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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激烈枪战

天堂和地狱都在我们每个人自己身上。

——王尔德

引子

夜深人静,市局大厅墙壁上的时针悄然指向11点15分。警局停车场忽然传出一声声巨响,五辆车被炸得着起火来。火势很快蔓延,停车场顿时火光冲天,警局明亮得像是昼夜瞬间交替了。

特案组冲出办公室,前往案发现场。路过大厅时,听见电视上报道了一则清武里市多处停车场爆炸的新闻,更令人震惊的是记者的那张面孔,很像曾经见过的左艺。他自称“铁玫瑰”,扬言要姜云凡前往青花河与他进行一场真正的比赛,若姜云凡不去,这种一系列的爆炸案就会继续上演。

亡命逃亡

6月酷热难当,阳光太过炽热。人们一出空调房,就闷热得无法呼吸。“铁玫瑰”在这样的天气里消停了几天。6月20日晚上10点50分,姜云凡躺在公寓的沙发上,手握一串小紫檀珠,闭着眼睛回忆“铁玫瑰”留下的线索,包括那些针对他的莫明其妙的话。

忽然,静谧的屋内发出“呜呜”的两声。他从自己的背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不屑地按下拒绝,把手机放在红木桌上,继续闭眼思索。可是过了十几秒,手机又响了,屏幕上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姜云凡不耐烦地坐起来,接通电话之后,咒骂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是打来骚扰我的。否则,我抓你丢进青花河里喂鱼!”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被他威胁的话语吓着,反而笑了:“姜兄,初次联系,别来无恙啊!”

“你是谁?”姜云凡顿时警惕起来,拿起另一部手机打算发短信。

忽然,他听见对方无法忍受地大喊:“拜托!你就别装傻了,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姜云凡迅速发出“‘铁玫瑰’在与我通话”的短信给唐寒雨,仿佛能看到“铁玫瑰”方才龇牙咧嘴的面容似的,他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是你,你终于不装孙子了,敢出来见我了。”

“铁玫瑰”仰头大笑两声,随后冷冷地说:“别得意,看你们为了上个案子头疼的样子,我心里真的很爽啊!”忽然,他又用很低沉的声音说,“姜兄,马上就要有个大礼物震惊你们了,敬请期待!”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姜云凡再打过去时,传入耳膜的却是人工服务的声音。他立刻穿上运动鞋往公寓外走,15分钟之后抵达市局,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跑向办公室,脚一踏入门内便问:“怎么样?有没有追踪到他的位置?”

“很遗憾……”唐寒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四目相对,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陆明飞猛地推开门,焦急地喊道:“组长,局里的停车场发生了爆炸案,你们快去看看吧!”

事情来得太突然,众人愣了一会儿,才跑向办公楼的后面。远远就望见火光冲天的停车场,其上空卷起了一大团灰黑色的蘑菇云,附近停着一辆辆消防车,众多同事和消防人员举着水管和消防器联合灭火。

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大火终于灭了。消防人员冲进停车场,确认没有人受到伤害,只是有一半以上的警车被烧得支离破碎,完全不能再使用了。

特案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回办公室的时候,他们路过了办公楼的大厅。姜云凡忽然停下脚步,向他们交代了自己与“铁玫瑰”的对话,认为此次局里停车场爆炸案就是“铁玫瑰”作的案。

“‘铁玫瑰’的作风阴险狡诈,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唐寒雨说道。

“的确如此,他用了‘震惊’二字,说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让我们措手不及。”

姜云凡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就回荡着电视屏幕上新闻报道的声音。他们三人纷纷抬头望向电视,不禁大吃一惊,那个拿着话筒充当记者的人……怎么如此像左艺?就是那个曾经在“饕餮厨师”一案中酒店的工作人员,亦是被断定为“铁玫瑰”的人。

记者戴着半张舞会面具,那张圆而紧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留着一圈络腮胡须,微卷的头发有点儿凌乱。他的背后播放着清武里市五起发生在停车场的爆炸视频,其中一起爆炸案就在市局的停车场。

“Hello,every...baby,没错,你们都是我玩弄于掌心的小宝贝,我是记者‘铁玫瑰’。”他对着摄像头挥挥手,语调上升下降,显得他这个人很活泼,但他下一秒忽然两眼瞪大,手指着摄像头,“姜兄,这个礼物让你们震惊吗?明晚11点30分,来青花河见我,咱们是时候见面玩一场真正的比赛了。如果你敢不来,那么,接下来还会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哦!”

电视台很快插播了另一则新闻。陆明飞指着电视,发出一连串的疑问:“他怎么会在电视台工作?不过,我没有听错吧?他自称‘铁玫瑰’?”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我们回办公室谈吧,先打电话通知于风吟,让她随时准备工作。”唐寒雨说着,就往办公室走。

这一夜,特案组的人依然没有睡着。夏季的日出非常美,蔚蓝色的天空逐渐出现了瑰丽色的彩霞。接着,太阳发出橘黄色的光芒,包围了整个公安厅,透过窗户洒在他们三人的脸上。上午10点45分,特案组收到了一份快递,是一个长20厘米宽10厘米的纸箱,没有什么重量。

姜云凡把纸箱放在桌面上,转动箱子的四面,仔细瞧了很久。他拿出一把小刀来,打算拆开被封得严实的纸箱。可是,谨慎的陆明飞阻止了他:“这里面不会是炸弹吧?”

