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敬佩这女将军啊!”
出了茶楼,木子月感慨道。
若是让她知道原型就在身边,是不是会惊喜得昏过去。
说来这听人讲故事还是挺有趣的,以后或许还可以再来。
不过现在,她们得回去了。
回到木府,子月的父亲来了。
“多谢伯父的收留。”
不过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有些怪怪的,木青叫自己姐,她的后代,自己却要叫伯父。
真是混乱啊!
眼前的男子笑了笑道:“我听子月说,你也是学医的,所以想来是种缘分,才让你住下的。”
原来如此,看来当初编造了一个身份还挺有作用的。
“请问一下姑娘,以后打算去做什么?”
以后吗?
凌雪皱了皱眉头,只有一年的阳寿,如何去思考以后?
“我。。。不知道。”
他却是以为,不知道,是对未来的迷茫而已,毕竟女子走行医这条路是艰难无比的。
即使先辈木青是女子,可那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为了一代名医。
“若是姑娘不嫌弃,不如同子月一起继续学医吧!”
现在看来,似乎只有这样,于是她欠身行礼道:“便依伯父所言。”
于是,她成为了一员学徒,挂号在木仁堂下。
自然每日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和子月一起学习认药,分拣药,煎药。
若不是当年闲着时,同木青学过一些,如今连这学徒都当不成。
没办法,只学过打仗,如今天下太平,哪来的仗去打。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愿再踏上沙场了。
“这是。。木楠草?”
两人坐在一间小院中,从几个药筐中分拣药草,凌雪手中拿着的这株,根约莫一根手指长,上边有七片叶子。
木子月凑过来,有些疑惑,挑了挑眉头,问道:“凌姐,你认得这草药?”
这丫头还是第一次见。
她拿着药草,沉默了,这草药的确是认得的。
当年木青就是用这味药搭配其他几味草药煎熬的,用来治疗她胃疾的药。
可惜,那时已经晚了,若是再早上一年,或许都不至于病逝。
“曾在塞外见过,该是产自那边的。”
木子月半信着点了点头,恰好一旁师傅来了,便拿去问他。
“的确是木楠草,对于治疗胃疾很是有用,据说是木家先辈发现的。”
这老头拿着药草,看了片刻,回答了疑问。
“原来如此,谢过师傅了。”她笑着挠了挠头。
“好了,快些拣完,去将药煎好,你父亲可是特意嘱咐了,要让你好好学习的。”
“是是是!”
凌雪在一旁,看着这丫头活泼的模样,心中再度回忆起了故人。
又有些厌烦这地府,若是算准了阳寿,也不用在这里感慨万分的了!
二人跟着学了四日之后,有了一天休息日。
休息的地方,当然还是那家茶楼。
恰好,到的时候刚开始讲。
啪!
那人拍了下桌案,摇晃了下脑袋,做出一副神秘的姿态道:
“你们可知五十年前,那花将军守过的边塞城,曾有过一场大火?”
台下众人摇头,只有凌雪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北燕武帝驾崩,其继位者昏庸,被麾下权臣谋夺皇位。”
“除了边塞城,北燕之地一概归顺隋朝。”
他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继续道,
“隋军便将此地围困数月,见城依旧不动如山,准备了数万支火箭,朝城中射去。”
“那城中便燃起大火,整整数日未停歇。”
“之后隋军入城,城内几乎无人生还。”
坐在其中的凌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旁的木子月发现了她的怪异,小声道:“怎么了,雪姐?”
可她没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未亡于外敌,却焚于中原人的手中!
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她的内心几乎崩溃,当年击败丹人,为的是这边境太平,却被中原的人一手毁掉。
“喂?”
啊!
使劲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看着子月,说道:“抱歉,我有些。。。”
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茶楼,有些茫然得走在街道上。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大火的场景。
人们无处可逃,城中因为断水,无法救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切被烧尽。
呼!
眼角滚出了几滴泪水,自父亲离去,她已经很久未哭过了。
可没人知晓其心中痛苦,更无人可以诉说。
临近结束的前一月,天上下了很大的雪,深夜,凌雪偷偷离开了木府。
留下了一封信,内容却仍旧是编造的。
“再见了,子月,感谢一年来对我的照顾,望你日后成为出名的医者。”
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薄外套,一个人,搭上了去往边塞城的马车。
她早就觉得,这多活的一年毫无必要。
特别是得知了边塞城大火的事后,更是觉得如此。
如今,终于可以离去了,去往地府,喝上一碗孟婆汤,忘记前生的所有。
“罪孽厘清了没有,该让我走上奈何桥了?”
“并非如此,您还要继续活下去,直至寿终正寝。”
“那为何当年要让我因病而逝去!”
她愤怒得质问道,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这小鬼,可随即又想到,这和它无关。
那是该死的地府造成的!
呼!
长叹一息,有些无奈得,背上行囊,去游历中原大地。
无人知晓后来的故事。
后人们曾发现过平北候凌雪的墓碑,却因典籍失传,找不到相关的历史记载。
而那墓中也是空空如也,这成了一桩历史疑案。
不过有些流传下来的故事,比如花木兰将军的生平,让一些人觉得,或许凌雪便是花木兰将军。
或许不是,但她们二人,都是为了边境太平,付出一生,最后短命消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