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得不打断你一下。并不会超过非常多!目前还不会有许多受到了高等教育的人可以超过别的人。你不要忘记我的附属条件——假如常规教育与特别教育始终朝着对的方向发展。假如的确可以如此的话,总体情况将维持平均水平。将来受到了更高等教育的人,当然可以比现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获取更高的成绩。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人类的整体教育水平肯定也变得更高。所以,他们所处的状态也就与目前我们这个社会里学识最渊博的人所处的状态相同。
他:这似乎可以让我稍稍地动摇一下,可是依旧无法改变我对你的看法的反对立场。无论在什么样的状况下,那种人始终可以比普通人获取更大的成就,所以,他始终期望主宰人类的全部。也就是说,他期望他便是人类公道、平等、真理、美好、慈善、动机与职责的化身,假如有人不同意,他或者发动一次变革,或者就会神经错乱。
我;这样的情形出现的可能性和现在是相同的,并且是和人类社会出现以来是相同的。优秀人物给世界带来巨大影响的情形出现了不单单一两次。然而,只要我们信任老天,就要确信这样的情况是老天为了人类的利益才让它出现的。此外,不要忘记我说过,更高方式的人类教育必定是要使人的每个方面的才能获得平均发展。假如如此的话,人们将会更为慈善,更为和气,也更有耐心,他身边的人也变得充满爱心及怜悯之心,便会致使他的想法及行为中的坏的事物得到清理。
他:假如这种情形不发生呢?
我:既然我们已经假设,更高方式的教育制度可以使人的所有能力获得平均发展,那么你的疑议就不可能动摇我的结论。不过我会拿出更多的证据来进行证实。
他:当真吗?
我;没错。你赞同一把锐利的刀子不仅能够拿来削东西,还能够拿来杀人,是吗?我们会由于这把刀子被拿来杀了人,而降低对制作了这把刀子的工匠的尊敬吗?
他:自然不会。
我:在我的儿子做长途奔波的时候,在他做体能消耗巨大的工作以前、之中及以后,我准许他饮酒。日常生活中他不饮酒,可是在那些情形中,我支持他喝。假定他由此而变成一个酗酒者,损害到他的身心健康,我应当由于拿酒给他做药用而遭受指责吗?
他:自然不可以。
我;人类撰写出了数不清的传世名著,发明了印刷术、火药,探索到了美洲大陆,人类在创造全部这些发明以及发掘一切美好事物的同时也引出了罪恶,他们就应当由此而遭受怨恨与鄙视吗?
他:不会,不会!
我:三四十年以前,我们的父辈不允许他们的女儿习字,仅仅是为了防备女儿写情书,可是却致使她们变成粗俗的骗子、色鬼、皮条客。我们也应当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吗?
他:上帝啊,绝对不能!
我:好的,还是竭尽所能做一些有利的事情吧,坚信上天会制止不好的事情的发生,促使美好事情的发生。莫非我们会由于华盛顿与富兰克林开展了把北美人的位置提升到了英国王室之上的变革,就不期望华盛顿与富兰克林那样杰出的人物产生吗?假如英国人——那时是美洲大陆的统治者——可以用一种友爱的态度来善待这片殖民地上的大众,就不会发生独立战争了。我想说的全部包括在这里面了。
他:我清楚你的意思,你说的非常对。老天可以担保这样的情形或者与此差不多的情形得到应有的结局。
我:希望是这样,唯有如此人类才可以一直前进,并且,谢谢老天,是朝着好的方面进步。我仅可以想到以往40年的事情,然而恰恰是在这40年里,好像已经发生了最起码400年的事情。我看到了世事的重大变化,我多次为此感到恐惧,我可以断定,如今的日子比从前要好很多。作为一名年事已高的人,我极容易生出对以前社会的偏见;作为一名经历颇多的人,我清楚这个世界的罪恶在成倍地滋生——可是我依旧感谢命运,是它使我活到了今天,真理及理智将接着前进。人类的权利已然获得大众的认可,尽管这个经过存在怨恨。曾经被法规看做极大祸害、被横加践踏的阶级,如今也获得了大家的拥护,因为这是社会对他们的需要,且对他们给以了谅解。
他:的确,很好!可是这一轮的讨论使我想到了我的另一个不同观点。看你可不可以再一次使我信服。
我:没问题!不过首先让我对你提一个问题,你是由观察那一个人推出那样的、你觉得对的论断的呢,是由更加卓越的人呢,还是更加不好的人呢?
