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内,四海升平,神魔两界本是平等对立又互不干涉的情况,但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这样的局面。天帝之女以一己之力斩杀魔族统领魔帝。自此,魔族再也不是天界的对手,天界便由此壮大了起来……
天界百花园内,侍从们个个低头快步,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差错,毕竟这可是五百年一次的百花宴,不容出一点差错的。
五百年一次的百花宴,自是热闹非凡,无论是上仙或是下仙都想来长长见识,但进入这宴会的,又岂会是下仙呢?
“暮凯仙上,您来了。”
“是啊,天银仙上,您也来了,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
“好啊,正愁没人愿意和我这个老头子坐在一块呢!”
一位年轻上仙和年老的上仙并排走了进去。
“流烈神将,你也来了。”看着走在前面的流烈,雾戚赶紧追了上去,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散仙,流烈可是新上任神将,他怎会不巴结!
“怎么?本神将还来不得吗?”看着面前殷勤的雾戚,流烈有些不悦。
“怎么可能,这天界怎么会有流烈神将不能去的地方呢!”
“那怎么这么多废话,快滚,别挡本神将的路。”看着雾戚奉承的嘴脸,流烈很是厌烦。
“谁说没有呢,我就知道一个地方,流烈神将肯定去不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而来的便是一名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瓜子脸,樱桃小嘴,长的还算可人,可盛气凌人的样子却很是惹人讨厌。
“璃姬殿下。”百花宴门外的人看到此女子出来后都纷纷鞠躬道。
女子很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看着这个很是魁梧又很是英俊的男子,这个流烈她是知道一点,是前段时间打胜仗的一个将军,刚刚被王兄封为神将。
“璃姬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流烈是武人,并不懂文人的说辞,再加上自己刚刚得了封赏,很是得意,但他却不知他此刻面对的正是现任天帝最宠爱的小妹陌璃。
“没什么意思啊,我说的就是事实啊!”面对男子的怒气,陌璃依旧笑如春风,谁也不知在这笑如春风的背后是怎样的阴狠毒辣。
“那你说说,什么地方,我不能去。”
“殇颜殿,你敢去吗?”陌璃挑衅道。
“殇颜殿”三字一出,本来热闹的门外突然静了下来,笑话,这“殇颜殿”可是现任女君陌颜的居所,这陌颜可是前任天帝众女之中最不受宠的一个,若不是她在神魔大战中平定了魔族之乱,又以一己之力斩杀魔族统领,天界几乎很少有人会知道她,正是因为那次的战役,陌颜便成为当任不让的女君。
当时陌颜成为女君的时候,众人都以为陌颜一定会出尽这几千年来未出的风头,却未想在登上女君之位后的陌颜在几天后便在自己的“殇颜殿”里沉寂了,但虽说是沉寂,但也却无人敢惹,不只因为她是女君,更是因为她的手段众人在她登上女君后的那几天便领教过,实在令人闻风丧胆。
其实说起来,陌璃可是天帝众女之中最受宠爱的一位,她本来可是最有望成为女君,谁知半路却杀出一个陌颜来,这陌璃从小便被天帝和天后宠的无法无天的,性格更是有仇必报,如果说陌璃不恨陌颜谁敢相信!
“殇颜殿?有这个地方?”流烈虽说是神将,但却是新上任的,陌颜这几千年来也几乎从未出过自己的殿门,说他不知道“殇颜殿”也不为过。
“流烈神将,‘殇颜殿’是颜君大人的宫殿。”有人回答了流烈的问题。
“颜君大人?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平定魔族之乱,斩杀魔族首领的颜君大人?”流烈竟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一直把颜君大人当做偶像呢,自此进了天界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打听颜君大人的事情,但所有人一听到颜君大人都是闭口不谈,没想到如今却遇到了。
“那都是老掉牙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一听到陌颜,陌璃就有些不耐烦,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曾经在自己脚底下吃饭的人怎么会坐在自己的头上,女君之位本来就是自己的,却被陌颜这个小贱人抢走了,想想就觉得很是生气。
“老掉牙?这就是你所谓“老掉牙”的事吗?若你真的本领强大,当初怎么不去平定神魔之乱呢?现在又岂还会是‘璃姬殿下’呢!”一听陌璃抹黑自己的偶像,流烈怎么还能站的住。
“你……”陌璃被噎的无话可说,“有本事你就去闯闯“殇颜殿”啊!那女人,几千年都没出过门了,恐怕都死在里面了吧!”
