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此时跨江大桥两端的骚乱,桥中央处就显得安静许多了。
长长的车龙中,一辆运金装甲车上,两名身着制服的高级安保人员正抱怨着这该死的堵车呢,忽然一辆破旧面包车硬生生地从侧边斜插到他们的车前了,完完全全堵塞了他们的去路。
两名安保人员看到这一幕,都是同时一愣,要知道在城市里打劫运送金币的装甲车,那就和找死没什么分别,他们做了运送金币的安保工作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碰见这种不要命的。
可面包车里的人可不管他们是不是震惊,推开车门就径直往特制的厚实合金车尾箱而去。
他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经过特殊处理的土制炸药,粘在那特制的后门处便按动了上面控制器的开关。
几秒过后,一声爆炸地轰鸣声响彻桥面,这时两名安保人员才猛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副驾驶上的一名身材健硕的安保人员立刻从车座下拿出了一个金属箱子,打开后把里面放着的军用机械拳套穿上。
随着几声电子声响起,这名安保人员的脸上露出了狠色,他右手机械拳套猛然发力,硬生生地把合金车门给打飞了。
纵身一跃下车后,指着拎着两个手提箱出来的抢劫犯说道:“大胆狂徒,赶紧把你手上的箱子放下!不然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头戴风衣帽,脸上还带着黑色口罩的抢劫犯,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身周所有其他人均被爆炸声吓跑了之后,他指了指自己说道:“大叔,你是在警告我吗?我不叫大胆狂徒,我叫翼。”
手戴机械拳套的家伙见对方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立即怒声一喝,身形猛然前冲,一边跑一边还怒吼道:“我管你叫什么!一拳下去照样把你轰得粉身碎骨!”
看着喷发蒸汽,如同炮弹一般迎面轰炸而来的机械拳套。
翼是丝毫没有怀疑这种军用机械外骨骼的破坏力,这样最大功率的一拳攻来,别说自己这副人类脆弱小身板了,就连身状如小山,向来以防御能力著称的坦克丧尸,正面被这一拳轰中了,也铁定会被打断骨骼的。
于是乎,翼急忙身形一转,利用旋转的惯性快速把背在身后的长刀抽出,一手紧握刀柄,一手紧抓刀身,就这么把刀身竖在了身前,用来挡住机械拳套的致命一击。
砰!一声金属对碰的激鸣,轰然响起!
翼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被这身材健硕的安保人员一拳轰得倒飞出去几米开外,在地上连滚了几个跟头,这才勉强地稳住了身形。
用仅剩一截的刀身支撑地面,翼的一双手臂上冒出了浓浓的黑烟来,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妥。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甩了甩两条有些发麻的胳膊,随机把手臂上已然报废的机械外骨骼脱掉,然后单手握着仅剩一截的断刀指着那名安保人员说道:“机械拳套虽然威力极大,可它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每一拳之间空气增压的时间非常漫长,这就是击溃你的机会!”
说完翼大跨步向前冲去,举起手中断刀作势便要一刀照安保人员的面门劈去。
可安保人员的全身肌肉也不是白练的,关键时刻用尽全身力量,硬是将装有机械拳套的手抬起,做出格挡姿势,他不相信凭借机械拳套本身的硬度,不能抵挡住这小子手上的破刀!
见对手举手格挡,翼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得意之色,随后他脚下步法一变,整个人灵活地横移到了安保人员右侧,手中断刀寒光一闪,手起刀落间,竟将他的右手手臂活生生地齐根给砍了下来。
与此同时,进入跨江大桥的路口处,徐复从猛烈撞击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吓得他心中一跳。
只见一个半边脸血肉模糊的家伙正趴在吉普车的车玻璃上,发了疯一般地在猛力用着断手敲打着挡风玻璃,幸亏军用吉普车的挡风玻璃是防弹的,硬度超乎想象,这才没有被这家伙给敲碎了。
可尽管如此,徐复看着眼前的家伙不时还用那满是鲜血的牙咬向玻璃,发出刺耳的刮蹭声来,心中一股无比熟悉的惊骇感重新升起,眼前的一幕与十年前如出一辙,那份深藏已久的绝望再次占据了他的内心。
可参军十年练就的刚毅,不会让徐复在此刻的内心彻底崩塌,短暂失神的他很快便找回了军人的那份使命感。
徐复急忙伸手去拉副驾驶上的陈破,一边摇拽一边喊道:“陈破!快醒醒,有丧尸动乱!赶紧进入一级作战状态!”