“这么轻,应该不是。”

姜云凡一刀划开纸箱,拆开之后,看见还有一个长方体的红木盒子。正当他准备打开盒子的时候,手机响了,又是那个陌生的电话。这一次,他很快接通电话。

那道熟悉的声音传出来:“哥们儿,你怎么还没打开盒子?被文艺的我吓傻了?”

姜云凡站起身望向窗外:“你怎么知道?你在监视我们!”

“不,我可没有闲情监视你们。盒子里没有炸弹,放心地打开吧。毕竟,我可不舍得让你轻易地死去!”话音一落,“铁玫瑰”就挂断了电话,真是个自大又傲慢的家伙。

红木盒子被打开了,他们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顿时大跌眼镜,盒子里躺着的竟是一封书信。信纸是民国时期的牛皮纸,黄黄的信纸上写着一列列的正楷字,内容大概意思是,要求特案组所有成员前往青花河下游进行一个快艇比赛。倘若姜云凡有本事赢了“铁玫瑰”,并能抓住他,对方就此作罢,不再继续搞破坏。但如果特案组输了,就会受到惨重的惩罚。

“组长,你有何看法?”姜云凡把信纸放在桌面上。

“我从他的字里行间看懂了,这是一场生死较量。我们赢了,他就妥协。但是如果他赢了,我们一个都逃不走。”唐寒雨分析道。

“但是,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很难得。不如,我们听听沈老的建议吧?”陆明飞问道。

唐寒雨亲自打电话给沈铁生,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汇报,听见沈铁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寒雨分析得没错,这次的行动的确很危险,我们不能低估对方的人力和火力。首先,你们要熟悉青花河的地理环境。其次,我会派出一支黑鹰队在紧急情况下支援你们。最后,云凡要保证比赛能够成功,一结束比赛,明飞就带领刑警队逮捕‘铁玫瑰’,让他交出所有罪犯的名单!”

“明白!”特案组三人齐声答道。

挂断电话之后,特案组将行动计划通知刑警队和信息调查科,大家一致同意这个计划。傍晚时分,于风吟接到姜云凡的电话,立刻停下手头的事情,来到了市局的办公室。特案组围绕着茶几而坐,桌上有一张青花河的详细地图。

“不对劲,不对劲!按照以前‘铁玫瑰’的习惯,他只是在幕后操控一切,而今为何大张旗鼓地向我们宣战?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姜云凡捧着脑袋徘徊。

唐寒雨分析道:“或许是。像他这种高智商的罪犯,其实就是想为自己找点乐子和特殊存在感。这次惊动了媒体,他就更备受关注了。令我比较担心的是这次的快艇比赛。”

陆明飞较为心直口快:“依我看,只要咱们布下天罗地网等待‘铁玫瑰’出现,就立马逮捕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鬼比赛!”

于风吟丢个白眼给他:“陆队,你是单细胞生物吧?”

“大家专心点好吗?”唐寒雨指着地图,“依我初步的了解来看,青花河下游流域水流湍急,小村庄较多,附近的地形也复杂,不仅高山起伏,众多河流还围绕着高山开出蜿蜒之路。敌人敢约在这个地方,就证明他们熟悉当地环境,也可能有当地人帮忙。就算我们早有准备,他们也很容易逃进大山深处。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大家点点头,根据地图和青花河的所有资料,制订了一份比较周全的作战计划。

夜幕降临,10点的钟声响起时,沈老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和地方政府协调好了,会在青花河下游的比赛区域周围布置大量便衣刑警。为了确保抓捕行动能够顺利进行,他已经安排蛙人在河中进行了鱼雷排查。15分钟之后,他安排的直升机会来接应特案组前往青花河。

挂了电话之后,特案组四人纷纷对沈老的巨大力量发出了感慨,能安排得如此缜密,并且还取得当地政府的同意,太不容易了。他们来到办公大楼的天台,姜云凡坐在天台边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5分钟之后,夜空中出现了一架直升机。随着螺旋桨的噪声,飞机引起的气流吹乱了他们四人的发丝。

特案组一一上了飞机。在安静的机舱里,唐寒雨望向窗外,看着夜空中的群星拼命地闪烁,顿时联想到了自己的队友。他们一直都在那么努力地破案,只为还死者一个清白,给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今夜他们前往青花河,即将与最可怕的“铁玫瑰”战斗,结果很难推算出来。

唐寒雨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认识这么久,破了不少重刑犯的案子。但是,我们四人聚餐的机会不多,一直没有什么留作纪念的东西,不如现在拍张合影吧?”

“好啊!”于风吟立刻掏出手机来,递给对面接应他们的同事,根本不给其他人拒绝的机会,“来,大家都看摄像头啊!”

