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会跑太快,可能顾清恒在牵着,它走的地方都要选干净的,脏的不会踩过去,很矜贵的习性,它的前主人一定不简单。
“我要坐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去北城,你陪我一起。”顾清恒突然低沉开腔。
“嗯?”念清愣住,抬眸,看身边的他。
“我人在清城,很难真的放假,公事还是会找上我。我想带你去趟北城,好好度个假,休息。”顾清恒坦诚道。
他想和念清,两个人,舒舒服服地放个假,不要有其他人。这些人,他能应付,但不想在这几天,应付。
念清皱了下眉,下意识问:“我不陪你,你就不去了?”
顾清恒摇头,薄唇,笑意悠长:“不陪我,你和我几天几夜关在家里,哪都不去,我也很喜欢。”
一派真挚的提议。
念清吓得没出声。
散完步,回家。
顾清恒开了家里的暖气,调好适当温度。念清将一些萨摩耶犬专用的沐浴用具,拿出来,准备好,就开始给弟弟洗澡。
顾清恒负责洗的,念清站在他身后旁,专注看着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足够能耐照顾人的男人,很好看。
其实,给小狗洗澡,不容易,要注意的地方很多,更不能着凉。念清不太会,顾清恒会,昨晚看过朋友发给他的视频,他认为并不难。
弟弟喜欢浴缸的温水干净,顾清恒给它洗,它没闹调皮,还算听话。洗好,冲干净,小萨摩甩了甩湿漉漉的毛,甩得顾清恒一身湿,衬衫和西裤,都湿了。
他挑了挑眉,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念清抱起弟弟,笑着看顾清恒,叫他,先去洗澡,换衣服。她去给弟弟,用吹风机,吹干毛。
顾清恒摇头,不放心,跟念清一起,先将小萨摩浑身的毛,吹好梳透,很有耐心。
他说,他要看过她一次才放心,不会,他可以教她,错了也没关系。但他,必须亲自看着她第一次。
念清听着垂下眼,有一种,被顾清恒时时刻刻牵引着的感觉,好像,有他在,她可以不用担心自己,走错歪路。
是一种,男人给女人的珍贵安全感。
折腾一个小时。
小萨摩雪雪白白的一团,趴在同样雪白的地毯上,几乎,分辨不出,很可爱。
念清和顾清恒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但他湿得比较严重。
“你先去洗澡。”念清打算在衣柜找件衣服,先换上,夏天,穿微湿的衣服,黏着皮肤,很不舒服。
“都湿了,一起洗。”。
“明天早上8点,去不去?”顾清恒重提去北城度假的事。
念清揪着他淋湿的衣服,点头,都陪他放假了,不去,两人,几天几夜关在家里……还是去的好。
清早,6点。
念清在卧室,收拾行李,只是去几天,行装简便就行,等下,要先将弟弟送去贺东林的家。顾清恒说贺东林,请了狗保姆,弟弟过去,可以帮忙照顾。
关上行李箱。
念清出去卧室,看见,顾清恒在阳台抽烟,手里拿着手机在听,他很少会在早上抽烟。
念清看他,身形倚着护栏,蹙着的眉宇下,眼眸低垂,应该是有事让他烦心才会这样。
“不用,我自己处理,你只要看着她。”抽完一支烟,顾清恒挂了电话。
他转眸,看向念清,走上去,眉宇疏开:“今天空气质量不好,戴一个口罩。”
念清看了眼阳台外的天,是有些脏迷迷:“你家有口罩吗?”
顾清恒颔首:“有,我拿给你。”
念清看他走进卧室,出来时,好看的手上拿着个黑色口罩。他站在她面前,倾下高大的身躯,仔细给她戴上。
“大了。”念清扯了扯口罩对他说,都将她眼部以下,全包住。
顾清恒俊颜莞尔,这样的念清,很得趣:“这是我的口罩,你戴确实是有些大。”
没得选,念清戴着了,越繁华的都市,空气质量越不见得好,有时候不戴口罩真不行,吸到喉咙都疼。
顾清恒没戴,等下去贺东林家被看到,会笑他讲究,念清戴着就行。
远辉的9点。
董敏女士坐下大班椅,打开电脑,女秘书小心翼翼地端上一杯热咖啡。
董敏拿起喝了口,鼠标点开新闻网页,皱眉,冷冷斥责女秘书,咖啡太甜!
女秘书不敢吭声,女董事最近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糖是她自己吩咐要加的,现在又说太甜,更年期的女上司,恐怖!
