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给我做饭吃,关心我的学习,我胃疼的时候,她还会给我煮暖胃的粥喝。”
“我那时心里,偷偷将她当成是我的妈妈,可我不敢说出来,就这么在心里面盼着放假,然后过来蹭一点有人情味的温暖。”
“我读书时特别想要有个家,有我和我喜欢的人,还有我父母。”念清说着说着,眼眶泛起红。
一直很少说自己是孤儿的事,不是念清不在意,而是在意了也一样,不希望自己是孤儿,就被人可怜。
现实很残酷,她很小的时候就懂了,一开始羡慕念紫,读书后羡慕周围的同学,长大了,心态成熟端正了,可有时候也挺羡慕宴子的。
人是怕穷的,她以前怕穷之外,还最怕穷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好,有宴子在。
她现在22岁,对于亲生父母,已经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又不是新闻联播,不要就是不要了,不会再回头找的了。
她觉得,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很幸运。而且,她还年轻。
念清半垂下眸,看着顾清恒好看的大手,慢慢伸向来,覆住她酸涩的双眼,掌心温厚。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样,有力量,安全感强,很得女人的依恋。
可能,被他的手温柔安抚过的人,都忍不住对他充满憧憬。
念清听见顾清恒磁性声音,在她额上对她说:“你喜欢这里,我们结婚后,就住在这里当我们的新房。”
念清舔唇,喜欢是喜欢,可忐忑:“你不介意?”
顾清恒挪开手掌,念清眼里的余热,已散,他亲吻她的眼角说:“你都跟了我我还介意什么。我不是要你处处小心翼翼的男人。”
念清嘴角泛起暖笑,说好。
顾清恒看着念清的笑,拧了拧眉。
他心里其实,很想很想和念清先扯证再举行婚礼,最近这个念头越来越驱使他。
他有办法拿到念家的户口本,很快,就可以将念清的户籍迁去顾家。
但是,理智在告诉他,这样的行为并不够明智,他要做的所有事情,最好务必要一步到位,不能急于先做一件事。
稍微有差错,都不能保证会成功。
很想念清成为他的妻子,在此之前,要先忍耐计划好。
官少砚拿着新鲜的花束,探病瞿楠。
豪华病房里,有几个护工在,瞿楠正在看电视,看到官少砚过来,面色霎间不好。
官少砚将花束随便摆到她病床前的架子上,关心问她:“听说你摔楼梯了,哪摔伤了?”
瞿楠关掉液晶电视,叫那几个护工先出去,然后才说:“你过来做什么?不是说要等我死你才来见我给我烧高香吗?”
“你爸叫过我几次我才过来的,伤哪了?”官少砚掀起瞿楠的被子看,并不知道瞿楠流产的事,瞿城没说!
“扭到脚……和几处软组织撞伤。”瞿楠装着,在官少砚面前她不得不装,本来她流产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不像。”官少砚面容稍冷。
瞿楠心里一寒,看着他坐下沙发,长腿摆在茶几上交叠,一派玩世不恭。
瞿楠不知道他来做什么,问他。
“关心一下老情、人。”官少砚了昧道。
瞿楠面上一僵,冷笑:“官少砚你存心想给我气受!”
官少砚似笑非笑,突然质问:“你自己摔的楼梯,是念清推你下去的吗?你报复她做什么?”
瞿楠立即冷声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官少砚双手环胸说:“前天念清出的意外,你会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应该要恨死她才对,她的事你肯定都有在关注。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懂。”
“我说,你跟陆淮川的事,不要再扯上她,有她没她,你和陆淮川都一个结果。我老早就说了,他对你有阴影。”
瞿楠冷着眼看官少砚,上次她的婚宴,他有来,他们打过罩面,没有说上一句话。
这一次,算是她当年逃婚后,首度和官少砚面对面说话,冰,释不了前嫌:“我才对你有阴影。”
“不是她,我和淮川早就开花结果了,现在,也不会想要和我离婚。你搞清楚一点,是念清先从中作梗破坏我的婚姻,她要抢我老公我还能不还手吗?”
“我教她做人怎么了,别一面做小三,一面又要在你们这些男人面前装纯情!何况,现在在医院的人是我,你还替她说我?”
瞿楠将官少砚送的花束,狠狠扔掉地上……“你送的是花吗,我怎么看都像毒药!”
花朵蔫了,官少砚黑沉着面庞,他一向都是被女人惯的,从前还可以容忍瞿楠,现在不能:“念清推你下楼吗,她在你旁边指使陆淮川要和你离婚吗?你证据都没有,就判定她是小三。”
“退一万步说,你该管管的人是陆淮川,你留得住他的心,没有人抢得了你老公。”
“倒是你抢了别人的男朋友。”
瞿楠顿时个面色发青,受到了刺激:“有意思吗你!她就一个父母不详的野女,她有多少斤两可以跟我比,我什么都比她好!”