同事蹲在狭窄的中间过道上,“咔嚓”一声,四人的表情被留在手机中。于风吟接过手机道谢,陆明飞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忽然大笑道:“于大美女,比剪刀手的姿势真的很土。”

于风吟瞪着他,反击道:“你也好不到哪去,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我们三人欠了你几百万吗?真想把你P掉!”

姜云凡和唐寒雨坐在他们对面,被逗得“扑哧”笑出声,机舱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姜云凡看向身旁的人,低声问:“组长,这应该不是我们最后的合影照片吧?”

直升机越来越靠近青花河,从窗外望下去,只是一片漆黑,没有了大都市那种明亮的灯火。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依稀看得到密集的丛林和连绵起伏的群山。

唐寒雨回过头来,微笑着点头:“但愿不是。”

激烈枪战

6月21日晚上11点整,直升机降落于青花河的一座山上。特案组下了飞机之后,开着早已备好的越野车,行驶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车窗外漆黑无比,一路上看不见半点灯火和建筑物,两侧只有无穷无尽的树林。靠近河岸时,才看见一片茶园,几户亮着灯的人家,还有一些在聚餐的留着长发和胡须的男子。

陆明飞开着车,没有多看。特案组都知道,那些男子其实是伪装成当地男人的便衣警察。再往前开300米便是约会地点,小码头的陆地面积宽阔,可以停三辆越野车。

抵达码头的时候,越野车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11点30分。陆明飞开着车前大灯,看见岸边停着两艘白色快艇,但却没有看见“铁玫瑰”。忽然,从河上游方向传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三艘白色快艇出现在视线中,上面的六个人全是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就在这时,姜云凡的手机响了。

“姜兄,你们很准时啊,现在我们准备比赛吧。首先,你要战胜他们六个人,从下游开往上游,在分岔路口的第一座大山处返回。你可以带领一个人,但必须赢了他们六人,否则没有资格与我对决。”

“不,不行,你不出来和我对决,这样的游戏规则我不接受。”姜云凡说着,就往越野车里钻。他心中很是生气,恨不得撕碎爱捉弄人的“铁玫瑰”。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来了,必须引蛇出洞才行。

“我告诉你,你没得选择!”话音刚落,无数颗红点落在他们四人身上,那是暗中的狙击手发出的,“铁玫瑰”继续说,“如果这个游戏你们没有赢,那你们四个人也不用活在世上了!”

姜云凡跳下越野车,路过唐寒雨时被她拦住。他却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向快艇。

那三艘白色快艇上的六人穿着少数民族服装,掌管船舵的三个人头发长到肩膀,看起来像是当地二十多岁的青年。他们从船上抱下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小男孩手中握着红旗到岸边,看着姜云凡和陆明飞踏上快艇。就在这时,特案组成员身上的红点都不见了。

小男孩挥着红旗,大声地倒数:“三,二,一,GO!”

刹那,四艘白色快艇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激起的白色浪花如影随形。静默的山谷顿时响起快艇躁动的声响,姜云凡掌舵的白色快艇暂时领先,后面三艘快艇纷纷追上来想包抄他,并且坐在后座的敌人开始对他们发起了攻击。一时之间,山间虫声绝迹,枪声如雷贯耳,揪着唐寒雨和于风吟的心!

山谷非常黑暗,陆明飞趴在船上,将突击步枪对准敌人发射子弹,在无法看清对方的情况下一连发出五颗子弹。然后听到有人吃痛地大叫,“噗通”一声掉进了河中。

但是,这一叫引起了其他敌人的怒火,他们纷纷追上姜云凡,并且对他展开攻击,一颗颗子弹打在他背后的铁板上,发出一粒粒的火花,还有的子弹打歪,打在了快艇身上。

“他娘的,今晚我忘记带夜视镜来了。”陆明飞在换子弹之际,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语气中有点儿懊悔。

“陆队,接着!”姜云凡抛给他一副红外夜视镜。

陆明飞成功接住并迅速戴上,视线瞬间清晰无比,敌人所处的位置一览无余。这时,四只快艇都靠近了岔路口的第一座大山。在转弯之际,陆明飞兴奋地举起枪,眼睛瞄准目标之后,子弹迅速地射了出去,而且一射一个准!五分钟之内,有三个黑衣人先后倒下,其中两艘白色快艇无人驾驶,自行开向了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只剩最后一艘快艇紧紧追随着姜云凡。

“小突,快点儿杀了他们,否则老板会杀了我们的!”开快艇的黑衣人冲身后的男子吼道。

“你追上去,到他们旁边!”小突的话音一落,黑衣人立马加快速度,冲到姜云凡的左边,离他们俩大约三米距离。

姜云凡和陆明飞听到了黑衣人的对话,更加确定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役。双方再次激烈地开枪,姜云凡不慎被子弹打中手臂,快艇顿时往右边开去,眼看就要撞上大山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云凡用一只手快速转动方向盘,将快艇开向这条河流的中央。而陆明飞依旧在对抗敌人。忽然,身后“扑通”一声,那个叫小突的男子被打中腹部,掉入河中。

距离岸边不过一刻钟左右的路程,身后的快艇追上来了。敌人将方向定好,任由快艇自动行驶,而他微微站起身,举起扛肩火箭筒,对准姜云凡的快艇开炮弹。陆明飞一时瞪大了眼,抓着姜云凡扑倒在船舱上,脑海中忆起他以前看过的一个视频,是凌峰被人追杀时的场景,与方才的画面简直一模一样!