他:你此话的意思是?
我:是何意思并不重要。首先我们都关注我所提出的话题。所以我想再问你一次,这些被大家认可的成绩对那些获得过极其好的或者极其差的教育的人的工作造成影响了吗?我想提示你,我将时间、地点、环境、交流、变动等等全部归因于对教育的影响,目前,还增添了兴亡。
他:如今我清楚你的意思了。对,我是从学识最渊博的人那里获得结论的。我尚未笨到用蛮横不讲理的事例来驳斥你。
我:假如你把注意力放在真相、正义与公道上的话,你自然不会。它的相对面是自大、固执与懦弱,它们形成了那些使人讨厌的人。这些人一旦产生一股势力,将最先攻击那些更加聪颖、更加杰出的人,原因是这些人始终反对他们的残暴与无事生非的行为。不要忘记,不管在哪种情形下,一说起龙,总会附带提及培育这条龙的沼泽与洞穴!起初就捣毁这块沼泽与这个洞穴,当然这样一条邪恶的龙也就形成不了!在龙产生以后再摧毁它的沼泽与洞穴,那么它自身,以及它所做的那些罪恶的事情,也将立刻消除。
他:我了解,你说得正确。可是目前应当聊一聊我的不同看法了。我期望你可以驳斥它,因为对我而言它比第一个异议更加关键。
我:在15分钟之前,你可能不会这样说。还是让我来听听你的异议吧。
他:你认为个人的发展将到达一个更高的层次,乃至是全体人类社会,最起码是一个国家将到达一个更高的文明水平。
我:没错。作为一个人我期望这样,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人我相信会这样。我对这一点绝对相信,因为我是理智的。
他:非常好,我不反对这一点,这听起来是一个非常美妙、非常令人欣喜兴奋的看法。然而那以后劳动阶级从哪里来呢?由于如今的劳动者——位于一个非常低的社会阶层——在受到教育以后地位将获得提高,他们将不再乐意工作。
我:不是这样的,朋友。你提到的这种现象在全面教育的实行下绝对不会产生,而对于不全面的教育(如今一般称为教化教育),我们则不列入考虑范围。像我所提到的那样,人的所有智能将获得平衡发展,他的心灵、情操、意念、道德观也因此将获得均衡发展,且发展到一个尽可能高的层次,到达至善至美的境界。因而,他也将喜爱他的职责,并愿意完成交给他的所有工作。
他:敬爱的朋友,我不确认你刚才说的话。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一个获得过良好教育的人乐意去做像开垦、耕地、耙地、收割庄稼、打谷子这样的事情吗?肯定不可能!
我:你错了。一些牧羊人尽管收入很少,却热诚地、一心一意地做着他的那份看上去卑下的工作,而且因为是出自自身真正的喜爱,他事实上比很多元帅、大臣或者王子拥有更高的修为。
他:我想见一下这样的牧羊人。
我:要找到他们并不难。去读一下推荐大卫·克劳斯的书吧,他是哈尔伯斯塔特的一个牧牛人,堪赛斯托里亚拉斯·史特劳陶斯特对他的一生做了介绍。
像这一类的人,还有农夫克雷乔戈,我还了解有许多这样的工人,他们喜爱生活,喜爱工作,快乐地完成自身的工作。假如教育的形式恰当的话,它就可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假如学校的老师及乡村的传教士想尽职负责的话,他们一定没有获得恰当的对待。他们需要做很多繁琐的、机械般的劳动,所以需要处理很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乡村传教士所从事的工作甚至可能使他的健康与生命受到威胁。我结识了一部分做这两类工作的人,他们获得过良好的教育,可是这两种工作都不能让他们丰衣足食,然而他们看在老天的份上,依旧快乐地干着每一件事情。你理解我所说的含义吗,朋友?
事实上,在真真正正的文明中危险是不会存在的。工蜂会如从前那样,在蓝天自在地飞舞,寻求对它们来说有用处的花儿,勤劳地采蜜,同时从中寻求到乐趣。它们将同从前那样寻求到它们的幸福与尊严。假如没有出现这样的现象,毛病就出自于我们的教育者。
假定劳动阶级里的某些人即将迈入上流社会,牧羊人手里挥舞的鞭子会变为作家手下的笔,农夫的犁耙会变为画家手里的画笔,或是雕刻家手里的刻刀。你觉得如何呢?