然而,他喊了半天,身边的陈破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徐复心中咯噔一下,也顾不了眼前张牙舞爪的丧尸了,立即扭头朝副驾驶的方向看去。
陈破躺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已然没了呼吸了,脖子上被一片窗玻璃割破割破了大动脉,血液如同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般,不断地往外冒着。
“哥,我决定就跟着你混了,以后咋们两双剑合璧,一定会破除黑暗,光复人类的!”
徐复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与这位发小的过去,有童年时的纯真,有少年时的悲愤,有青年时的热血,更有刚刚升为少校时,两人的意气风发。
他看着陈破窗边的破烂面包车,眼中的愤怒再也无法遮挡,探身从车后座上拿出了那把用天外陨铁打造的华夏军用制式雁翎刀,森寒刀光随着出鞘刀身而爆涨开来。
徐复持刀猛然用劲,朝着挡风玻璃上的丧尸头颅便是一刀捅出,下一秒,防弹玻璃应声而碎,那头张牙舞爪的丧尸也已然没有了动静。
将刀从丧尸的头颅上抽出,徐复身形一窜,猛然从破碎了的挡风玻璃处跳出车外,迈开双腿便风一般地开始往桥上奔跑而去。
因为他想起了那辆一开始从车边掠过的第一辆破烂的白色面包车,直觉告诉他,害死自己发小的凶手就在那辆面包车里,一定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一路踏着车顶狂奔,徐复还顺手在路上解决了不少的丧尸,那些都是不入流的普通行尸,行动缓慢,动作僵硬,除了不怕疼痛和感染力强外,几乎没有任何优点。
徐复一路上一刀砍飞一个丧尸头颅,丝毫没有影响他狂奔的速度。
很快,徐复便来到了桥的中央区域,这里远比桥的两端要安静多了,远远地他便看见一个身着破烂风衣的少年在弯腰捡起了一根血淋淋的胳膊。
直觉告诉他,这位少年便是害死自己兄弟的凶手,于是他单刀指向风衣少年,大声喝道:“杀人凶手!你给我站住!”说罢提刀前冲,快步逼近正在弯腰捡断肢的翼。
翼闻声扭头,只见远处一名军装男子正以超乎常人地速度不断逼近,心知大事不妙,他急忙扛起断臂,拿起两箱金币便撒腿往桥边处跑。
就在此时,另外一名安保人员一脚把车门踹开了,他哆嗦着手举起手枪指向已然跑远的翼,踌躇了两秒后,才大声警告道:“不许动!再跑我就开枪了!”
翼听后立即停下了脚步,不过并不是害怕背后安保人员的开枪射击,而是此时他离桥边也就只剩下两三步了。
看了一眼右手手腕处,确认了离约定时间还剩十秒,翼转身眼神中略带笑意地对安保人员说道:“我赌你这个胆小鬼不敢开枪。”
安保人员二话不说立即扣动扳机,枪声响彻天际,不过这一枪他是打在了翼身前不远的一辆空车上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不是胆小鬼!你信不信下一枪就直接打在了你的身上!”
这枪开完,场中三人脸色都发生不一样的变化,除了安保人员脸上越发疯狂外,翼的眼中则是闪过计划得逞的狡诈,而远处疯狂奔走的徐复脸上则是越发难看了起来。
丧尸的一大特点,就是听觉十分地敏锐,安保人员这一枪开出,无疑就成为了两处桥端丧尸们的集结号,届时两头的丧尸们集结成小型尸潮往桥中涌来,场面不堪想象。
想到这里,徐复心里是恨透了眼前这个狡猾的匪徒,同时他还冲着安保人员放声大骂道:“废物赶紧对着匪徒开枪!别让他逃了!”
可翼哪里还会给他机会,身形往后一倒,整个人便从桥边处坠落江中。
与此同时,江心中一连串的引擎声爆鸣而出,一艘快艇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从桥底驶出,船头上那特殊改装过的卸力装置一下便将高空坠落的翼安稳接住,并没有让他摔得分身碎骨。
猥琐的山羊胡大叔开着船,见翼从卸力装置上慢慢爬下,提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了,两人正互比一个大拇指以示庆祝,不料此时桥上枪声再度响起,翼的左肩处应声中弹,一朵妖艳的血花立时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