委屈您在外面待会,我有私房话要同茜舞讲,你可不许偷听哦。”
钟言知道长公主是个没正形儿的,他不知道这长公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先是把他俩叫来宫里,又是给了轿撵的殊荣,而刚刚……刚刚又那般与自己开玩笑……
钟言有些紧张,他害怕长公主把刚刚俩人相处的那些荒唐事儿告诉茜舞,便壮着胆子隔着门问道:“公主您要同茜舞说什么?”
周栩哪里不知道这傻大个在紧张什么,笑的愈发得意:“要是告诉你了还叫什么私房话呀?”
钟言哪儿经的起这般的唬弄,有些急眼,就想推门把茜舞带出来。
周栩感觉到外面的人在推门,吓唬他道:“钟言怕是糊涂了吧,连我的殿门都要闯,怎么?我长公主的话都管不了你了是吧。”
别说,周栩这一板一眼的话,虽然一听就知道是糊弄人的,但是对钟言这种呆板守旧的人来说,却是有用的很。
果然,刚刚还在用手推门的钟言听完里面的话,立马站的笔挺,连声儿都变了个调,有些结巴:“长公主,那你可千万别欺负茜舞啊,茜舞还小不懂事。”
“我当然不会欺负他!至于你,现在给我往后退上二十步!确保听不到我们说话。”周栩冲着外头下命令。
虽然看不到门外的景象,但周栩知道,钟言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后退二十步,一步都不会差。
茜舞没想到长公主竟然真的倾心于钟言。可他感觉钟言也是喜欢长公主的,有些搞不明白这俩人如今的状况。
他正准备开口告诉长公主自己的猜测,又转念一想,万一自己猜的不对呢,就钟言那种性格,只会害的长公主伤心。公主多好的人啊,对自己那么好。
所以茜舞准备倾囊相授,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钟言的喜好一股脑儿的告诉了长公主。但其实长公主也是从小就与钟言相识的,基本上茜舞知道的,周栩也差不多都已经摸了个清楚。
这下两人刚打起来的精神头又有些蔫儿了下去。
茜舞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扩在嘴边凑到长公主的耳边,冲她叽里咕噜说了好一通儿。
周栩听完,蹙眉有些犹豫的问:“这……有用吗?”
茜舞歪着嘴角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但你可以试试啊,万一有用呢!”
周栩思考了一下,觉得也对,反正现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就叫了东拼西凑过来,冲他俩又吩咐了一通。这才唤隔三差五去开了门,又把钟言给请了回来。
兄弟俩又留了一会儿陪长公主说了会话,见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出宫回府。
周栩也不留他们,毕竟宋景行之前跟她交待过不要久留兄弟俩。宫里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
照来时那般,周栩又叫人把轿撵安排在自己的琼珊殿外,正准备同兄弟二人走出主殿,就听见外边內侍的通传声唱起。
周栩心里暗道一个糟糕。这个宋狐狸是生的怎样一张破嘴,这横生枝节的事儿怕是就要被他给说中了。
来人正是皇帝周釰。
周釰同这个大妹妹关系好,小时候没少帮着她偷溜出宫给打掩护,两个人虽是异母而生,却比和自己的同胞弟弟的关系还要亲近些。
周釰在兄弟情上冷淡,大约是想处于弥补自己的手足情,也不想自己迟暮之年时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亲缘都没有。所以哪怕之前北方阿蛮来势汹汹,他也从没打过要送这个大妹妹出去和亲的想法。
周釰不笨,相反他既敏感又精明,小时候还没生出那份心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妹妹看上了自己身边的伴武钟言,那时候的他也是想的十分简单,只觉得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的好妹妹,若是两人能在一起,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是以虽然周栩从未和他点明过自己的小心思,他也时常帮着她去见钟言。只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蹉跎了这么些年,一个成了老光棍,一个成了老姑娘,非但没有结亲,关系却愈是尴尬。
周釰不是没想过要是让钟言尚了令仪的事儿,也许因着这份姻亲,王家就会忠心耿耿成为自己结实的后盾。
可等他长大,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时,那些时不时想把他拉下来的人却让他生了越来越多的疑虑。他开始害怕,害怕若是妹妹和钟言在一起,却让王家长了心思壮了胆怎么办?
之前先是忙着北方的战事和谈,后来又是忙着科举选才,周釰也是许久没有来见自己这个妹妹了。今日听到妹妹把钟言给叫进宫来,多少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着许久没有三人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就在御书房处理完政事就直接过来了。
周釰走的快,內侍刚通报完没一会儿,他就踏进了琼珊殿内。
可等周釰进了正殿,却让连带他自己在内的四个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面见圣上虽然不是钟言这趟进宫所预料到的,但他本就是做臣子的,最先反应过来给皇上请安。
“臣钟言恭请皇上圣安。”钟言规规矩矩的行礼。
看见表哥行礼,茜舞也回过神来,第一次面见圣容,还是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他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万幸的是昨日母亲对自己叮嘱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当然也包括了遇见圣上。
茜舞照着记忆中母亲昨日教导的样子,也有模有样的行了个万福礼,小心翼翼的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