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巨世之人
“目标是上次探求队失踪的位置么？”
随行的情报员从背包取出一摞文书，“根据上次出行的情报，福克斯队前往的东山北角是一个灰雪多发的地段，或许是受灰雪影响无一幸免。”
“不大可能，灰雪自然会有应对灰雪的处置。”
“那也没有其他的原因能导致近五十人的队伍无一返航的吧？”
“谁知道呢。”
探求队的领队们正在讨论着问题，随行的莱克三人便显得沉默不言。
“队长！前方开始出现灰雪了！”
灰色的颗粒从天空洒下，空气开始变得寒冷。
“所有人，披戴好防护服，预热蒸汽臂，做好随时弃马的准备！”
一阵窸窣的整顿，所有人用皮质的衣甲将全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雪并不洁白，灰黄的颜色令人心生厌烦，茫途雪山，眼前的路开始变得模糊。
马和潜兽似乎感知到了灰雪带来的寒冷和那接触之后的刺痛感，雪腐蚀着皮肤，冰冷又灼热。指南针的磁石受到灰雪的影响开始飘忽不定，从地图上来看，这里已然是未知的领域。
“巴洛，能看出这灰雪会持续多久吗？”莱克向巴洛小声问道。
“不知道，看这个架势，没有半晌是停不下来的。”
“半晌？！咱们没那么多储备粮吧？进去还出的来？”维拉尔突然高声。目光齐聚，场面一度陷入沉寂。
“抱歉，特斯上校，我的朋友给你添麻烦了。”莱克连忙低头哈腰地向探求的领队致歉。
“知道就别再添乱！整队前进！”
踏着灰雪，马队在大雪中艰难前行着，很慢，很慢。
“特斯上校，灰雪又变得大了。”
特斯望着眼前愈演愈烈的雪，勒马停步：“派一支小队看看前方有没有落脚的地方。”话音刚落，左翼的一支便从队伍中脱离开，逐渐消失在雪中。
等待，面对困境之下，人类多数都会选择等待，静观事情的变化，但往往，等待升级，成为恐慌。
“左翼一队去多久了？”情报官担忧道。
“已经一刻钟了。”
“只是探路需要这么久吗？”
“......”
“喂喂，不会吧？难道和福克斯他们一样吗？”
“不要慌，再等一等，或许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话音已落，人群又回归了沉寂。
五分钟、十分钟、
又是一刻钟。
“右翼三队，你们再去前方看一看，有情况就立刻返回。”
命令下达，却没有人行动。
“右翼三队？没有听到我的指示吗？”特斯震怒，马蹄开始一点点地踏出响声。
“三队！赶快行动！”
“凭什么是我们啊！有这么多人非我们不可吗！”
特斯愕然，双目圆睁，右手紧握成拳：“你们这是在违背军令！”
“那又如何？！”一个成员大喊，“难道我们的命就比你下贱吗！”
“砰！”硝烟在枪管口腾出，灰雪化作浑浊的水珠，所有人都惊愕了。
“求生原则第三条：在一切情况下，都不可违背队长等上级长官的命令！”
特斯嘴里喘着粗气，“再敢违令，军法处置。”
三队开始行动了起来，由于受到火绳枪响的影响，骑行的马似乎有些凌乱。
不，不对，这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马的行动变得迟缓不定，仿佛刚出生的小鹿不会行走一般。莱克观察着马和地面，地面？
“地面在晃动！”
突然的大喊惊动了所有的队员，所有人慌张地张望着四周，却被强烈的灰雪阻碍了视线，仔细感受，
“雪面下有东西！”
“喂喂，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窥探到了那东西的真容。
“别回头！赶紧跑！”莱克高声。
几乎是用尽全力调转马头，只是一瞬间的所见，就让所有人惶恐不已。身后的蒸汽背包的蒸汽都忘记展开，所有人急促的逃跑着，没有目的。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他们不敢去推测，因为什么也推测不出。
在这世界之下的人类是无知的，他们不会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容，在群山围绕之下，愚人，一无所知。
茫然踏足与这肮脏的大地之上，以无数无辜的生命和鲜血，去换得一个活下去的可能。
然后，在巨大的迷惑降临，祈求怜悯，祈求保全。
“那是第几号位阶种啊？！”
“不知道！是前所未见的！”
“真见鬼！当探求真是倒了血霉了！”
“不要过来啊！”那巨影将人吞噬，叫喊，然后撕裂，化为灰雪的一份子，归为沉寂，然后暴动。
雪被搅乱，形成逆流的飓风，地面震动，大雪把队伍冲的四散分离。
“莱克！”巴洛竭尽全力地靠近莱克的方向。
“不用管我，去找维拉尔！”
雪崩降临，将一切掩埋。
暴乱在风雪中肆意，非人的咆哮响彻天空，那究竟是什么，至死，也没有人知晓。
灰雪将一切吞没，连同那巨影，雪崩之后的山谷变得出奇的安静，任凭那灰雪的晶花肆意的飞扬，不受一点阻挡。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人无法理解了。
融化了的冰水滴在皮衣上，逐渐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莱克眼中没有光芒，直勾勾地盯着火魔石烧融出的雪洞。
本能的反应救下了莱克。
“.......”
“.......”
“.......”
“为什么？我没有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