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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美人鱼仙法

拖拖和比尔船长从玫瑰室出来,看到女王和科莉儿正侧卧在空气喷泉前面,气泉透过海水汩汩地冒着小气泡。

“空气喷泉能让海水保持清新,在封闭的城堡里果然神妙。咱们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办吧。”艾葵瑞茵女王说。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怎么合计呢?”拖拖问。

“肯定会发生什么的。”比尔船长说。

事实证明比尔船长说得对,门咣地一声开了,一个矮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连围裙和帽子都是白的;还长着一张喜庆的圆脸,大胡子的两端卷翘着。

“哎呦!哎呦!”小个子男人说,他两腿站开,双手叉腰,看着囚犯。“大海里再没有比美人鱼更怪异的了!呃?”

“别捎上我们!”比尔船长抗议。

“你错了,我是个小姑娘。”拖拖说。

“长着鱼尾巴的小姑娘?”他笑着嘲讽道。

“鱼尾巴是在水中临时借用的,等回到陆地上的家,我会用腿走路的,和你一样,比尔船长也是。”她说。

“我们没有鱼鳃哦。”船长凑近小个子男人,瞥了瞥他的喉咙说,“说起像鱼儿,某些人比我们更像哦。”

“如果你说的是我,我承认你说得对。”小个子男人捻着胡须说。“我最像鱼,不过你知道的,船长,幸亏有这些鱼鳃,否则我在水底根本活不了。”

“你没必要住在水底呀,恐怕你也是奴隶,身不由已吧。”老水手说。

“我是老怪物佐格的厨师长,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亲爱的美人鱼、或亲爱的人们、又或是亲爱的姑娘和水手,管你们是什么,我来这儿是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先生,你可真是救世主,我都快饿死了。”比尔船长说。

“我原本打算准备美人鱼餐食,不过你们不是美人鱼——”小个子男人说。

“啊,我们俩是美人鱼,亲爱的厨师长,我是艾葵瑞茵女王——美人鱼的统领,这位是科莉儿公主。”女王笑着说。

“久仰大名,尊敬的陛下。很不幸,您成了主人的囚犯,不过我会竭全力为您效劳的。”厨师长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好心的先生,我们真诚地感谢您。”艾葵瑞茵女王说。

“都有什么吃的?”拖拖问。“我好像饿得连脚趾头都发软了——我是说尾巴都发软了——我肯定得吃好多好多才能饱;你知道的,从早饭到现在我什么东西也没吃过。”

“只要是你们想吃的,我都能做出来。佐格是个了不起的魔法师,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变出所有东西。不过你们知道的,有些食物很容易受潮变质,所以不适合在水底吃。”厨师说。

“哈,这一点跟我们美人鱼不一样。”科莉儿公主说。

“是呀,我听说过美人鱼的生活方式,因为有空气,所以东西可以一直保持干燥,和这里截然不同。”

“把这个指环拿去。”女王边说边从手指上脱下一枚戒指。“有了它,你做的食物就不会浸水,也不会沾湿气。”

“感谢您,陛下。”厨师接过指环。“在下汤姆·阿托,将全力为你效劳,午餐来点牡蛎、蛤蛎肉汤、大虾沙拉、烤龟排和西瓜怎么样?”

“真是太棒了。”女王说。

“海里长西瓜吗?”拖拖问。

“当然,要么怎么叫水瓜[1]呢。除了这些,我想给你们加份冰糕,很适合在海底吃哦。”汤姆·阿托说。

“沙拉里放些豆瓣菜吧。”比尔船长说。

“我也想到了,怎么样,菜谱让你们流口水了吧?”厨师问。

“赶紧的,准备去吧。”拖拖建议。

汤姆·阿托弯腰退下,之后,比尔船长问女王:“陛下,您觉得咱们能逃出佐格的城堡吗?”

“希望能,佐格的邪恶力量可能敌不过我,但他还没有揭出底牌,所以我不敢过于乐观。”艾葵瑞茵回答。

科莉儿公主望着窗外说:“我看到屋顶上有个开口。”大家纷纷赶到窗边,拖拖和比尔船长只看到结实的屋顶,或许是人类肉眼的缘故——或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但艾葵瑞茵女王看得很清楚。

“对,屋顶中间有一个口子,我相信那是出口;只有这样,城堡里的水才能循环,才能保持清洁。”她声称。

“假如能逃出城堡,我们可以顺着那个口子游出去啦!”拖拖兴高采烈地大喊。

“哎,佐格可能已经下令戒严天井了,其他出口也是一样,不过还是值得一试。晚上是最佳时机,等他们都睡着了,我们可以通过屋顶的开口游进大海,比蜿蜒曲折的来时道路方便多了。”女王说。

“得先冲出城堡才行。”比尔船长建议。

“这不难,冲破这些玻璃很简单,出去后我们径直游向屋顶。”艾葵瑞茵说。

“现在就开始吧!”拖拖迫不及待地说。

“不行,亲爱的,我们要等看管松懈的时候,否则计划会被佐格破坏的。”女王温和地回答。

这时,两个水手男孩托着食物走了进来,把盘子放到了一张大桌子上。他们面色愉悦,眼中含笑,喉咙上还长着鱼鳃。在佐格众多的奴隶当中,没有一个是哭丧着脸的,他们都很快乐,性子也好得很,好像很享受海底生活似的,这让拖拖感到无比诧异。比尔船长向其中一个男孩打听城堡里奴隶的人数,对方承诺去数一数,然后回来告诉比尔船长。