姜云凡看见快艇尾部着火冒烟,又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岸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意识,他必须成功!于是,他迅速站起身,握紧方向盘加速向岸边驶去。

眼看着敌人加速冲向快艇尾部,有意要撞上来与他们同归于尽,陆明飞顿时怒火中烧,便站起来对准敌人的脑门儿连续发射了多颗子弹,骤雨般的子弹飞速射去。很快,身后的敌人被消灭了!

不一会儿,姜云凡把快艇停在岸边,左手臂上的衣服被染红了。早早守候在这里的于风吟立刻扯掉一块布,上前替他处理伤口。陆明飞摘下夜视镜,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暗自在心中责怪这副紧紧夹着他脑壳的夜视镜,却不愿承认其实是他的脑袋有点儿宽。

“怎么样?这个结果你满意吗?现在我赢了,你人在哪里?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骗我,我和你没完!”姜云凡看着于风吟把子弹取出来,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却忍住手臂上的疼痛一声不吭。但他接到“铁玫瑰”的电话时非常生气,忍不住冲对方怒吼。

“别急,你看前方的车灯。”

“铁玫瑰”的话音刚落,特案组的人就被前方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他们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强光。过了一会儿,灯光逐渐减弱,只见五辆防弹冲锋越野车从四面八方冲出来,车上的暴徒站在车上,从天窗探出身子。他们全都戴着黑色的头罩,肩膀上扛着火箭炮,对准那些伪装成普通人的警察。随着轰的一声声巨响,三名刑警浑身一颤,血液汹涌夺出,整个人倒在草丛中,再也醒不过来。

特案组四人侧身打了几个滚,藏在一棵棵高大的古树后,掏出手枪和冲锋枪对准车上的暴徒开枪。接着,后面又来了五辆银色皮卡车。十几名暴徒从车后跳下来,扛着火箭炮穿梭于丛林之中,与便衣警察在林子里展开枪战。一时之间,枪声不绝于耳,警察们奋力与暴徒战斗。

陆明飞对姜云凡打了个手势,由他作为诱饵,掩护姜云凡冲上警车,再载上他们三人,与暴徒展开车战!谁知暴徒眼神锐利,对付陆明飞的同时,另一辆车上的暴徒看见了正靠近黑色越野车的姜云凡,举起火箭炮就要对准他发射。

在这紧张时刻,砰的一声响,暴徒被于风吟打中腹部,血液瞬间喷出来,倒在车里。这时,姜云凡坐上了车,迅速载上了于风吟和唐寒雨。两人对准防弹车上的司机暴徒不断地射击,终于将对方击毙。

“陆队,你在哪里?我们去接你了。”唐寒雨对着对讲机喊道。

“往茶园的方向直走300米有一户人家,我在这户木屋的九点钟方向,暂时还在林子里!”陆明飞的话音刚落,那边又响起了枪声。

姜云凡打转方向盘,朝九点钟的方向行驶了一段路,却遭到两辆防弹越野冲锋车的夹击。好在于风吟的枪法很准,瞄准司机暴徒,一颗子弹就让对方毙命。

忽然,唐寒雨嘶叫一声,左手臂的衣裳被子弹划破。于风吟扑到她那边,帮她打中敌人车子两侧的近光灯,灯罩的碎玻璃弹出来。接着,她又一枪打中车前窗,子弹从车前窗穿过。暴徒及时低下头,子弹嵌入座椅上。暴徒一时看不清前方的路,车子也开始不听话地急速旋转。随后,听见车子连人伴随着一阵尖叫声滚下了山坡。

陆明飞从一片林子里跑出来,刚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就从后视镜中看见后面追上来三辆越野防弹冲锋车。其中一辆追上来后,用力地撞击特案组的越野车尾部。与此同时,敌人的第二辆车在姜云凡的左边,再次撞击特案组的车子。姜云凡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倏地一下冲了出去,同时于风吟在对后面的车子开枪。陆明飞对穷追不舍的敌人甚是愤怒,从腰间掏出一颗手榴弹往后丢出去,终于有一辆越野防弹冲锋车被炸毁了。陆明飞还想再扔一颗,可他掏了掏口袋,暗骂一声,已经没有了!

“沈老,情况紧急,我们请求黑鹰队支援!”唐寒雨对着警用对讲机那头的领导求助。

随后,她听到沈老命令道:“黑鹰队,开始行动!”

