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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思念的弦

于婷掐着指头算着日子,等着开学的前几天把信寄出去。她有太多太多话想和于海旺说了,她常愣神地自说自话。

海旺:

我算着日子,总算等到你要开学的时候了,我终于可以寄信给你了。

打工的日子每天都是清一色的一致。三班倒的班期,下了班回到姑姑的出租屋,就是做饭看电视,我感到很无聊,在虚度光阴。姑姑经常带男朋友回来出租屋,他们睡在客厅的阁楼上,这种时候,我和珍便在卧室里不出去。我还知道了姑姑的秘密,她带过两个不同的男朋友回来。我吓了一跳,珍用手指轻轻地“嘘”了一声,叫我不要出声。她告诉我,我的姑姑是情场高手,对男人很有手段的。姑姑对称呼她为“情场高手”的称号好像感到非常满意,她甚至得意地和珍说要把我带得和她一样,这事太恐怖了,她一点也不觉得这种行为是很羞耻的事。

她这样子,以为自己很出色呢,不止一次又一次地说要把我带得和她一样。恐怖,我才不要那样呢。我只想永远做你的婷婷。我有时候会给她洗衣服,她真的很多衣服,一衣柜子全是,她说,她所有的衣服我都可以穿,但毛巾千万不要用她的。珍告诉我,我姑姑两年前得过性病。说实话,我都不好意思问,她是怎么得的病,为什么得病。这样祸害自己,她好像并不在意。

有日清早我下通宵班回来,她有一个温姓的男朋友正在客厅里看录相,那录相的画面真不堪入目。我赶紧回到房间反锁了门,我感到害怕极了。幸好过了不多久,他离开了。我得赶紧申请住单位的宿舍,尽快离开姑姑的出租屋。

珍也有她的烦恼。她告诉我,她和一个有妇之夫谈了七年了,她甚至和那个男的老婆一起逛街吃饭。她很纠结、很矛盾。她做过无数次要离开那个男的,又无数次回到那个男的身边。就在前几天,她狠下心来一定要离开,没过几天,就因为那个男的一句话“你可以离开,我不挡你,但你不能阻止我会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着着你,一直看着你”就这样,她又狠不下心来。我不知道珍做得对不对,但是我想如果爱情有第三个人存在,那应该不算是爱情吧?

我已经找到了一家可以上夜校的学校继续完成我剩下的高中课程。这个学知识、懂文化的事情我们不能停止进步。我的工作是接电话,如果光是发送一些代码出去,那还好办,只是数字代码。但是有一些人喜欢留一些很有学问的词语。不怕你笑话,我甚至连“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都打错成“灯火栏栅处”,还有很多卖弄学问的人所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我免不了被投诉。显然,我们的书还是读得不够的。

我真想收到你的回信。

于婷把两封信放到信封里一起寄了出去,只是她等啊等,她没有收到回信。于是,她又再写了一封给出去。

海旺:

你好。我上封寄给你的信,收到了吗?我每天都去单位的传达室看看有没有我的信件,真是望穿秋水呢。有时候我也笑话自己是个急性子,也许我给你寄的信,还在路上呢。

我已经搬到单位的宿舍里住了,单位的住宿条件也就那么样子,很多人挤在一起,一个小房间就住了四个人,上下铺,房间很小很小。不过高兴的是还能碰到趣味相投的人呢。有一个叫银的女孩,她是别的小组的组长,人很爽快,而且爱恨分明。这几天,我受到了很多很多的批评,无外乎对很多国学的不懂,还有对广州很多道路也不清楚,打了很多错别字,部长因此每天都在批评我。甚至还把我列入有可能开除的名单呢,哎呀,你是不是很奇怪,于婷也会把事情做成这样子呢。我没有气馁,我已经行动起来了,每天都拿着字典,每天都拿着书看,也每天都看报纸,报纸上都会有很多道路名称的报道。

你呢?你现在还在一班吗?我真的很挂念你。于婷

信件又寄出去一段时间了,可是还是没有回音。过了一些日子,于婷还是没有放弃,她继续写信给于海旺。

海旺:

你好。我之前寄出去的两封信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收不到你的回信,我既担心又失望。

这段时间里,周晓峰过来找过我几次,我很惊讶,他怎么来这里找我来了呢。银说我傻,我怎么就不懂呢,他凭着一个单位地址就在单位门口等我,分明对我有意思的意思。怎么就感觉不出来?哎呀,我真的感觉不出什么来,我领到工资后还去看过他们呢,一来是还欠了他们去佛山时候的车费,二来,我确实也该去看望人家的。说到意思,我完全没有意思。我的心已经被你填满了,塞不进别的人。见过一面,我便打发他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就一直不懂就是了。

单位这个月的考核,我都通过了,我已经是走出被开除的危险了。

你呢?海旺,你怎么样了呢?

