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宸举目望去,硕大浮石渐渐拉近,几道倾天瀑布自浮石四周洒下,声势浩大,人间难寻。方才脚下所站立之地已是越发渺小,此刻风清宸才发觉这浮空巨岩竟远离那蓬莱殿恐有数百丈之高,若是从其上摔下,怕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风过袖间,不由打了个冷颤。
御剑而上,此等高度自是不在话下。不消片刻,二人便已安然落地。古麟真及诸长老早已在殿内等候,二人加快步伐,入殿拜见。
“古掌门,还有诸位长老,在下来了。”风清宸面向众人,深深一拜。
殿内沉默静谧,诸位长老目不转睛,似要在风清宸身上看出些什么似的,其神态或疑惑思量,或感慨惊喜,不尽相同。
风清宸眼见众人凝视自己,垂首不语,只觉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头也越来越低,他有些受不住此般围观,却是走也不是,问也不是,有些许尴尬。
忽听得古麟真一声问起:“风小子,虽已经历诸般事情,不过我们似乎还未正式认识一番,你且先把头抬起来罢,不必过分拘束。”
风清宸听得真切,抬头直视,却是暗自疑道:掌门究竟意欲何为?
“我乃灵桑派第七代掌门,古麟真。”虽是早已知晓,古麟真仍是郑重言明了自己的身份。
“是,清宸知道。”
古麟真右手一扬:“自这边起,此三位分别是灵金,灵木,灵水长老,这边是灵火,灵土二位长老,他们便是我灵桑派当代五大长老。”
风清宸环顾左右,又俯身拜见:“清宸见过众长老。”
诸长老或执杖而视,肃穆神态,点头作应,或抚须含笑,眉目温慈。
古麟真见状又开口问道:“风小子,你爹最后除了让你来寻我,可还说些其他什么?”
风清宸依言答道,“回掌门。其他要事并未说明,只是嘱咐我莫要荒废了往日学习的一些技艺罢了,还有就是,每年三月十八都回村子去看看他。”
“既如此。”古麟真顿了顿,“你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风清宸早便想过了,是以不假思索便道:“我相信爹不会平白无故让我来寻您,一定有他的遗愿,或许我可以帮他实现,如果这遗愿需由古掌门您来指引,那我便一切听掌门您的,恕清宸胸无大志,眼下实在不知该何去何从,去做些什么。”说道最后,风清宸已是微微颔首,不敢直面古麟真,他心底真不知这掌门是如何看待他的。
古麟真面色平和,看不透其心中所想,片刻后才道:“好。我现在便指你一条路,入我灵桑派如何?”
诸长老似早有预料,无半分惊异。风清宸怔怔望着古麟真,半晌未语,说没想过入仙门那也是假的,这一路上来眼见那变幻莫测的仙术法阵,心中自是羡慕的紧,又何曾不想有朝一日也能这般上天遁地,逍遥御风?
沐灵之虽是早就猜到父亲的心意,如今听到这正式邀请,亦是没由来的欢喜。眼看面前呆子竟半天不语,遂是剑尾一拍:“你个呆子,还不快谢谢爹爹,又傻站那了。”
风清宸如梦初醒,急忙应道:“谢掌门之意,清宸当然愿意。”
“好,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灵桑派第九代弟子,风清宸。”
听闻此言,风清宸只感豪气丛生,仿佛下一刻便要成为四海御空,除魔卫道的救世大侠,不觉声音也亮了几分:“是!弟子风清宸拜见掌门!”
古麟真少见的一笑:“只是你该拜入何人门下,我也一时不好决定。若是拜在我门下也未尝不可,清宸,你可愿意?”
“我...”风清宸自是万分欣喜,若能拜入这传说中的仙门顶峰之人门下,往后自是脱胎换骨,有如重生了。他方欲答应,灵水长老却是一声打断。
“掌门请三思,这清宸虽看其骨骼天资俱是上上之选,但毕竟方入本门,门中弟子又知其与掌门颇有渊源,如此便收入室下,恐怕会在年轻弟子中有所非议。”
其余长老闻言亦是纷纷点头,都觉有些道理,方入仙门便成掌门入室弟子,却有不妥之处。
风清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刻显得有些尴尬。古麟真思索片刻又道:“灵水长老,你所言是有些考量,此回我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也罢,那清宸又当入诸位何人门下?”
众长来对视几眼,却见灵木长老站了出来,满面笑意:“掌门,不如就让清宸入老夫门下吧,我观小尘与他似乎颇有缘分,便让其缘再深些,做回师兄弟如何?”
古麟真微微点头:“如此甚好。清宸,你可有何异议?”
风清宸转身视之,跟前老者虽是鹤发童颜,然眉目清明,和蔼慈祥,只一眼便心中放松数分,不再胆怯。虽不如入掌门门下那般绝妙,但也是极好的归处,心中欢喜难当,当下便双膝跪地,叩首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灵木开怀笑道:“好,好。今日起,你便是我灵木徒儿,快些起来吧。”
古麟真见事已了,又道:“今日便先到此,清宸,在灵木长老那里好好修行参悟,你虽无根基,悟性天资却不差,过些时日,便会有所成,往后自有你的使命。”
风清宸似懂非懂,俯身应道:“是!弟子谨遵掌门之命。”
众长老依依散去,走出神武殿。
古麟真却是喊道:“灵之,你留下。”
沐灵之方欲追上前去祝贺一番,就被硬声叫住,只得小嘴一撇,悻悻转身。风清宸看在眼里,观此情形,已非门中事务,应是父女家常,也不好多言,摇头一笑,便随着灵木长老而去了。
待走到巨岩边陲,灵木便转身道:“清宸,把手附到为师肩上来。”
“好。”风清宸依言而做。
“抓稳了。”话音刚落,风清宸只觉脚下生风,随后便浮空而起,越来越快,不消片刻已是遨游天际了。灵木带着风清宸转了大半个山岩,才落到下方蓬莱殿后那片广阔之地,似乎是弟子修行居住场所。
各个长老也是回归各自门内,待到风清宸落到地上,便见眼前数位弟子规矩站立,古尘亦在其中,他们言语姿势一致,纷纷拜道:“师尊!”
“灵木“嗯”了一声,右手一扬,便将风清宸引上前去:“这位小兄弟从今日起便是你们的师弟,名叫风清宸,往后门内需互相照顾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