追击“铁玫瑰”

三辆越野车开到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姜云凡的车子拐弯之际,陆明飞看见对方每辆车上都有两个人,他一连打中敌人的车门好几枪,于风吟则开枪打死了一个司机,后排车座的敌人下意识地躲了躲。随后,最后一辆车追上来。敌人再也没有了耐心,打开天窗,扛着一个火箭炮,对准特案组的车射击。

姜云凡来不及躲闪,车子不幸被射中,顿时整个车子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般腾空而起,并往右侧的废车里倒去,特案组的人也都在腾空后往右倒。时间仿佛停止了,车子落地的那一刻,车窗玻璃被震碎,于风吟和唐寒雨的背部被玻璃刺伤,陆明飞的头部被撞得流血,每个人都浑身疼得不行,却还是逃出越野车去英勇地作战。

“陆队,你没事吧?”姜云凡与他相互帮助着爬出车子。

“黑鹰队来了没有?”陆明飞揉了揉太阳穴,表示自己没事。

“他们很快就到。”唐寒雨在于风吟的搀扶下走出车子,两人背部的衣裳皆被血液染红。

话音未落,敌人的子弹又射向他们的车子。四人弯着腰迅速藏在附近的废车后,一边开枪一边等黑鹰队支援。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熟悉的军事直升机抵达附近的陆地。蒙面的聂队长率先跳下来,打手势指挥身后穿着统一迷彩服的队友靠近停车场,从四面八方包抄而去。

“昆哥,我们该怎么办?”开车的暴徒神色慌张地凝望四周。

“你他娘的咋那么多废话?要么打死他们,要么给自己一枪!”后排车座那个被称为昆哥的男子扛着火箭炮,全然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继续对准特案组的方向发射炮弹。

唐寒雨忙冲其他三人大声喊:“扑倒!”

轰的一声巨响,特案组四人跳着往前扑倒,身后一辆废车着起火来。黑鹰队听到声响,迅速潜伏在废车后边,对准敌人的车连连射击。司机的头部瞬间被打中,另外两人被射中手臂,无法再举枪。黑鹰队的聂队长带人跑过去,将受伤的两个暴徒从车里扯出来,并用手铐锁住他们的手。

“你们没事吧?”聂队长走到特案组四人的面前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云凡脑袋受伤了,但看样子还没傻。”唐寒雨微微一笑。

“我觉得你们可以押着暴徒先回市里复命了,‘铁玫瑰’这个缩头乌龟这会儿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姜云凡的额头右部被包扎好之后,走到聂队的面前,与对方握了个手。

“行,你们自己小心。”聂队长转身跟在大部队后面。

忽然,一颗子弹从聂队长的眼前掠过,直接射中暴徒昆哥的脖子,此人当场死亡。

特案组四人闻声赶去,看见暴徒的血液流淌了一地。他们和黑鹰队迅速藏在废车后,警惕地举起枪。姜云凡进行了弹道分析后锁定射出子弹的位置在12点钟方向,示意大家分头行动,慢慢靠近目标。

果然,到了近处,被低矮的乔木遮住的地方,竟有一辆越野防弹冲锋车,从天窗探出身的人正是电视上的那个记者。他依然是那副打扮,手上并没有武器。

“Surprise!我总是这么出其不意地出现,你们高兴吗?”

黑鹰队和特案组都持枪对准他的胸口和脑袋,他却丝毫不感到紧张,反而用食指抵在嘴唇边,笑道:“不过姜兄,我不喜欢你称呼我为‘缩头乌龟’。说实话,在遇到你之前,我对这个无聊的世界失望透顶。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

根据声音,姜云凡确认对方就是“铁玫瑰”。但他还未从对方的话中反应过来,只见对方的目光落在黑鹰队和特案组众人的身上。他顺势望去,只见无数颗红点再次落在队友身上。但他依然持枪对准“铁玫瑰”,说道:“放他们走。我知道,你只想杀了我,击垮我!”

“不行,我要留下来,陆队带他们走。”唐寒雨皱眉喊道。

“你们俩休想自己居功,我和于风吟是不会走的!”陆明飞冲于风吟使了个眼色。

“够了!我烦透了你们警察,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上演团结友爱的一幕?”“铁玫瑰”瞪大双眼,龇牙咧嘴地怒骂,“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一时之间,数颗子弹从远方隐蔽处发射而来,枪声不绝于耳,黑鹰队加上那个暴徒一共五人纷纷被暗中的狙击手开枪打死。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特案组错愕不及,他们疯了般跑到黑鹰队的身旁,扶着口吐鲜血的聂队长和其他队员,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聂队,你不会有事的,你给我撑住,我们还要一起回去复命啊!”陆明飞向来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可现在他却泪流满面。

“陆队……你们一定要抓住他……”聂队长用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合上了双眼。

忽然,一阵讥讽的笑声灌入特案组的耳膜,“铁玫瑰”看着他们伤心的模样,心中兴奋不已,他发动越野防弹冲锋车的引擎,只丢下一张地图和一句话就开车往前冲:

“姜云凡,我们的游戏开始了。接下来,你和我当司机,谁的车先抵达这栋废弃的大楼内,谁就算赢!”