“你说什么,有种你就再说一遍。”流烈最见不得有人说自己偶像的坏话,更何况还是在自己面前说,抡起手臂就想要对着陌璃招呼过去。
“你敢。”看着流烈柱子般粗的手臂,陌璃似乎也有些害怕。
“你看我敢不敢。”
“使不得啊,神将,她可是天帝的亲妹子啊!”看着势头不对的众神都拦了过去,这要是打下去,流烈这一辈子恐怕就完了啊!
“你们让开,你们怕他,我流烈可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啊!”
“说的容易,死是那么容易的么?”
“神将,想想你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成就,难道就要付诸东流了么?”
众神都纷纷劝道,毕竟他们都很看好这个新上任的神将。
“走开。”然而众神并没有劝住流烈。
“流烈,你不为你自己想想,难道就不为颜君大人想想吗?若你今日打了璃姬殿下,你让颜君大人以后怎么办?”原先走进园内的暮凯也被这一阵吵闹声所吸引,暮凯不愧是和流烈这一次一起升上来的仙上,很是聪明,抓住了流烈的肋骨。
果然,一听到这里,流烈真的不再闹腾了。
而此时的陌璃,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流烈,有本事你就去‘殇颜殿’闯闯,看你还能出来么?我可是听说这几千年,凡是进入‘殇颜殿’的人就从来没有出来过。”
“好,你等着。”
…………
殇颜殿内,与外面的世界全然不同,冷清的似乎有些吓人。
“离殇……”陌颜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颜君大人,您又做噩梦了?”侍女梦露听到陌颜的惊呼立马跑进了殿内,扶起床榻上的一身红色衣衫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一双纤手皓肤如玉,红衣均被冷汗侵湿,女子面色惊慌,两眼无神,仿佛失了神智一般。
“颜君大人?颜君大人? 颜君,颜君大人?”看着面前失神的陌颜,梦露呼喊道。
“嗯,怎么了?”陌颜回过神来。
“颜君大人,您又做噩梦了?”
“是啊,我又做梦了,但不是噩梦。”陌颜纠正道。
“怎么不是噩梦,颜君大人,您几乎每天都做梦,每天都从梦中惊醒,这难道不是噩梦吗?”梦露很是不解,她是近几千年才被提拔起来的小仙,当初被派来侍候天界女君陌颜时还曾沾沾自喜。
“噩梦么,我怎么觉得那都是美梦呢!”陌颜似乎又失了神,喃喃自语。
“颜君大人,颜君大人,您该起了。”梦露看着总是失神的陌颜,立马叉开了话题,她是真不明白,当初她在下界做小妖时,就听说过这位天帝之女曾经的英雄事迹,年纪虽不是最大,仙法也不是最强,但却是最有本领最有成就的一位,年纪轻轻便平定了神魔之乱,打败了鼎鼎有名的魔帝。正是因为那次神魔大战,这位本不起眼的天帝之女一跃坐上了女君之位,成为位于天帝之下的颜君大人,她是真的想不通,难道颜君大人就是这么坐上女君之位的么?
陌颜像是没有听到梦露说的似的,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
梦露虽是不解,却还是微微弓着腰退了下去。
看着诺大空荡的寝宫,陌颜眼神却一点一点暗了下去,空洞无比:
“离殇……我……后悔了,我不想……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不做女君了,你回来……好不好?”躺着女君之榻上的陌颜,眼帘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那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嘀嗒嘀嗒的好似下雨声……
“颜颜,你还是忘不了他么?”这么多年,能进殇颜殿除了侍女也就夜业了,话说这夜业,正是前任女君之子,从小便对陌颜很是照顾。
“阿业,你来了。”陌颜低头用手擦了擦脸颊两边的泪水,抬起头来,又恢复了原本的气息,她不能再让阿业替自己担心了。
“嗯,今日百花宴,我替母亲来出席。”
“百花宴么?”陌颜似乎又想到了之前的往事:
那也是在几千年前的百花宴上,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狠辣无情、高高在上他,并选中了他,为他设下了毁其一生的爱情陷阱,当初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设陷阱的同时也会使自己也陷进去。
当初那个百花宴便是一切错误的开始啊,如今,百花宴又开始了么?
“颜颜,你要不要出门放松一下心情呢?”夜业试着询问道,他觉得,陌颜已经闭门不出寑殿两千年了,若是一直闷在寑殿里,定会憋出事来。
“心情?我还有什么心情可放松的呢?”陌颜的每句话似乎都很悲伤,整个人也很是忧郁。
“颜颜,你难道还是忘不了他么?”