她们太饿了,很快就把汤姆·阿托准备的丰盛晚餐消灭得精光。饭后,比尔船长心满意足地抽起烟斗,继续策划如何智斗佐格,逃出迷幻城堡。大家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咣地一声,门又开了,赛丘走了进来。

“恶魔主人命令你们过去。”他说。

“什么时候?”艾葵瑞茵女王问。

“马上,陛下。”

“好的,我们这就跟你去。”她说。她们跟着赛丘回到金穹罩顶的大厅,看到佐格坐在原处,跟上次离开时一样。囚犯们刚一进去,魔法师就叉开脚站了起来,默默走向挂着帘子的拱门。

赛丘示意囚犯跟上去,她们穿过拱门,来到城堡中央一所敞亮的大厅,有宴会厅那么大。佐格的身材很笨拙,走起路来摇前晃后的,所以他没走多远便坐到附近一尊黄金宝座上。宝座的一边站着一群奴隶,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孩子;他们的脚踝上套着宽厚的金环,是奴隶身份的象征;他们的喉咙上都长着鱼鳃,所以能在水底自由呼吸;他们面带微笑,神色宁静,即使主人佐格在场也是如此。放眼望去,大厅的每个角落都成群成群地站着奴隶。

赛丘示意囚犯在佐格的宝座前围成一圈。魔法师佐格的眼神缓缓移过去,像炽炭一样落在她们身上。“俘虏们,初次见面时你们就公然挑衅,美人鱼女王和公主都声称自己不会死,不过我还没有去证实。即使你们真的死不了,我也有很多办法让你们痛不欲生,你们的痛苦就是我的欢乐。好了,现在开始第一轮比拼吧。”佐格恬静地说。大家都没理他,他对一个奴隶说:“瑞微微,放大吼兽。”

瑞微微是个大块头,棕色的皮肤,黑闪黑闪的眼睛。他向主人鞠躬受命,从一个挂着厚实锦帏的拱门出去了;不一会儿,一只凶猛的海兽冲开帘子,游进大厅。海兽呈墨黑色,在外形上很像螃蟹,比螃蟹更圆一些;海兽的眼睛长在两个犄角的末端,就像明亮的黄色球球;它的眼神凶残,视域很广,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尽收眼底;它身体上最奇特的部位是腿——六条漆黑如炭的细腿,每一条腿都从向外伸出12-15英尺;腿上关节繁多,可以随意收缩或伸展;腿的末端长着巨螯,跟龙虾螯很像,属于最具危险的“钳子”螯。

恐怖的大螯立刻让囚犯明白了“大吼兽”这个名字的来历,拖拖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赶紧往比尔船长身边凑了凑。佐格赞许地看着大吼兽,说:“那四个长着鱼尾的人就是你的靶子,让我看看你能让她们吼出多大声。”

大吼兽兴奋地咕哝了一声,飞快地朝女王的鼻子飞出一条大长腿,大螯夹子咔咔咔地碰出很大的声响。艾葵瑞茵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微笑,这让佐格和大吼兽吃惊不小。“再来!”佐格大叫一声,大吼兽迅猛出击,想去抓掐女王漂亮的耳朵,可惜再次被美人鱼的仙法挡回去了。大吼兽像疯牛似地狂吼乱叫,艾葵瑞茵女王却毫发无伤。

拖拖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她开始爱上这个游戏了。大吼兽见状,愤怒地把螯钳扑向小姑娘,拖拖还没来得及呼救躲闪,就发现大吼兽已经失败了,艾葵瑞茵女王的精灵仙法圈保护了她。接着是比尔船长和科莉儿公主,大吼兽六条腿同时出击,全方位刺向目标,螯钳咔嗒咔嗒响个不停,对方依旧完好无损。

“够了!退下吧,你这个可怜的大吼兽,对这帮人来说,你根本派不上用场。”佐格温柔地说。

怪兽停止攻击,它转了转黄球似的眼睛,恳求道:“哦,佐格,可以让我夹一个奴隶吗?我还没取悦您耳朵,不想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他们是来伺候我的,不能有任何闪失,让他们好好呆着吧,你这个无能之辈,快滚下去。”佐格说。

“不行!佐格,让这种邪恶的东西活着简直是对美丽大海的侮辱。”女王说完,从礼服的褶皱里掏出仙棒,对着怪兽挥了挥。大吼兽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地板上阵亡了;它的腿断成好几截,螯钳也乱作一堆;之后它开始萎缩、变形、最后成了一摊果肉状的东西;又过了一会儿,那摊明胶似的东西开始融化,从它曾经作恶的海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佐格耐心地见证了大吼兽的陨灭,然后开始点头微笑。拖拖注意到,佐格笑的时候,那些奴隶便会变得战战兢兢。“法术不错嘛,艾葵瑞茵,这招我几千年前就会了,所以唬不住我的,你们这些精灵就没什么新花样吗?”魔头说。

“我们的仙法只用来保护自己。”女王优雅地说。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佐格的话音刚落,俘虏头顶上的天花板就落下大块大块的大理石,石块有数吨重,足以把人砸成肉酱。结果大理石没有碰到她们,崩向了其他地方,发出巨大的碰撞声,俘虏们平安无事,正轻蔑地嘲笑他的杀招呢。

[1]西瓜的英文‘watermelon’由‘water’水和‘melon’瓜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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