陆明飞满腔怒火,率先坐上司机的车位要追上去,却被拿着地图的姜云凡推向了副驾驶的位置,他两眼看着陆明飞说道:“相信我,一定能追到他,到时候抓人就靠你了。”

四人坐上车往山下追,姜云凡的记性很好,清楚地图上每条通往终点的路线。清冷的月光在凌晨4点这一刻从云层倾泻而出,两辆越野车瞬间像猎豹一样冲下山,行驶在起雾的山野中。

“铁玫瑰”暂时领先,下山坡的时候完全不要命地冲,整个人还像只自由的小鸟一般兴奋地欢呼雀跃,并不忘刺激对手:“姜兄,你的胆子太弱了!这样比下去,前方只有死亡在等着你们!”

姜云凡自然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加快速度追上去。陆明飞顿时有点儿恐惧,下意识地握紧前座中央的扶手。这可是两个疯子之间的比赛,他有点儿后悔了,似乎自己不该逞强上来陪他们殉葬。

车子开了一段路,眼看着姜云凡要追上来,“铁玫瑰”临时起意,将车子开向满是森森高木的林子。姜云凡顿时踩了个急刹车,换个方向紧跟其后。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赢,而是不能让“铁玫瑰”逃走,从而再次错失抓他的大好机会。

但是,林子里的雾越来越浓,他们绕着绕着就看不见敌人的车辆了。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于风吟指着前方的越野防弹冲锋车,大喊一声:“在那里!快追!”

姜云凡连忙开车追了上去。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当地人居住生活的地带,只是深夜人们都休息了,要不然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个菜市场。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姜云凡仿佛看见了整条最快捷的路线——往前直走300米有个岔路口,再右转看见一个小巷,冲出小巷的尽头,左拐两百米就是终点。他脚踩油门,一刻钟后终于抵达这栋废弃的大楼。但令他惊讶的是,“铁玫瑰”居然比他还快!

特案组四人跳下车来,环视周围,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栋五层高的大楼想必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墙壁早已斑驳,掉落了不少墙皮,而且每一层楼都没有门窗。最奇特的是它的楼梯多到眼花,而且全都完全相同。

“大家好,欢迎你们冒死前来。别紧张,别紧张,我虽然在天台,但是我不会坐直升机飞走。姜兄,成败在此一举,快来抓我吧!”

“铁玫瑰”嚣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特案组四人纷纷抬头仰望,只见天台边缘有个黑影,他张开手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东西。夜风吹起他的黑衣裳,整个人显得有点儿飘,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似的。

“我的天,他不会是要跳楼自杀吧?”陆明飞一脸诧异。

“他可不会做这么低智商的事情!”于风吟立刻反驳。

“很明显,他是想把我们引上去,但这栋废弃的大楼可能不太安全,不知内部的架构是什么样的。”唐寒雨隐约觉得不安。

“的确如此,我们都要小心一点儿。”姜云凡说着,就走进大楼里。

夜色很黑,姜云凡戴着夜视镜,其他三人用手机灯光照着前面的路。一路上,大家都很小心。直到走上第三层楼,他们发现自己被一扇铁门拦住了,无奈返回二楼。

忽然,姜云凡蹲下身,透过夜视镜看到了什么东西,拦住唐寒雨他们,说道:“等下,这里有隐形的钢丝,可能有埋伏,我们走右边。”

他们从右边的楼梯走上去,直到上了第五楼,也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推开天台的门一看,“铁玫瑰”正坐在台阶上,垂着脑袋,手中只有一个黄色喇叭扩音器,没有任何武器。唐寒雨刚想迈出步子踏进天台里,没想到对方立刻阻止:“唐警官,你不能进来,只有姜云凡可以。”

唐寒雨不理会他,执意要进。下一秒,身旁的那扇铁门砰的一声,子弹把铁门都砸出了个凹点。唐寒雨停下脚步,两眼含着冰冷之光,恨恨地看着对方,双手已经攥紧拳头,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那股杀气退了回去。

姜云凡走进去,应对方的要求把铁门关上。两人齐肩而坐,四目相视的瞬间,两人都笑了。但“铁玫瑰”笑得很狡猾,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眉毛微微皱起。

姜云凡笑得也很不正常,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眼睛没有眯起,两颊也没有隆起。他淡淡地说:“正义使者应该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徒弟吧,让他把我们耍得团团转,让媒体给予我们压力,我们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头绪,这样的情况应该会让你觉得很有趣。”

“铁玫瑰”点点头,舞会面具后的眼睛发着兴奋的光芒:“知我者,非你莫属。”随后,他把黄色喇叭放在地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点烟之际,看见姜云凡举起枪对准自己,他挑眉笑道:“我说了,我不会逃。”

天台的风忽然变得很猛,烟雾全都冲姜云凡扑面而去。他微微睁开眼,看见一架直升机从两点钟方向呼啸而来,很快降落在他们身旁。但“铁玫瑰”依然站在他身旁抽烟,根本没打算逃跑。

特案组其他三人推门而入,亲眼看着铁玫瑰乖乖地被铐上手铐。临上飞机之前,他冲着特案组四人笑得意味深长。当然,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多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发短信的于风吟。

离奇暴毙

天色大亮,市局门口蹲着一群媒体人员,大家得知特案组前往青花河抓捕一直以来都备受关注的“铁玫瑰”,从凌晨3点就开始在此等候。特案组三人只好伪装成当地市民,从后门进入。

在办公室里,三人看着彼此的装扮,憋了三秒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秘密行动的事情,媒体记者怎么会知道?”唐寒雨摘下鲜艳的花布做成的头巾,再脱下长长的民族图案裙,露出灰白色的西装。

“小道消息传播迅速。”陆明飞撕下络腮胡须和草帽,偷偷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的人,“不过,这次的阵势有点儿可怕,单是扛摄像设备的人就有十几个,记者至少也有十个,我觉得明天咱们就会上报纸的头条了。”

姜云凡撕下满头微卷的假发:“犯人在审讯室了吗?”

