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满在花圃转了一圈就回江心词那里歇着了,断心还在送信的路上奔波着。
断心在妙笔阁送完信后又拿到了一封回信,真的……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奇怪吗?
苏修杰非常自然的接过信件,又将想拍屁股走人的断心抱了回来,等他写完信又把信交给他让他带回去。
【……】
回到江心满身边,断心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江心词接过信后,叹气。苏修杰在信中的态度很是坚决,就算江心词很是明确的拒绝他,他也不肯有丝毫退却,江心词太了解他了。
可是自己和他,注定没有未来……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又何苦再牵累一个人呢……
“唉……”
江心词的叹息是这些年来江心满听到过最多的一天,甚至比以前听过的次数还要多。
江心词看到江心满担忧的神情,自嘲一笑,自己这样倒是让她担心了,无论如何,长姐也不能在小妹面前长吁短叹让她担心。
“好不容易来宫里一趟,先带你转转这里的风景吧,碧瓦朱甍,流觞曲水,美不胜收。”
“没事吧……你……?”
江心词笑出声说道:“我连散心都不能去了?”
“没说不行啊……遇上这么一个人不容易,还是要抓紧一点,虽然这样是在天子头上种草,但我还是相信你们会有未来的!”
江心满看着面带笑颜的江心词,只能劝导宽慰。
“但愿……”
毕竟她还想吃个瓜……
江心词见她的小声嘟囔,细听只听得吃瓜二字,心中又是惊异又是好笑,被爹关禁闭的时候净想着吃零食,今天没吃倒是嘴又馋了,不过……
“你怎的知道我房间里放了瓜?鼻子这么灵?”
调笑江心满后,江心词进了一个隔间,江心满好奇跟着一起去看,发现了很多浸在凉水里的瓜。
江心满拽着她的袖子兴奋的晃着:“这么多!太嘴馋了……还是一个人呆着好,想吃啥吃啥。”
一想到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吃她就好绝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一点也不符合常理,吃啥怎么吃都不胖,但是可以让她肆无忌惮的吃各种油炸和高糖的食物。
江心词想要去捞瓜,江心满拂开了她的手,怀有身孕的人不能碰凉水,也不能抱这么重的瓜,这瓜当然是她这个闲人来抱。
“你自己注意一点,婢女不被允许进房间照顾你,你自己也不能抱这么重的东西。”
语气中带有的埋怨,让江心词刚抬起想要去接瓜的手顿住了。
江心词低着头,手继而抚上小腹,虽然还没有很明显,但是最近孕吐的反应越发明显,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又是她立身的根本……
“皇帝子嗣近无,对后继者尤为重视,只要生下孩子,无论男女,皆升为贵妃,但是这宫中能活着从娘胎出来的孩子却没几个……”
“我不想要他,但是又不能不要……我想要的……”
江心词没继续说下去,她想要的孩子,是和他的,是和苏修杰的孩子。
江心满看着她这样有些难受,她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心词心情又不好了,虽然她自己不在意心词的孩子是谁的,但到底是心词的。
江心满一手抱着瓜,一手在衣服上把水渍擦干,拉着江心词的手到桌旁坐下,拿刀将瓜切开。
递给江心词一块,江心满有些沧桑的说着话。
“这孩子不是别人的,只是你的,不管爹是谁,总是你生的,你不是给别人生的,是你想留他,才生的……”
江心满觉得江心词一定有一点想留下这个生命的意思,要不然以她那性子,在别的嫔妃来找茬的时候,早将计就计流产了。
江心词很难受,是啊,是她想留着这个生命所以才保护着他,可是,她爱的不是这个孩子的爹,就算她能接受,苏修杰能接受吗?根本不可能!
苏修杰虽然看似淡泊,但是他内心却有着指点江山的狂傲,一个固执又隐藏自己锋芒,蓄势待发的人……
江心满拍拍江心词的肩膀,“让他没了,但是你在宫中会很危险,如果你坚持不要的话,我真的没什么话说了。”
江心满的手被江心词握住,指尖冰凉但是手心暖人,和她一样,外冷内热,感觉苏修杰和她有些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还是,不了……”
江心满叹气,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拿掉他,让他活下来。”
“……”
这……难道一次性说不拿掉会死人么?这么大喘气?
“心词,不要大喘气,很吓人。”
剧本里有一条线江心词最早死的结局线,她到最后孩子不幸意外没了,便被打入冷宫,最后疾病缠身去世了……
这是几乎于无的结局线,数万条里不过只出现了一次,系统升级回来后,又有更多极小概率的结局,里面当然有江家完好的结果,江心满在赌,在赌她能抓到关于幕后黑手的那条线。
“去外面逛逛吧,里面闷。”
“好。”
江心满搀扶着江心词去湖边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两个婢女拿着软垫在后面跟着,本来江心词不想让她们跟着,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很麻烦的。
走了一会江心词走不动了,坐到凉亭里歇着,看着旁边的江心满在路旁种的花之间来回乱窜。
同样的,断心也在来回乱窜,他很久没有过自己的身体了,虽然是只猫,他有点嫌弃,可又没有别的寄体,只能将就用了。
“断心……这个花好香啊!”
【的确很香,这花叫啥?】
“……我没有什么文化……”
【有一个男的来了。】
江心满抬头找了半天,没有发现断心说的男人在哪里,断心指了半天,她才发现,桥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人。
江心满悄声对断心说:“该不会是皇帝吧?那人要过来了。”
【皇帝去和王爷议事了,我之前路过听人说的。】
江心满丝毫没有直直看着别人,还是一个男人的尴尬与害羞,直到那人快走到她面前露出玩味的笑时,江心满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看着对方,把断心举到自己面前,以猫遮面。
完了完了,他肯定以为她是变态了……
“心满……你看。”
那男人很熟捻的叫着她的名字,江心满在他说你看的时候,作死的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蓝色簪子,只不过有些岁月的痕迹了。
“……潮生?不对,谢王爷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