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喝醉了,自己好像也醉了。
醉了,就看不出他的异样了。
司初阳盯着他的脸很久,揪住了路长清的脸。
她终日清雅的脸上绽放浅浅笑意,不是师傅总是那一丝不变的弧度。
现在的她眼底有星星,眸中挂皎月,笑如春风过境。
路长清当场僵住身子,手还在痴愣愣地维持自己摸脸傻愣模样。
暗沉的天幕挂着一轮圆月,皎洁月光穿透过浅薄的云层,照射在司初阳的脸上,白皙清冽,那冷意的表情渐渐被月色冲淡,被柔和的笑意逐渐冲散。
他嘭嘭直跳的心,随着枝头的落叶,随着秋风,随着莹莹月光,随着她的眼眸,飘荡不知何处。
嘴唇轻轻翕动,溢在喉头的名字,却无法说出,真怕把这一刻打破。
滚滚瞥了眼司初阳,一口酒不合时宜地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我的,我的妈呀。”酒水呛到他的鼻子里,一时间呛的他难受极了,好像要一命归西了。
见鬼了,见鬼了!
滚滚不可置信瞪大双眼,想缓过来却咳的更厉害,也就没看见听见司初阳带着醉意和浓浓的鼻音,似撒娇似呢喃的轻轻喊了一声:“路长……”
司初阳一声酒隔打断她后面的话。
她呆愣地停顿了许久,然后醉了的司初阳看着路长清,眼神里透着迷茫,却一眨不眨地,不漏过路长清脸上任何表情。
看他傻子一样瞪圆的眼睛,悄悄把脸凑近了他,两个人呼吸交错,路长清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要跳到嗓子眼了。
近到路长清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那双深邃的墨眸里是他自己的倒影。
他看见自己的表情似惊吓,似惊喜,又似…期待。
司初阳伸手又没轻没重地捏了捏路长清僵硬的脸颊,嘴角噙着一丝动人的笑意,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傻子,我……”
然后脑袋“啪”的一声垂落在路长清的胳膊上,路长清一口气咽在喉头,憋红了脸。
滚滚咳得过来神,错过了刚刚的一幕。
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红色的衣襟,走到她身边,轻柔晃了晃司初阳的肩。
司初阳迷迷糊糊睁开眼抬起头,那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清冽。
对,这表情才对。
滚滚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刚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肯定是!
滚滚咳了咳,又顺了顺嗓子,传音给司初阳:“初阳,我们走的时候把路长清带着,如何?”
他就不信司初阳醉了,还不把心里的事情暴露出来。
淡泊如司初阳也不可能没有留恋的。
可是司初阳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捂住头晃了晃脑袋,蹙起眉,她醉了,但她没有降智,斩钉截铁拒绝:“不行。”
晕乎乎地转看向路长清,鸦睫轻扇,醉意上头趴在桌上上。
滚滚似泄气的皮球,塞了一把花生入嘴,见路长清失魂的僵立在那里,“喝酒,喝酒,杜康解千愁。”
路长清说不来话,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那眼眸中快溢出地期待要暴露自己最深处的不堪。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司初阳那样的笑容。
这一刻,这一笑,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是深埋着他的喜欢与依恋。
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