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垂下眼,胸口热热,紧抱住这个高大的男人。
很喜欢,和他一起的这种悱恻缠绵的感觉,她深深着迷着。
好想,就这样和他简单地腻在一起,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没大志,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简单生活,每天都能一起,好好的。
温存片刻。
念清问顾清恒,真的不吃午饭。
顾清恒说不吃,没胃口,牵着她坐下沙发,他枕在她腿上,身形修长,慵懒道:“刚才,你大学的校长给我打电话。”
“嗯?”念清愣住,诧异。
“27号的毕业典礼,你不知道?”顾清恒问她。
念清知道是知道的,宴子生日之后就差不多到她们毕业时候,心里,有记住。
她不懂的是,校长找顾清恒,说什么“你那天要去?”
“当然。”顾清恒挑眉,眼底,熠过神秘异彩:“你的毕业照,我亲自帮你拍。不要拒绝我,我不想错过你人生任何一个重要时刻。”
念清笑了笑:“你以为你是长腿叔叔吗?”
顾清恒沉默,眼眸低垂,有阴影。
“要将我拍得好看一点。”念清低头,凑近顾清恒,小声。
不忍心拒绝他,反正,毕业后,很多同学都可能很难再聚,被发现端倪她也不怕了,他心情就好。
“嗯。”顾清恒颔首。
念清觉得他笑容里好像有心事,皱了下眉,关心他:“很累吗?”
顾清恒摇头,温厚手掌,揉捏念清的小手:“我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回家,开完会后我去见一下东林,已经和他约好。”
念清点点头,知道了:“那我下班,先陪宴子回家,晚一点,再回你家。你今晚几点回来,想吃什么?”
顾清恒说了个大概时间,吃什么无所谓,她煮的他都认为好吃。
念清笑。“这么没要求。”
“有要求。”顾清恒补充,语气,很严肃:“你今天下班,我会让司机接你们,你想去哪都行,但一定要坐我给你准备好的车,不要说不。”
念清讶异,点下头,问顾清恒:“你是怕念紫……”
顾清恒不否认,坦诚道:“我以防万一。对你,我不敢有任何闪失。”
念清抿抿唇,手指和顾清恒的大手,交缠紧握,轻声问他:“念海今天,有没有对你说我什么?”
顾清恒淡淡蹙眉,不愿多提,对念海他是很不屑的,但他心里有尺度,这个人,是念清的养父,养育过她。
看在这些份上,他不会让念家太潦倒,前提是念清要得到应有的尊重。
他心疼她,如果可以,他也想更早一些给她保护……
“以后,你回去念家一定要叫上我。念海不敢再对你为难,但念紫,比较偏激。”说到这时,顾清恒紧紧蹙眉,凝聚着凌厉:“抱歉,是我之前没顾及好这方面,我希望她最好不要愚蠢到,想报复你。”
念清垂下眼,微博,有人给她发恐吓私信的事,不能告诉顾清恒了。
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念紫做的,但,就算是念紫,她能怎么做?叫顾清恒对付念紫,还是反过来先报复念紫?都不好,很坏,太坏了。
念紫有时,也是个纸老虎,欺负她的事虽然多,但害人命的事,念紫应该不敢做的。
“别这么吓人的样子。”念清用手抚平顾清恒凌厉的眉宇,轻声说。
他缓和了面色,大手轻按她后颈,俯下脸儿,他稍抬起头,嘴对嘴,吻上。
薄唇,迷人。
念清约好宴子,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等,那里出入的人多,不担心有熟悉的同事看到。
她没敢让顾清恒的司机,在公司门口等她,司机开的车,不是她这种月薪族买得起的,被同事看到,不怀疑才怪了。
男司机给她们打开车门。
“我去,这车车牌……”宴子吓得拉住念清,小市民,没权没势,真没享受过特权车的接送。
念清才注意到这路虎的车牌,很高端。她看了眼男司机,一副正气凛然的体格,心里,略懂了。
她们上了车。
宴子一直和男司机搭话,对方,比较寡言,但礼貌很好,透露出,是警员。
“顾清恒牛啊,都将你摆到心尖尖上了。我看念紫,还敢不敢对你撒泼。除非,她脑子坏了,在念家当大小姐当腻,想去警局做做犯人,蹲牢子。”宴子挽着念清的手,啧啧说道: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顾清恒三个字,在清城里不是盖的,简直是一张犯规的身份证。我们这种小市民,要拼搏到牛年马月才请得动警员当司机,特权车随便接送,有些人,一出生就生在了终点。”
念清扯扯嘴角:“你中午不是才说过要低调点好?”