董敏搁下咖啡,女秘书拿出去倒掉,打开办公室门时,董敏的男助理拿着份东西,进来。
关上办公室门,董敏叫他落锁。
男助理将东西交给董敏,说道:“顾清恒离开了清城。他好像,是真的在放假。”
董敏女士不作声,先打开文件袋看,里面,是几张刚偷、拍的照片……背景是贺东林的别墅,顾清恒与一名女性同行,抱着一只小狗进去。
照片,只拍到侧面,女性脸上戴着口罩,抱着的狗又占去一部分,看不到容貌。
“这个女人是谁?”董敏指节敲着台面,厉声问。
“不清楚,实在拍不到她的脸。”男助理小心地道。
女董事,只要求他,跟拍顾清恒的行踪,他担心会暴露,跟拍得很远,只知道顾清恒离开贺东林的别墅后,就去了机场,是要离开清城几天。至于,这名同行女性,是正巧让他拍到而已,是谁,他哪知道,有可能是贺太子爷的朋友。
董敏敛眉,让男助理先出去,她将照片,输入手机,发给女儿江晚,问她,认不认得出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江晚很快回复:“我不认识这女人,是谁?念紫?……看身材不像是她。”
董敏还没看完字,手机就响了,女儿打来的,沉不住气。
董敏接了电话,听着江晚着急得语无伦次的话,打断她道:“不是你和顾清恒共同认识的朋友,是吧?”
“肯定的!”江晚对顾清恒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调查得很清楚。至少,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她见都没见过!
董敏嗯了声:“行了,事情先压着,你别给我打电话去质问顾清恒,你一问,他就知道我找人跟他,我们反而处于被道德压制的一方。”
江晚说不,语气激烈!
“你急什么急。”董敏轻斥,女儿就是对顾清恒心魔重,才让她处处为难。“一个女人就将你急成这样,你要学着点顾清恒的能耐,我也不用担心你被他压着耍。”
江晚不出声了,很多时江晚都看不透顾清恒。自己智商不低,但这个男人,比她高一筹。
董敏看着电脑网页说:“我找人跟他,不是为了你这点儿女情长的破事。我要搞明白,新闻是不是顾清恒放出去的,他现在离开了清城,很难即刻掌握讯息……”
江晚立即问:“他和别的女人一起离开的?”
董敏皱了皱眉,声音严厉:“陆生的事,已经被媒体翻出来,陆淮川和宋琼,在推波助澜。你认为顾清恒现在跟什么女人在一起,重要吗?莫柿长已经开始在整他,只要我们的旧事不被翻出来,顾家会需要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儿媳妇。我们照样能将顾清恒压得死死的!”
江晚沉住气,懂的,要压制一个顾清恒,需要对等的地位,甚至,要将他拉下来一些。
“陆叔的事,会先查清恒吗?”江晚问,有些担心,4年前,她真怕顾清恒会完。
“顾清恒的能耐,他要栽倒4年前他就倒了。”董敏还是很不甘,今昔不比4年前,没那么个好机会设计了。
叮嘱江晚一些事,董敏挂了电话,背倚着大班椅,打给一个老朋友……“老莫啊,今年你女儿的忌日,要代你烧些什么给她?我好给莫雨准备。”
董敏的丈夫,江怀秋和小女儿江莫雨,是同一天意外去世。
郊外,一处老宅。
董敏女士进了去,才摘下大墨镜,和脖子的丝巾。
古色古香的客厅,男人坐在沙发上,在看报纸,看也没看董敏女士一眼,语气不悦:“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过来。莫雨的祭品,不用你多事,我到时候会让人给你送来,你烧就是。”
董敏走过去,没坐,苦口婆心……“老莫,你别用这种态度对我,你女儿的死是我想的吗?我养她的时候,比对我亲生女儿阿晚还要好,她在江家就是一个小公主,我有哪里对不住她。”
这几年,莫钧是越来越厉害,当初,他靠的是太太的岳父上位,他太太一死,年迈的岳父就更倚重他。
莫钧的太太,给他生了个矜贵的儿子,莫为止。可他心里最疼的,其实是心爱女人给他生的一个私生女。
莫雨死的时候,莫钧很伤心,不顾被当时的太太发现的危险,冒险去了江怀秋和江莫雨的葬礼。
莫钧放下报纸,起身上前,就给董敏一耳光:“我那天分明叮嘱过你,要将莫雨带过来给我,你说好,却让她跟着怀秋上车。这么多年,我越想越觉得你居心叵测。”
董敏捂着脸,不敢还手,很怕莫钧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死了女儿,我也死了老公。”
“我要知道那辆车被动过手脚,我能让怀秋上车吗?那车,是顾家的,那司机,也是顾家的。有人要害顾家,怀秋和莫雨,都成了他们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