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医生韩涛、倪林、护士张迎迎、云霞正站在门口挥手送别院区的最后一位患者。此时的他们,内心充满了欣慰,这是来到前线“抗疫”以来,绷紧了的神经得到了一点点的松弛。
韩涛透过护目镜瞅着倪林,心想,“她的美没有一点媚俗”。倪林看着那绚丽的云彩染红了半边的西山,在想着什么。哪怕她戴着口罩,装备整齐,他依然能感受到她的俊俏、柔和。“倪林,你在,你就在我的身边”韩涛的心里念叨着,耳朵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内心里又充满了幸福感,心里默默地想道“倪林,你曾经守护了我十年,我要用我的余生来守护你。”
倪林看着斜阳,不禁地想起了儿子小熊熊作的那首小诗:
“我看见过像棉花糖形状的云彩
我看见过像大象形状的云彩
我还看见过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云彩挂满西山
染出一片紫光
如果我是云彩的设计师
我一定要把云彩设计成滑梯
好让小朋友们爬上滑梯,欢快地滑下来
如果我是音乐家
我一定要召集所有的云彩开一场音乐会
好让世界都能听到爱的乐章
如果我是魔术师
我一定要把云彩变成战斗飞机
好让我驾着它
保卫我的祖国”
想起儿子,倪林的心里满是幸福。等隔离期满后回家还来得及参加儿子幼儿园的毕业典礼呢。“也不知道那时复学没有”倪林的内心不觉又暖又甜起来,心里想道,这小子该想妈妈了吧,“小熊熊,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倪林心里念到。
“今天的日落真美”倪林看着日落不由地说。
“是的,很美”韩涛看着倪林说:“你看着日落,我看着你”
倪林哧地一声笑了,倪林突然感觉呼吸急促起来,前胸后背全是冷汗,胸很闷很闷,腿发软。这种状况断断续续持续出现过好几天。对一个医生来讲,她明显感觉到这不是好事。
歇一会就好,倪林心想。脑子好像缺氧一样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倪林”韩涛一惊,抱住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心肺骤停,韩涛一惊。
来不及多想了,韩涛摘下倪林的口罩、护目镜,迅速按压倪林的胸部。倪林的脸露了出来,这些日子来,虽然每天都相见,连半张脸的交情都没有,整张脸都在装备中,在病房里为了保持体力,交流用的都是手势和眼神。此时,倪林的脸苍白发紫,被护目镜压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明显地横在眼角边,俊俏洁白的脸上被这种防护装备划出一道道的痕迹。
韩涛打开倪林的嘴巴,里面并无异物,他迅速摘掉自己的口罩,用自己的呼吸去唤醒倪林的呼吸。当他的唇触碰到倪林的唇,他已不知道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泪水滴落在倪林的脸上,那泪水顺着倪林眼角边的“沟壑”掉落下去。
“不要离开,要不要离开”韩涛的心里一直呼唤着。七年前,这一幕也在他的怀里发生过,他的心里一颤:“我已经失去梓露了,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
韩涛的心里滴着血,有多少次,韩涛想像着和这个女子的亲吻,有多少次,他想像着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但他从来没有想像过,会是用这种方式来吻她。
云霞一边跑一边接过迎迎手中的车床“韩主任,迎迎已经把车床推来了,快。我们去抢救室”
倪林,求求你,你不能离开。我要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知道那十年来守护我的人是你,往后余生,我要守护你。
二十年多来的故事,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