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寂,好玩吗?”一道近乎破碎的声音从千墨离殇的口中吐出。
她一袭白衣已经被怀中的人染红,犹如盛开的一朵朵彼岸花,满目绽放。她肌肤胜雪,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衬在精致的五官上,被那双眼睛看着,就像那人是她最重要的人,但往深处望去,里面一片沉寂,黑暗,空洞。
被唤作夜倾寂的修长男人,一身绛紫色华服衬得他越发尊贵,精致的眉眼,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绝美的唇,就如一位落入人间的神。
夜倾寂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看着我每次像个猴子一样被你耍来耍去,是不是很好玩啊,呵,可是,我不觉得好玩啊,每次我以为你爱上我时,现实就会狠狠给我一巴掌。所以,放过我,好吗?”一声平静却有些颤抖哀求的声音响起。
夜倾寂神色有些变化,“不,千墨离殇,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你只能是我的。”一道满是霸道冷清的声音宣誓着主权。
“把我留在你身边,呵,继续当她飘若絮的替身,还是继续利用我。”讽刺的话语深深扎在了夜倾寂的心上,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白光打断。只见千墨离殇怀中的人消失变成了一枚青翠色的玉佩。
千墨离殇的神色怔了怔,沉寂了半晌,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艰难地站起身,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盯着夜倾寂,但夜倾寂却丝毫没有高兴的迹象,只因这双与平常充满灵动的眼睛不同,它似乎没有聚焦,只有空洞,陌生,一想到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夜倾寂就怒火从生。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它。”夜倾寂一个飞身来到千墨离殇跟前,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掐住千墨离殇纤细的脖子,仿佛轻轻一握,就能让这个生命彻底消失。
千墨离殇的眼里划过一丝波动。“夜倾寂,你将我留在身边,只不过是觉得我与飘若絮有几分相似,把我当成她,我可以承受你不爱我的痛,因为这是我自作多情,我活该。可是,我不愿我活成她的影子来享受你的宠爱,更何况,三年前,你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资格。”
一提到那个夜倾寂心底的女人,他手上的力度不禁中了几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乖乖的,嗯?”
“够了,夜倾寂,你把我当什么,一个替身?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亦或者一颗棋子?三年前,你利用我灭我全族,三年后,你又害了我最重要的人。你要我如何面对你。”千墨离殇仿佛拼了所有力气将这句话喊了出来,身体微微颤抖。
“千墨离殇,你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说别人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觉得恶心吗,而且,他们该杀。”夜倾寂轻启薄唇,说着无比伤人的话,也没管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千墨离殇心里的最后一道屏障。
千墨离殇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眼里有着不明的情绪。自嘲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以为,相处了这些年,就算是你不爱我,也应该了解我才对,可是,终究是我以为。”最后一句话千墨离殇说得很轻很轻,随风飘散。以至于叶倾寂没有听清。“还有他们该杀,哈哈哈,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错,你告诉我啊”
“千墨家族曾与魔教勾结,意图将魔族从无渊海放出,该杀”夜倾寂吐出冰冷的话语。
话一出,千墨离殇更加崩溃。“勾结魔族,我千墨家族世世代代保卫人族,为了维护人魔两族安宁不知道死了多少族人,现在你说我父亲勾结魔族,你有证据吗”
夜倾寂没有说话。
突然,千墨离殇脑中隐约浮现出一些在明白桥上夜倾寂与缥缈宗宗主飘政风谈话的画面,不可置信地吼道“你就是因为从缥政风那得知,是我族害了飘若絮,但没有证据,所以你就接近我,从而进入千墨家内部伪造证据来诬陷我父亲。”
“没错,若不是没有你们杀害絮儿的证据,本尊又怎么会让你千墨家族在这世上多存在三年。”夜倾寂脸上没有被拆穿的羞愧,而是浮现出一丝痛恨以及对千墨家族毫不掩饰的厌恶。
千墨离殇被他的厌恶刺痛了双眼,大吼道“我父亲从未害过飘若絮。你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灭我千墨家族。”
“呵,为絮儿报仇,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夜倾寂郑重说出这句话,是承诺,但对千墨离殇来说,确是毒药。
千墨离殇哭了,泪水一滴一滴流下,滴在夜倾寂的手上,也砸在千墨离殇手中的玉佩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站着,不知为何,夜倾寂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消失了,便没有在意。
“尊上尊上,属下好像在南山发现了飘若絮飘小姐的行踪。”一个身着黑色侍卫服装的影卫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他单膝下跪,恭敬地说出这句让夜倾寂内心震惊的话。夜倾寂瞳孔微缩,手挥袖一甩,向南山飞去。
影卫也不见踪迹,千墨离殇被夜倾寂甩在地上,看着夜倾寂离开的样子,看着夜倾寂焦急的样子,这好像是他们认识以来,唯一一次夜倾寂失态。
“咳咳咳咳,夜倾寂,你是有多在乎飘若絮啊,都不会怀疑这是个圈套吗,都不去求证它的真实性吗,还是,真的为她在所不辞。”千墨离殇笑了,笑着笑着便苦哭了,露出绝美的笑容,那苍白的笑脸,更给她一丝病态的美。
千墨离殇望着夜倾寂的背影呆呆坐了半晌,握紧手中的玉佩,然后缓缓站起身。朝着与南山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