“怎么忘,你让我怎么忘?,你又不是我,怎会理解我如今的心情呢?”陌颜忽的便的激动起来,对着夜业咆哮道,她需要发泄,是啊,这么多年,她每日悲伤度日,情绪已经坏到了一定的程度,精神也快将要崩溃了。
“好,颜颜,我不说了,你别伤心了行吗?”夜业的每句话似乎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点再惹陌颜伤心。
颜颜,你可知,我爱你;你又可知,每次看你伤心时,我的心情是怎样的;你又如何知道,每次眼看着我最爱的人总是为他人伤心时自己却又无能为力时,我又是何种心情!
颜颜,我爱你啊,从小时初见你的第一眼便爱上你了啊!但这些话,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以前没有,现在就更不会了,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我怕自己说了,以后的我们连朋友都没有办法做。
颜颜,我真的想不通,也真的很费解。论相识,你我相识更早;论身份,我堂堂女君之子,又怎么会比不上他一个魔头;论才情,我也是在他之上;你为什么偏偏就爱上了他呢?难道我真的不如他吗?
“对不起,阿业。”看着面前的男子似乎也走了神,陌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阿业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对他乱发脾气呢!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颜颜,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啊,两千年了,也该走出来了。”
“是么,这么快,已经过去两千年了吗?可是阿业,我是真的忘不了他,也忘不了那些年的经历……”
“颜颜,你这是何苦呢?”夜业叹息道,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是满满的心疼。
“苦么,不,我不苦,苦的是他,他比我更苦。”离殇,不知远方的你,可好?不知远方的你,可还记得我这个负心人?
“颜颜,走出来吧,生活还要继续啊!”
颜颜,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他吗,我在你心里就什么也算不上吗?
“生活?我有生活么,自出生起‘生活’这个词它就不是属于我的?或许在两千年前,我的的确确拥有过‘生活’,但却都被我自己一手给毁了,毁的干干净净。”陌颜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天元二十八年,我出生了,没有父帝的期望,更可笑的是父帝对于我的出生更是一无所知。我的母亲不是父帝的天后,也不是父帝的妃子,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我,也只是父帝一夜醉酒的产物。母亲怀孕后,很是小心,瞒住了一切生下了我。但天界之中所有的人都欺负母亲,她们都觉得母亲贱,还未成婚便怀了身孕,对母亲是百般侮辱。但母亲还是忍着一切的苦生下了我。母亲说为了我,她都心甘情愿,但她怎么也没到,生下我才是更多苦源的开始……
“野种,快点洗,洗干净点。”一位胖嘟嘟的老妇人手中拿着一根不粗不细的竹竿催促道,时不时手中的竹竿还朝着脚下五六岁洗衣服的小女孩招呼着。
面对老妇人的话,女孩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自顾自的洗着面前堆的比自己还高的衣服。因为此时在她的心里,只有这些衣服,只有洗完这些衣服,她才可以拿吃的东西回去给母亲吃。
“野种,叫你呢,你听不见吗?”看着脚下女孩对自己不理睬,老妇人手中的竹竿立马朝着女孩甩了过去。
“啪啪…啪啪…。”
竹竿“啪啪”的打在了女孩的身上,很快女孩身上的衣衫便露出了丝丝血迹。
“野种,你是哑巴么!”
“我不叫‘野种’,我叫陌颜,是天帝的那个‘陌’, 颜色的‘颜’。”女孩丝毫不顾打在身上的竹竿,依旧倔犟的说道。
“ ‘陌颜’?还天帝的那个‘陌’,哈哈,天帝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吗?‘陌颜’这个名字是天帝赐的吗?你若是天帝之女,我就是天后呢!”妇人仿佛听到了个笑话,哈哈大笑。
“母亲说了,我叫‘陌颜’,不叫‘野种’,我也是天帝的女儿。”女孩依旧记得母亲的话,自己叫“陌颜”,不叫“野种”。
“你母亲说的?你母亲算个什么东西,之前不过也是个侍女,以为生了个天帝之女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说起来,她连我都不如,他就是个登不了台面的烂馊饭。”
“不许你说我母亲,我母亲不是烂馊饭,你才是,你才是,你才是呢。”一听到有人辱骂自己的母亲,小女孩冲了过去一口咬住了老妇人的大腿,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啊,啊…你个小野种,松开…快松开,松开。”老妇人痛的大叫起来,对着小女孩就是拳打脚踢……
是的,这小女孩就是我,当初母亲自从怀了我之后就受了很多的苦;生下我,更是遭受了惨无人寰的折磨。她们丝毫不顾刚刚母亲刚刚生产,对母亲是百般刁难。冬天下雪天里让在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那冰凉冰凉的水刚做月子的母亲又怎么受的了……一年又一年的折磨,母亲的身体彻底垮了,但母亲为了我,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