于婷寄出信的时候,心里很纠结,前几天,珍说帮他介绍工作的事,她那晚上碰到的事,要不要和于海旺说呢。不过想想,也不算什么事。

她又等了几天后,她收到了一封信。她兴奋极了,可是一看封皮,并不是于海旺的字。她打开一看,是王梓露写的。

于婷:

你好吗?不好意思,给你写这封信。我自己都感到很唐突。我是根据你写给于海旺的信封皮底下留的地址知道你的地址的,我认出你的字了呢。喔,别误会,我们大家都没有拆开那些信件,只是在信封的封皮底下查看到你的地址,我想写信跟你说一声,这个学期,于海旺并没有来上学,从你没有来上学后,于海旺像掉了魂一样不在状态,他选择辍学,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韩涛已经拿着你写的信件送到于海旺的家里了。他带回来的消息是,于海旺出去打工了,但是具体的地址,韩涛并没有碰上他家的大人。他到于海旺家的时候,只有于海旺很小的堂妹在院子里,大人们都不在家。韩涛不放心把信交给小堂妹转交,他把信放在显眼的餐桌上,还写了张纸条交待信务必转交给于海旺。

我们真高兴能联系上你。在上个学期的时候,倪林还为你发起了一次募捐,但当时,我们并没有找到你,这个事情我们大家都很遗憾,你是我很欣赏的,成绩很好,你知道吗?你在学校的那个学期,成绩非常理想的。不过想必你现在的生活和工作都很不错吧?这也会让我们感到欣慰了。

祝你一切安好。

王梓露

于婷收到王梓露的信后,感到很失落,于海旺,你在哪里?而对王梓露说的为她募捐的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于海旺确实想过去佛山找于婷,但是他并没有认识的亲戚和同学在佛山。茫茫人海,他很迷茫。

“你想去佛山,问题佛山也找不到合适的活”于海旺的大舅对他说“广州可比佛山大得多,而且跟着我学会了做布匹生意,以后总饿不着”

于海旺点点头,决定跟大舅走。临出发前,他还是想去于婷家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要到地址,等以后能不能去找找看。他来到于婷家,一敲门喊“有人吗?有人吗?”

看门的狗跑了出来大声地吠,开门声响了,走出来一个小男孩说“你是谁啊?你找谁?”

“我是于婷的同学”于海旺说“小朋友,你是于婷的弟弟吧?我们见过面。”

“你是来找我大姐吗?她不在家”于轩说。

“对对,你们家里现在有她的地址吗?”于海旺问。

于轩摇摇头说“我大姐前些日子打过电话回来了,但是爸爸说不能告诉大姐的同学”

于海旺很惊讶,想必在这里等大人回来,他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他怏怏地离开了。一边走着一边想“婷婷,你在哪里?我很想很想你”于婷总是抱着书一路小跑赶着上夜校,路上太堵,下班又有点晚,她来不及吃晚餐,一个菠萝包一保温杯子水,在公交车上是捞不着吃了,位置都没有还很挤,一边小跑一边啃着。

“舅,这里还有一家夜校”于海旺手里拿着大街上发的宣传单“有电脑培训,英语,竟然还有高中的课程”

“什么都有,都是混的,能学到什么?坑钱的哇”大舅说“你这名副其实的高中都没有去上,哪还看得这些啊”

“于婷会不会在这里呢?”于海旺想“不可能,她在佛山,怎么会在这里呢”

“别瞎想了”于海旺接着又想“我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海旺”大舅喊他“把这些布匹搬到货车上去”

“好嘞”于海旺应着,他把大包大包的布料扛在肩上搬运到货车的车厢下。他并没有觉察到,于婷在他身后像小兔子一样地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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