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对她做出了什么阴谋,而是她所做的恶事,东窗事发了……呵呵!”薛思敏笑得很有悬念,让琳琳不仅脊背发凉。
为了摆脱这样的窘境,她气呼呼说道:
“我才不信这个邪呢!我们走着瞧!”
说完,也不等自己的孩子,就疾步离开了,薛琳琳和薛贵林也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朝薛思敏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就急匆匆追赶林琳去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薛思敏这才轻舒一口气。
这一回,料事如神的表哥,好似又赢了!
他算定孙丽君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唆使林琳上门闹事儿,叮嘱他们带上资料,火速增援。
为什么要带上助理小赵呢?
不仅仅是为壮胆,而是料定林琳不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告知子女,她会叠掉毛边说光边,尽挑对自己有利的讲。
孩子们被逼来抓奸只是幌子,孙丽君要的是动摇军心,即使动摇不了,恶心一下对手也是极为舒心的事情。
事实上,心怀恶念的人,注定是要被反噬的。
话说孙丽君接到女儿的求救电话,就心急火燎地赶去女儿的店里。
到的时候,正赶上女儿被警察戴上手铐,说要去警局做笔录。
“怎么回事儿?警察同志!”孙丽君从未想过,女儿会犯法,生活作风不就是道德问题吗?不至于上升的法律法规上去吧?
“请问你是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吗?”警察瞧见孙丽君神色焦急,便反问道。
“是的,我是她妈妈。”
“哦!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在聚众吸毒……现在,吸毒人员在逃,却在犯罪嫌疑人店里收到了毒品,数量已经超过了20克,即便不她没有参与吸毒,却因藏毒涉案,我们要带她去警局接受调查……”
“爱君,你真的吸毒吗?”听到警察的解释,孙丽君犹如经历了雷霆大劫,惊惧而虚弱地质问女儿道。
“没有!妈妈,真的没有!我是冤枉的!是弟弟从家里跑出来了,他有我这家店里的钥匙,躲在库房里,我都不知道……”薛爱君急切地回答,泪眼婆娑,惊恐战胜了委屈,瘦削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孙丽君心疼地安慰道:
“哦——你先安心,妈妈会想办法的,只要你没有吸毒,一切都交给我……”
目送女儿上了警车,孙丽君呆呆地站在店门口,脑子一片浆糊。
哀叹一声,这两孩子,没一个是省心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们撂下的烂摊子,她还是要想办法去清理的……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儿子戒毒的时候,也跑出来几次,却从未跑女儿店里来,还在她店里藏毒,难道又是小日本在背后搞的鬼?
想到这里,孙丽君气归气,心里却涌起阵阵寒意,如果周均益能搭上毒品,一定是黑白两道通吃,这样的对手,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只有甘拜下风了。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原来这世上真有“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不是说说的,是因果定律。
然,这件事儿,却完全是孙丽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周均益还真没有想到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惩治仇人。
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老外婆一直交代,对家族成员以及合作伙伴必须采用怀柔政策,恩威并施,但绝不能恶意伤害……
秉承这样的处事原则,周均益又怎么会做出栽赃陷害这类事情呢?
而薛爱君是不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呢?
答案是肯定的,但不是周均益,而是另有其人。
那又是谁呢?这就要提到周均益了。
当然,此事肯定与他无关,只是这位“另有其人”的恶人,他认识,是兰姨的儿子,也是她老人家唯一的儿子。
想当初,外婆去世以后,唐伯暗自留给他一笔钱,让他转交给兰姨。
此后,兰姨和她儿子就再也没出现,却在周均益召唤薛思敏回国的那几日,兰姨的儿子郭振东突然就找上门了。
周均益看到这位曾经年轻而张扬的郭叔叔,过得似乎很是不好,脸色青黄,下眼睑青紫青紫的,严重睡眠不足,颧骨高耸,好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虽身着一身崭新的西装,可吊牌没剪,交谈数句,却始终站着说话,不愿坐下。
他还记得,自己与颜素一起去看演唱会的时候,票还是郭叔叔买的。
那时候,他意气奋发,年富力强,虽不算英俊,却贵在白净,可如今,没了白净,多了沧桑,接近狰狞的沧桑。
“郭叔叔,请坐,兰姨身体可好?”
“不坐了,不坐了,我就站着说话……”郭振东看着以前稚嫩的帅小伙,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电影里的霸道总裁,一下就与自己拉开了差距,拘谨的感觉油然而生。
“喝咖啡?还是茶?”周均益看出他心有所求,却欲言又止,为了使其放松,便笑着询问道。
“不了不了!我来这里,主要是受家母所托,她快不行了,想……想见你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郭振东泪眼汪汪,被生活所迫,困窘的境况已经将他的精气神都抽没了,余下的悲苦太满,一触就往外溢。
“她在哪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一听到这消息,周均益的心也随之一痛。
他没忘记,外婆躺在医院的时候,没有其他亲人,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就是这位与老外婆情同姐妹的兰姨。
如今,兰姨也要走了……
这世上,与外婆有关的人,一个个都要离开了,往事虽能时常跳到眼前,却再也握不住了……
周均益也没了开车的心思,就让驾驶员送他们,经郭振东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区,一个连周均益都陌生的小区。
小区路面太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边,跟着郭振东往里面走,一边走,周均益边问道:
“郭叔叔,兰姨没有住医院吗?”
“没有,脑梗中风,偏瘫在床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当初,宝姨去世,给了一笔不小的安置费,我妈说,已经够了,没脸再来麻烦薛家了。况且,你也被他们逼走他乡,生死未卜,姆妈一直以泪洗面,眼睛也基本上看不见了……”
“……”周均益知道兰姨对外婆的感情深厚,对自己当然也爱屋及乌,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烧得一手好菜,总是变着法子来讨好他,为的就是想看到自己笑。
他不是没有听到外婆和她的谈话:
“你不必老是凑着均均,他还小,不懂事,也不知道感恩,回头我来说他。”
“老姐姐,你可别,这孩子从小就没了亲娘,亲爹娶了后妈,生了自己的孩子,那还会像亲妈一样宝贝呢?我只是想多给他点疼爱,让他能开心一点儿……”
时隔经年,那位倾其所能要给自己关爱的人,也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人生恍如梦境,虚幻而无常……
“均均,到了!”
“……”周均益看着郭振东打开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过狭小的客厅,朝南的卧室门虚掩着,推开门,入目便是一张骨瘦如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