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唯真英雄能本色,此话用在本大爷身上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小镇外的断桥上,武良夜把剑抗在肩膀上,仰头饮了一口从客栈偷出来的酒水,胸前衣襟微微张开,露出健壮的胸肌,目光遥望自己正前方的醉红楼。
“何处高楼不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
要说洛阳最繁华的地段,当属洛水湖畔醉红楼。
洛水湖畔自古以来便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此处文人墨客甚多,附庸风雅者,吟赏风月者,也有真具风流的才子在此处流连忘返。
伴以当下时节最为火热的葡萄美酒,怀中美人儿的呢喃软语,香风飘送间,随手挥金如土,慷慨豪气。
其中韵事也有许多人编纂成小说,被广为流传,更是为洛水湖畔这条街道增添了无数的风流名气。
故而此地烟花极盛,亭台楼宇,舞榭歌楼,绵延十余里,更有水上画舫楼船,红楼歌舞,其中烟花女子数不胜数。
但是要说叫醉红楼中最为艳冠群芳之人,当属时下万人追捧的尹太真。
据闻此女本是山上道家观中一出世女子,本就是少有的绝色,后因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流落于此处。
尹太真每次出现,都会引来大量文人男子的追捧,无数男子为约这位绝色女子一次不惜豪掷千金,只求能见上她一面。
然而尹太真性情太过洒脱超然,除了她亲自邀请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走入她的厢房,无论身份高低,财富多少,只要尹太真愿意,她可以从门外乞讨的乞丐中叫一位进入她的闺阁,否则即便是那位身具不世之才的张谦前来,也只能在门外看着。
武良夜远远看着醉红楼中的歌姬腰肢扭动,琴音靡靡传出,即便是身在断桥上,与醉红楼相隔数百米,也能够听到从中传出来的盈盈笑语,女子们柔媚的声音仿佛是世间最能勾人魂魄的魔音。
蓦地,一声清脆琴音从红楼最顶端传出,盖过了所有的女子笑声,声波荡漾,从水面上散开。
清风吹起顶层珠帘,一张绝美的容颜从薄纱中一闪而逝。
武良夜的目光忽然间尖锐起来。
那珠帘背后的女子,粉袖添香,清淡出尘,宛若仙女独坐广寒宫中,遗世独立。
琴音从她指尖流淌出来,仿佛是女子把琴音升华了一般,如同仙音。
仅仅是这一眼,武良夜就再难移开目光,这种超越世俗的美丽深深的烙印在了武良夜心底。
他寻遍脑海也没有找到适合这位女子的形容词,只能是张大嘴巴,呢喃道:“卧槽。”
如此灼热的目光远隔百米都让人感觉的到。
红楼顶端露台上,尹太真弹琴的手指微微放慢了些许,似乎也注意到了珠帘之间的缝隙外,有一位男子目光透过了帘子看见了自己。
她抬头看向断桥上的那位男子,眉目轻轻弯曲,朝着远处的武良夜露出一个微笑。
武良夜顿时呆若木鸡,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远处不食人间烟火的尹太真见到武良夜这滑稽模样,噗的一下笑出声,眼如弯月,嘴角轻挑,朱红色双唇勾起丝丝弧度。
“醉红楼,等着,本大爷来啦!”
武良夜摸摸自己的袖子,翻了好久从身上摸出来十几个铜板还有三四十枚山上流通的灵钱。
“娘的,坏啦,下山的时候忘记多带一点银子了。”
“不管啦!本大爷今天就是要去见见这个姑娘,没钱也要去。”
他怀揣着十几文钱,脚步迈开,昂首挺胸的朝着醉红楼走了过去。
尹太真轻笑出声,“傻子。”
水面上画舫扁舟无数,歌舞声传出数个街道,但是都无法盖住来自醉红楼顶端的琴音。
醉红楼门前女子面容娇俏,洛阳城内最大的青楼勾栏,醉红楼即便是迎客的姑娘都是经过刻苦训练出来的,她们的笑容格外甜美,让人情不自禁就想靠近搭讪。
当然,在如此繁华的场所,来往的也都不是寻常人,各个都是衣着华美,精细妆容,男子也有许多施了粉黛,大多青年的身体上透露出丝丝阴柔之气,这样一群人中,壮硕的武良夜倒是有点鹤立鸡群的阳刚。
“挤什么,挤什么,陈公子都还没进去呢,都快点让开!”
进入醉红楼大门之前,需要走过一条圆形拱桥,拱桥过了之后便能够看清醉红楼的大门,但是这条拱桥上往来的人太多,所以很多时候都会被堵死,如果没有充足的耐心一步一步的走过台阶,那就只能先从栏杆上面跳下去,从河道上游进醉红楼中。
当一群人围绕着一位面容柔美,白皙的近乎病态的男子走近拱桥时,周围三五成群的仆人直接暴力的从人群中挤开一条宽敞的通道供那位陈公子通过。
然而其余人挤挤就能挤开,但是武良夜这粗壮的体格子,两条腿却稳稳的站立在石阶上,后面的人用力推了他两次都纹丝不动。
武良夜在拱桥上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过一半的桥梁,心中已经是急的满肚子火,当感觉到身后有人还在用力推自己,把自己往边上挤的时候,他顿时怒气冲冲的回头瞪着推搡自己的仆人,爆喝道:“挤什么挤什么,没看见本大爷前面也被人堵着过不去嘛?”
后面替陈公子开路的仆人见到武良夜霸道的气势时顿时被吓得一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许多兄弟,原本被吓退的气势顿时又涨了回来。
“给老子闪开,没见着陈公子在后面吗?还不快给我们陈公子让路!”
“什么玩意陈公子,本大爷不认识,有能耐就从大爷胯下钻过去。”
仆人见到武良夜一脸凶恶模样,自己一人也不敢和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硬碰硬,但是只赚自己人多势众,也不怕他,而且到最后自己身后还有陈公子撑腰,管他是什么人,仆人强行提气道:“臭乞丐,居然敢侮辱我们陈公子!兄弟们给我上,把他丢进河里面去!”
“他娘的!我看谁敢!”
武良夜顿时霸气的把剑鞘抗在肩膀上,活像山里面跑出来的土匪。
几位家仆并没有听带头那人的话,而是一起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阴柔年轻人,青年男子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丢下去吧,办事麻利点,别扫了我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