他:我就是在等你做这样的假设呢。我觉得这确实不好,因为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人去干体力活。我们将缺乏替我们生产、提供生活必需品的工人。我们将因此而受到饥饿、口渴、寒冷的威胁,原因是低层社会的人都获得了良好的教育,都变得儒雅、尊贵、娇气了,不再愿意风吹日晒地劳动了。
我:冷静,朋友!事实上还有很多人依旧乐意变成劳动者。我可以肯定这一点,由于人的本质有差别,并且只要世界依然存在,人的本质之间的差别就不会消除;一些人更乐意做那些最简单的劳动工作——狩猎或者捕鱼,无论工作多么卑微,他们依旧会非常愉快。工作的时候他们会全身心地投入,并不认为自己比别人低下,即便是与最尊贵的人站在一块,他们也不可能产生这种感受。因此,我自然也就不会担忧树无人砍伐及无人采矿。很多获得良好教育的人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得抑郁症,他们偶尔还会参与耕作、收割等劳动。有许多人愿意从事这些卑微的工作。我更为担忧的是,在这样完善的教育条件下,许多人反而会失去工作。
他:你的看法好奇怪呀!我期望这并非是你从你之前说过的话中推出的论断。
我:并非直接得出的论断,不过的确是间接推出的。人人皆知,如今某些国家的失业率就非常高,由于更高水平的文明把水、火及空气投到生产中去从而代替了人力劳动。
他:噢,你说的是英国吧。
我:没错,不光英国还有好多地方都如此。刚好在昨天,我去一个工厂观摩了,我见到一台很小的蒸汽机可以完成从前三四百个人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并且完成的质量可能比人更好。如今他们已经装置了第二台蒸汽机,这起码会让1000个人失业。哪一个人会料到只是在150年的时间里,我们便可以利用机器代替人工来从事挖掘、耕作、装订、传输工作甚至别的更加繁复的工作了呢?
他:你的话又使我有了一个疑议,我们应当怎样安置那些过剩的劳动力呢?你也说过,如今有许多的人丢了工作。并且,人类文明在不停发展,世界人口在不停膨胀。比如,接种疫苗挽回了无数染上天花的人的生命,不然他们就会死掉,那么有何方法来解决此问题呢?
我:亲密的朋友,那是老天的事。假如老天赐予我们力量及毅力以获取更高的发展,那我们就应当如此去做。老天会使整个人类的发展维持均衡,他也的确会如此做。100年前,假如出现某种情况,人们或许不清楚应该怎么办才好,可是100年以后,人们或许根本就用不着因此而担忧。然而,由于我们鼠目寸光,看见的仅仅是种种困难与灾祸,因而我们常常埋怨、犹豫,缺少理性,看不见好的一面,也不清楚怎样去改变。朋友,要将欧洲全部土地的杂草清除,开发出来用以种植庄稼、树木,那得花费相当长久的时间。而这在亚洲、非洲及美洲或许需要更长久的时间。如今,平常的人,无论是好吃懒惰的、带有成见的,还是愚笨的,都乐意在他们出生的地区生活而不乐意搬迁到别的地区,可是人类的进步会逼迫他们把目光移到别的地区。这样,为了生活得更加美好,他们将搬迁到别的地方,世界的距离因而缩短,好像变成了一个大的花园,人们会开心地见到自身的劳动所遗下的印迹,不管是来自体力的还是脑力的。
很多法国居民如今迁移到了美国。宿命迫使着他们搬迁——对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这并不是偶然。哪一个人清楚这样的迁居在几百年中会产生怎样巨大的结果呢?200年以前,饥饿迫使很多瑞士人迁居到俄罗斯与美国,如今他们生活得比过去更加好,更加安逸。
他:然而何时地球上将人满为患呢,那一天终将到来吧,会是何时呢?
我:亲爱的朋友,此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就如同没有人知道怎样维持男女比例均衡这个问题一样。就我们现在的教育水准而言,我觉得这样的问题不仅仅愚昧,简直就是蛮不讲理。这是老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