唐寒雨点点头,与他们三人一同来到监控室,观察审讯室里的“铁玫瑰”。此时的“铁玫瑰”已经摘下舞会面具和撕掉络腮胡须,五官凑在一起还算好看,单眼皮的左眼角处有颗痣,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玫瑰刺绣的衬衫。如果他不是作恶多端的犯人,走在路上可能只会被人认为是个三十岁的有为青年,安静的时候身上有一股雅痞又成熟的气质。

开启电声学仪器和一台计算机之后,他们三人便走进了审讯室。门一被打开,“铁玫瑰”坐在他们对面,饱满的嘴唇微微上扬,像是与老友见面一般,就差再来三杯茶饮了。

唐寒雨可没笑,她一看到对方就不太高兴,脸总是微微瞥向墙壁,隔很久才看对方一眼,明显很厌恶他。

“铁玫瑰”奇怪地盯着他们三人,扭了扭脖子:“我只想和姜云凡一人聊,你们能不能走开?”

陆明飞立刻拒绝了,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们不能单独对谈,这是规矩。”

话音一落,两人四目相交的瞬间,眼眸充满了寒气。过了一会儿,“铁玫瑰”恢复平日淡然的神态,只是看着被无端卷入两个男人的战争中却无动于衷的姜云凡,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吧,小云凡?”

“‘铁玫瑰’,虽然我现在还不知你准确的身份,但是不得不说,你计划的每个案子还不够完美,你教出来的傀儡也不够聪明。”

姜云凡故意刺激对面的犯人,但是对方根本不打算接这个话题,只是紧紧闭着双唇。

“说实话,我已经玩腻了你设下的圈套——在现场留下假线索来暗示,使警方在破案中走入歧途。但是,很可惜,被我识破了。正义使者倒是让我有点儿惊喜,但我没有闲工夫来陪你慢慢玩。”

姜云凡试图用案子来刺激犯人,可是这一次对方依然无动于衷,分明是在回避这个话题。姜云凡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转念一想,说道:“既然你不想听这个,那我们来聊点别的,你到底想怎么击垮我?”

终于,犯人抬头定定地盯着他,冷笑道:“其实,击垮你们并非难事。”

“但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姜云凡的话音一落,“铁玫瑰”瞬间眉毛紧皱,眉头下拉,呼吸变得急促。唐寒雨察觉到犯人产生了愤怒的情绪,本想阻止犯人进攻,但她来不及了。犯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扑到桌面上,揪着姜云凡的衬衣领口,怒吼道:“你会后悔的!”

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察立刻冲进来,与陆明飞一起将“铁玫瑰”控制住。姜云凡猛地咳嗽两声,脖子被勒得通红。然后他自信满满地走到监控室,检验计算机上的声纹图谱。技术人员告诉特案组三人,每个人的声带长短、松紧各不同,声道形状也互相有所差异,无法伪造和模仿。而人最难假装的情绪是愤怒,所以犯人刚才愤怒时吼出的声音就是他原本的声音。但是,与之前姜云凡与“铁玫瑰”打电话时录下的声纹匹配之后,鉴定结果为不相同。

这个结果让特案组倍感意外。陆明飞非常惊讶,第一时间发问:“为什么不相同?明明是同一个人说话啊!”

“问题就在这里,只能说‘铁玫瑰’太狡猾了。现在审讯室里的那位老兄可能是冒牌货,所以他不愿意和我谈案子,怕我识破他的身份。”

“但是,光凭案情假设不足以证明你的推断结果,我觉得应该抽他的血去做个DNA鉴定,通过DNA数据库来找到他真正的身份才行。”说完,唐寒雨立刻打电话给于风吟。

20分钟后,于风吟背着法医工具箱出现了。她推开审讯室铁门的那一刻,冒牌“铁玫瑰”凝视她好一会儿。见她打开工具箱,从箱子里取出细长的针和管子时,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眼里写满了恐惧之色。

“我警告你最好是轻点,少抽点我的血。”

冒牌“铁玫瑰”凶巴巴地威胁,试图掩饰自己发颤的双手。他垂着脑袋,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恐惧。于风吟听后,心中不快,骨子里的叛逆瞬间喷发而出。采血针的针头刺进肘正中静脉时,他吃痛地皱起眉,眼睁睁地看着5毫升的血液输入真空采血管里。于风吟这才拿了根棉签,狠狠地按住他的伤口。

临走之前,于风吟瞪了一眼冒牌“铁玫瑰”,似乎在说:你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威胁我!