“行,你帮她你就在我眼前消失!”
瞿楠掀开被子下床,要撵官少砚走,流产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很容易敏感。
官少砚起了身,并没走,目光瞥落瞿楠无伤的脚踝,皱起眉头:“你不是扭到脚吗?”
瞿楠听不到官少砚的话,人很激动,手里的拳头打在官少砚身上,嘴里也念念有词:“我和淮川认识那么多年,我爱上淮川的时候,她还没冒出来。我花了多少手段才赶走淮川身边的女人,我爸那边你知道我说服了多久他才没阻止我赖在陆家吗?”
“我爱淮川,她一出现就占了我的所有好事,凭什么?”
官少砚伸手,攥住瞿楠打他的拳头,仔细看她很差的面色,闪烁的眼珠眼神也不对。
官少砚凝眉,瞿楠这个样子,比他想象中要严重!
他们这些人做事,都可以不顾后果,仗着有父母有家世靠山,可这些,念清都没有,这才是他不放心要过来看瞿楠情况的原因。
他看着瞿楠,低了低声音:“瞿楠,念清当时根本不知道你,她一直什么事都不知道。她没有抢陆淮川,你当时和陆淮川,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宋姨和陆叔不喜欢你,陆淮川也多次拒绝过你。”
“这些,你都选择性忘记吗?”
“我没忘记!”瞿楠猛地大声喊,怒极反笑。
她挣开官少砚的手,离他远远的,手指着他,很恨:“我清清楚楚记住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你!”
“官少砚,你这么帮念清说话是为什么?爱上她了?你别忘了,你还爱过我呢!”
官少砚垂下眼帘,有很轻微的叹气,只有他自己听见:“我欠她不少,所以要罩着她。”
“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没亲没故,养大她的家庭恨不得连她骨头都吞了,我不看着她我怕你真的要弄死她。”
“瞿楠,陆淮川以前,也交往过几个女人,你不是一直都很大方,他们分手了,你也没再用什么手段。为什么偏偏就不肯放过念清?”
她不一样!瞿楠在心里竭斯底里地喊!
淮川以前交往的几个女人,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不是出自他真心喜欢。
他想让她知难而退,想让她心灰意冷,她偏不上当!
可这个念清,不一样。
她看得出,淮川很喜欢念清,还是动了真心的那种。
她发现他们秘密交往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淮川不惜隐瞒自己身份,装成穷人都要和念清偷偷摸摸交往,而且,还做着计划性安排。
她当时女性直觉意识到很危险,淮川的父母一向不太喜欢她。
她担心淮川要带念清回他家见他父母,甚至,可能已经在商量要和念清结婚!
事实证明,她的所有担心,并不是多余,都是真的,她的直觉一直很准!
瞿楠越想就越视念清为眼中钉,咬牙切齿地对官少砚说:“你欠她不少,欠我就少了吗!”
官少砚单手插西装裤里,弯身,将地上的花束捡起,转手,丢进垃圾桶,说道:“本来也欠你,但你逃婚后,我们就两清了。”
瞿楠狠狠地笑出声……“你还真好意思说!”
“枉我一直这么相信你,你明知道我爱淮川,爱他很久,你竟然让他认识念清,还撮合他们两个,帮着他们反过来隐瞒我。”
“我如果早些知道,就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跟你乱来。后来,我全知道了,但是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还是一口答应你了。”
“我还跟你提出很多要求,我最盛大的婚礼,那天,我要有很多名人,有记者有媒体,有所有我们认识的朋友在场见证……其实,我早就订好那天的机票,要逃婚。”
“我就是要你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一个笑话,将你的自尊心,高高捧起,再狠狠摔烂。”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官少砚面无表情,卷起的衣袖露出半截,肌肉绷紧的手臂,隐着狂怒:“我那时其实也料到你已经知道,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
“陆淮川,还是顾清恒?”
当时,知道念清的人,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长辈们并不知情,他们都有意识不说。陆淮川的父母,也是到很后来才知道念清的存在。
瞿楠没回答官少砚。
她坐下病床旁,手摸平坦的腹部,感觉很空。
她怀了孩子时,也就几周时间,肚子都还没隆起,可这有孩子,和,没了孩子的感觉,却差天别地。
瞿楠怨恨深,怨每一个人破坏她幸福的人:“念清,念清,你跟她上、床了没,她是第几手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