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素的手机铃声在病房中,诡异地响起的时候,一家人都被惊醒了,只是凌飞父子俩没动,只有颜素惊跳了起来……
这手机铃声是她前不久特意设置的,是张靓颖的那首《我们说好的》,歌词如下:
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
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
我们像分隔着一整个宇宙
再见都化作乌有
我们说好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
可现实说过有爱还不够
走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
这首歌凌飞没听过,觉得旋律倒是蛮好听的,就是歌词好像有些悲切,反正不是他的电话,只要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他都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实在是太累了……
而凌亦凡却觉得奇怪,老妈的手机铃声虽然经常变,可一般都是欧美巨星的声音,公司的电话更像鬼子进村一样催命,这么煽情的铃声似乎第一次听到哇!
这么不寻常,必定有妖!
于是,虽闭着眼假装睡觉,可小耳朵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打算偷听,谁知等了半天,却听到老妈细细簌簌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关门声……
一阵无力的懊恼,逼迫他睁开了双眼,却只瞧见凌飞鸠占鹊巢的举动……
“哼!老爸!你心可真够大的!也不跟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接个电话,这么鬼鬼祟祟的?铁定有情况!”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傻爸爸”看,看了良久,不由纳闷:怎么还没醒?
不知是不是第六感,凌飞终于被儿子炙热的目光给“热醒了”,他迷迷糊糊看着儿子这么警惕的小眼神,有些不解,忙问道:
“怎么了?亦凡?口渴了吗?”因为他觉得口渴了,一直忙得连水也没顾得上喝,以前,他一直有喝茶的习惯的。
小家伙却摇了摇头,把嘴朝病房门努了努,再看看他,以为凌飞能秒懂,可他闹不懂老爸是不是缺觉,还是缺根弦,居然怔愣着,呆呆看着他,忍不住生气,恨不得大声叫唤……
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必须沉住气,否则,会有一系列他不得不面对的“成长”……
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是能忍的,灵机一动,就使劲儿拍拍床栏,再捶几下,感觉到钻心的疼,才算是解气了。
见小家伙莫名其妙地抓狂,凌飞猜测他是被电话吵醒了,起床气又犯了,只得起身,找到颜素搁沙发边上的交流本,说道:
“儿子,要不我们再谈谈?”
“……”凌亦凡一看这熟悉的日记簿,立马眼睛发亮,这会儿,懒病不药而愈了,立马使劲儿点点头……
就这样,凌飞不得不收藏疲惫,耐心地与儿子再次交流……
而悄咪咪跑出病房的颜素,直到跑远了,才敢接听电话,声音还做贼心虚,压得很低很低:
“哥,什么事儿?”
她这么紧张,一是怕吵醒丈夫和儿子,二是还想说点安慰周均益的话,可这些话也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
“……”周均益足足等了将近50秒,绝望地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才听到颜素微微暗哑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听到颜素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好似没什么事儿,他都没理由打电话给她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
“吵醒你午睡了?”
他记得颜素一直是个睡不够的小懒猫,还有严重的起床气,不过,因为脾气好,所以,即便有气,也只会生闷气,不理人,就是持续时间比较久远罢了。
“嗯?呵呵!昨天睡得有些迟了,早上也有些忙。”颜素有些尴尬,周均益自是不知道,他印象之中的那只小懒猫,自从当了妈妈,再也不贪睡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乃至于最后,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前半生睡足了,后半生就会忙碌到你睡不饱,尤其是人到中年,睡眠好似还高利贷一样,一直是负债经营,没个出头之日。
责任也好,习惯也罢,似乎睡懒觉对于她这样的身份来说,会有耻感,因此,颜素回得有些心虚,不等周均益回答,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哥,亦凡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我不会怪你……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也希望你……今后都要平平安安的……”
颜素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其实是不灵光的,完全是感性的,甚至夸张地认为周均益一直生活在刀光剑影的恶劣环境,警匪片里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轮番播放,主角千篇一律,都是他……
“……”周均益没想到颜素这么“善解人意”,从她的语气和支支吾吾中,他也能猜出这丫头又想多了,可那份关心是真挚的,他也不愿辩解,只想静静地听她说的那些“真心话”,就当真情告白吧?
有一瞬间,他甚至差点儿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然,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玛利亚的软硬兼施,以及自己那份“见一次就少一次”的私心,都让他迫不及待地找借口,再看看日夜思念的人。
正当再次酝酿企图的时候,却又听得颜素轻快地说道:
“哥,亦凡明早就出院了,医生说,孩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期望,好不好?
人家杨主任不可能说得这么直白。可周均益也不打算揭露她的谎言,他也是打听到他们明早就要出院,才临时下定决心的。
“颜素,我有个请求,可能有些不妥,不知你能否答应?”
“嗯?”明知不妥,还要人家答应干嘛?换了以前,心里话马上就撂过去了,可今非昔比,颜素还是打算听听究竟是什么不妥的请求?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她还是能量力而行的。
不会是亦凡的医药费吧?这一念头一闪而过,颜素就忍不住脸红耳赤的,即便是人家要钱,也是理所应当呀!他又不是你什么人,总不能一辈子都为你买单吧?
只听到颜素一个字的回答,周均益内心也不免忐忑,可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更何况,就吃顿便饭,还不是男女单独见面,横竖也不算过分:
“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想见见你……今晚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嗯?你朋友?我认识吗?”不会是李菲儿吧?哼!打死我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