“他疼你啊。这种表现,是男人该有的。”宴子很理所当然,才不会客气,女人千万不要太圣母,男人对自己女人好是天经地义的。
人都跟了他,他不疼自己的女人,那你要这个男人做什么?岂不是吃大亏。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自己,总会疼自己吧!
宴子将这个道理,灌输给念清。
念清失语片刻,哭笑不得,投降:“算你赢。”
男司机开门,说会在停车场等念清,她要走时给他个电话就行。
念清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公寓门口,僵硬住。
“清清。”陆淮川扔掉手中烟蒂,第一次,出现在念清的公寓。他一直在等,等念清惦挂他,给他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也好。
没有,通通都没有。
曾经心爱过他的女孩,现在心里,有另一个男人。
陆淮川将目光,定在念清坐的车车牌上。
念清看陆淮川的目光一顿,转向她,知道他有话要说。她拉住身边的宴子,免得两人起冲突。
对陆淮川,她不想再追究以前谁对谁错,谁才是辜负了谁。都有难处,她能不纠结就不纠结了,已经不是18岁的念清,学会放过自己,不再精神自虐。
“这位?”男司机询问念清,尽责。
“认识的。”念清回道,走向陆淮川,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找人查的。”陆淮川俯视念清,可能是烟抽多了,声音很哑。
念清微微皱眉,看了下周围,说道:“这附近有个公园。”
她不方便让陆淮川上去,公寓是和宴子一起合租的,也要想想宴子的感受,还有顾清恒的人在看着,她有一份自觉的。
“走吧。”陆淮川牵动嘴角,和念清走去公园。
男司机看了两人的方向,拿出手机……
公园不远,步行10分钟就到,夜晚,风景被黑幕笼罩看不清,但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地方,没人。
进去时,陆淮川瞥向马路的车辆,男司机一直开车跟着念清……
他插在西裤里的手,用力攥紧。
念清看他,倚在一棵树前,敛着眉宇,面庞忧郁,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念清知道他在压抑情绪,他看得懂的,那辆车的车牌,跟着她的是什么人,他一眼就懂。
“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低视念清,陆淮川的眼底,隐隐泛红:“你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错过没能接到,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找你。我想等你主动想起我,等你稍微担心一下我。”
“可等到我自嘲心碎,你都没有再打过一次电话给我。”
“你耐性好,性格慢,我撑不住了,想去找你,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你家在哪里,这种感觉,就像全世界都在嘲笑我。”
“我终于明白你当初的感受,郁闷得想揍我自己!”
念清摇头,不想陆淮川这样子。
他们,都陷进一个迷宫里,兜兜转转,眼睛被蒙蔽,那时牵好的手,又放开了。
她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这个迷宫,确实4年里,她没有走出去过,直到顾清恒出现,有了一米阳光,慢慢渗入她的困境。
念清说:“那次,是你老婆接的电话,我没再打了,怕影响你们。”
“我和瞿楠离婚了。”说出这话,陆淮川心里,真的松了一口气,“我已经将离婚协议交给律师代理,就算她不肯签,打上官司我也一定是胜诉的一方。”
念清不说话了,陆淮川和瞿楠离婚的原因,肯定,有她一部分因素,她说什么,都脱不掉关系。
瞿楠插足过她,她破坏瞿楠的婚姻,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扯平?
如果,没有瞿楠的插足,她和陆淮川能走多远,会不会,一直走下去。会不会,他那时就不会选择一声不吭离开,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呢?”陆淮川低下声音,骨节分明的手,伸向念清:“能不能再跟我,走一次?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只是,选择错误了一次,最少我的体和心里,都没有辜负过你。只要,你点一下头,我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重新在一起,可以很简单的。”
念清摇头,说不出口。
原来,她才是身体和心里,最负心的一个。
陆淮川渐渐握住伸出的手,公园空气很好,他却呼吸稀薄:“念清,你记不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的话?宽容我一次,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很辛苦,让我弥补,我肯定给你幸福,求你……”
念清心里,有些难受得自责。
没忘记,她曾经答应过陆川的话。
那天夜晚,她偷偷跑出家,和他在一个空地上,放烟火,两个人,小小璀璨的几支烟火,短瞬,绚烂她整个人生,很美丽。
陆川突然对她提出,要带她私奔。
她让他别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