在定罪之前,冒牌“铁玫瑰”依然被拘留在审讯室。而特案组三人回办公室的时候,唐寒雨的手机响了,沈老的声音传出来:“寒雨,你马上同陆队和姜云凡来会议室开会。”

三人互相望着彼此,完全没想到沈老会亲自来一趟。会议室一般是有重大案件,需要策划作战计划时,才会使用的地方。果然,他们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不只是白发苍苍的沈老宽厚的背影,还有三名警官。开完会之后,沈老秘密离开了市局。

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沉闷,沙发上三个人的脸色并不好看。通过这次临时召开的会议,他们得知,这次行动损失了六名刑警,其中还有一只在山林里追寻“铁玫瑰”同伙的警犬,所有的尸体都已被埋葬在墓园。原本对于这次的计划,大家都胸有成竹,没想到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忽然,陆明飞两手拍向大腿,起身欲走:“不行,我觉得现在要去再审一审冒牌‘铁玫瑰’。”

唐寒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劝道:“明天再审吧,他现在可能有所察觉,比较警惕了。”

他们没有想到,世事总是无常,这一刻不去做的事情,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去做了。

次日清晨6点,陆明飞从未醒过这么早。他一踏进市局的大门,就匆匆赶去看守所。可是,室内的场景把他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大声喊来所有在附近值守的警察,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死了?”

四个值守警察揉了揉双眼,顿时心中一怵,躺在血泊中的人正是半夜睡着的冒牌“铁玫瑰”,他们错愕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只见陆明飞紧皱着眉头去打电话,一直在走廊来回徘徊,直到特案组其他三人先后抵达现场。

于风吟戴好鞋套走进室内,看见血液集中在死者的下半身,便戴上医用手套,掏出放大镜检查死者的手臂,发现他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泊中露出了一枚小刀片,而且死者的左手紧紧攥住一枚小企鹅吊坠,似乎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接着,她继续检查头部和面部,仔细地摸了摸死者的脸。忽然,她眉头微皱,从耳后根的位置开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死者真正的面容彰显了出来,但他的脑部没受过任何创伤。最后,她举起警用相机,替死者拍了张照片。

陆明飞在门外,指着那张陌生的脸,说话哆嗦起来:“他不是真的‘铁玫瑰’啊!”见唐寒雨点头,他喃喃自语,“难怪声纹鉴定结果显示他和‘铁玫瑰’的声音不同!但是,明明我们亲手抓住了‘铁玫瑰’,现在为什么又是冒牌‘铁玫瑰’死了呢?”

“小树林!一定是我和‘铁玫瑰’比赛的时候,在他进入树林的五分钟内,他们俩换了个人。只是当时我们一心要抓住他,忽略了这个细节!”姜云凡懊恼地扶着额头,毫无疑问,他们又被“铁玫瑰”耍了。

于风吟把小企鹅吊坠递给唐寒雨,说道:“根据他身上的伤口推断,是死于割腕自杀。”

唐寒雨仔细打量这完全密闭的空间,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她触摸那枚小企鹅吊坠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片段:死者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乞求,最后还流出了眼泪。

短短十几秒之后,片段消失不见。她转身对姜云凡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死者自己肯定不想死,但他又不能不死。我觉得,他可能只是一颗被‘铁玫瑰’随意摆弄的棋子。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等待他的最终下场就只有死亡。”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的内心为之一震,不是因为罪犯的心肠有多歹毒,而是因为即使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仍旧数不胜数,甚至可以说人性的丑陋总是随处可见。

姜云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坐在看守所的椅子上,渐渐合上双眼,开始将自己当成罪犯思索案件的过程。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三更半夜,值守的警察打着瞌睡,看守所里的人却无心睡眠。他装作自己睡着了趴在桌上,忍受着无尽的煎熬和压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亲人是否平安?但他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而且若他把“铁玫瑰”的踪迹告诉警察,那他的亲人就会遭殃。

夜深时分不能想,一想就满是绝望和悲伤。

姜云凡旁若无人地慢慢地跪在地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流出来。他双手合十,边忏悔边替在乎的人祷告,最后选择了自杀。他站起身擦干眼泪,恢复平时淡然的神态,发现门口的值守警察一脸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看,他只微微一笑,将自己刚才推测的场景告诉大家。

姜云凡总结说:“这家伙应该是一颗死棋,让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当替罪的羔羊。”

案子到这里还未结束。当天夜里,于风吟将DNA鉴定匹配出的结果——冒牌“铁玫瑰”的部分资料上报信息调查科的同事。很快,特案组得知了死者的身份,加上对其家属的访问,他们才知道了死者背后的故事:金五,30岁的青年,以前只是个武术训练中心的教练,有妻有儿(小企鹅吊坠就是儿子赠予他的礼物),却因被熟人骗去投资,结果合伙人卷款逃走,公司的员工找到他家。为了解除燃眉之急,他接受了“铁玫瑰”的资助。后来的事,便如姜云凡所述,他的妻儿受到生命威胁,他不得不执行“铁玫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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