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诧然。
这个声音低沉而陌生，至少它从来没听过。
小胖鸟不知何时从黑鹰的袖中钻了出来，落在它的肩头，定定地看着它。
强大的威压从它圆滚滚的身体里散发出来，遏制住契约阵变红的趋势。
临渊知道，以萧然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发动大型法术，所以他一直没当回事。
他没想到她会仗着保护区灵气充沛乱来，保护区里的灵气再充沛，也禁不住她像个无底洞一样消耗。
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身上的制约感顿时减轻了不少，黑鹰愣愣道：“王，您……”
敢情您一直搁这装孙子呢？
兄弟们把您当个吉祥物一样供了百来年，大王来点作用啊大王。
小胖鸟挺起胸脯，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还不快滚。”
黑鹰问：“那您呢？”
“不用你操心。”
黑鹰咬咬牙道：“不行，就是死，属下也要与王共进退。”
临渊：“……”
他已经死过一回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咒他再死一次？
他看了眼萧然，后者的目光就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
显然现在，这林子里的其他异兽已经不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好吧，上一世当了一辈子大魔头，这次就勉为其难干件好事吧。
一道黑烟平地腾起，不顾黑鹰的反抗把它包裹住，直接传送到林子另一头。
临渊心想：还好其他几个家伙在闭关，没上赶着葫芦娃救爷爷，不然一次全送走真有点费劲。
萧然并没有出手阻拦，她直勾勾盯着临渊，双瞳如血，晕开几分不符合外表的妖冶。
她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小胖鸟拍拍翅膀，飞回到树枝上。
您可千万别想起来，快忘了吧谢谢您了秋梨膏。
萧然嘴角微扬，她早已趁临渊传送走黑鹰的间隙，将地上的契约阵整个变成了红色。
身处阵中的异兽顿时更加狂躁，它们之间的搏斗也升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虽然你把你的小弟送走了，但别忘了它还在我的阵法里，而且这里的低级异兽太多了，我想你也顾不过来吧。”
她冲临渊勾了勾手指，“过来，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它们自相残杀吗？”
前世萧然可以在短短二十年里登顶星域，成为至高强者，不仅是因为她天赋过人，更因为她足够疯狂。
她研究出的法术大多奇诡致命，哪怕只是一个契约异兽的契约阵，都可以瞬间夺走阵中生物的意识，让它们沦为杀戮工具。
亏得她在世人面前装了几十年圣母，也不嫌累。
临渊歪了歪头：“啾。”
傻子才上赶着送人头。
萧然微笑：“既然你忍心看它们白给，那我也没什么不敢的。”
林中倏然间响起几声悲鸣，一只变异鬣狗在同类的围攻中倒了下来。
萧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微风掀动树叶，甜美的血腥味飘进鼻腔。
“真是一只小可怜，才刚成年，就被它的兄弟姐妹咬断了脖子。”
她睁开眼，看向蹲在树枝上的小胖鸟，“一只没有开启灵智的低级异兽罢了，你说它会不会觉得自己可悲呢？”
临渊发现，她的眼睛从眼瞳到眼白，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