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储存过冬的物资么。”淅夜见勉义站在他的身后,也正好想到这里,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想勉义这个团队的目的就是如此,所以也没想到有其他回答,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勉义根本没有回答他,而是反过来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个团队有缺陷么。”勉义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怎么,淅夜感觉这两下很是沉重,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淅夜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噎在喉中吐不出来。他不想说假话,所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低下声音说道:“感觉,并不是很团结,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就是一盘散沙嘛,哈哈哈。”勉义大笑,也不在意谁的目光,尽管有人看到他并听到了他说的话。大多数人只是不再看向他,微微低下头去,剩余的则是摆出不屑的样子,也扭过头去继续聊天打诨,声音倒是更大了,看来是不想现在发作。但是已经有了很深的怨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干什么。
淅夜不解,但是现在也不太好问,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是摊上了什么事,不过那都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现在也到不了狩安,也没事可做,要是他们想耍什么花招,就算是找找乐子,陪他们玩玩也行。
反正就这些人也不够看的。
“不用忌讳什么,我说的有错么。”勉义又一次拍了拍淅夜的胳膊,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顺势搂住他的肩膀,而后两人又回到帐篷里。期间勉义还在大声的说些什么,淅夜没有注意,也不想注意。
淅夜知道勉义的意思,刚刚那个眼色和他的行动就说明很多了。
勉义刚刚示意淅夜先回帐篷里,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得懂的,淅夜猜想勉义可能是要给他个解释,毕竟刚刚的事明显是有目的的,淅夜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利用了他。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突然遇到这种事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谢谢,淅夜,多亏有你。”待勉义平静下来之后,率先开口的就是他自己。淅夜什么都没有问,他只需要一个解释,在勉义走之前。
“你发现了吧,我们的队伍是临时组建的。”勉义咬了口最后剩下的一张饼,,废了半天劲才咬下一块来。不过他并不着急,大有和淅夜聊上一整天的样子。
“发现了,而且好像有人不怎么听话。”淅夜又看了眼帐篷外面,云还是没有散。
“有些事确实要他们自己给自己下命令。”勉义难得的耸肩,看上去也是没什么办法,很是无奈。
所以这些事跟我一个外人说什么,试探还是另有所图,淅夜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勉义像要干什么,这样他心里也就多了几分警惕,不过也没到出一点小插曲就动手的地步。
“所以说,你要我帮你。一个外人来帮你,做一些事”淅夜想了想,如果不是他要耍什么花招,也就这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事态已经不是他能掌握的了,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稳住,而那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威慑力,这种东西又源于实力。
那从哪能看出来他有实力呢,琦赋?气势?或者就是直觉?
这些,只有勉义自己清楚。淅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帮助,我要求你帮我一次,相对应的,我会给你些报酬。”勉义笑的很难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的。
“可是好像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率先开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很讨厌这样。”淅夜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和善,因为他不想在这里在这时候发作。不过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还是要表现出来,他很讨厌事情与氛围违背他的理念。
换句话说,他不想被人摆布,不想他经历的事件不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相信这样的表态已经可以让在他对面的勉义小心行事了。
“这对你并没有多大影响,而且就算你否认这提议,我也会给你一定的酬劳。”勉义那难看的笑似乎有些缓和,他好像是冷了,搓着自己手背,毕竟外面刚刚下过了雨。
“来说说看。”
……
“不放心么?这么着急要去看看。”声音的的主人好像很是惊讶,他盯着面前的一滩烂泥,身体微微坐直。有点不太敢相信他刚刚所听到的话语。
在那声音的主人,也就是病对面的那个人,衰同往常一般,像没有骨头一样摊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他实在是不想动弹,归峰的安逸生活已经把他原本的习惯打破大半,除了每天必备的训练和对决之外,他就好像长在了躺椅上,一刻也不想和他心爱的椅子分开。
在病看来这人已经近乎是个废人了,什么都不想做,做什么事好像都是例行公事,一点点干劲都没有,和最开始刚遇到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现在这样子的衰居然主动提出要出远门,还不是因为谁给他下的命令,完全凭着自己的意愿。
这好像不太现实,但是事情就发生在病面前。
“稍微有点,但是也有点事情要做。”衰扭头看着主峰,眼里多了几分清明,不再是那样的混沌。
他快速的爬了起来,在病看来他好像之前从来没有那样迅速过,至少在来归峰之后就是那样。
这之后,还有更让他惊讶的事。
“我可能走的时间很长,毕竟两件大事接在了一起,你们可能有好久好久都看不到我咯。嗯哼哼。”衰的样子有几分诡异,他的腰扭动到了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面部好像也因此而扭曲。左手扶着,也可能是用力捏着自己的躺椅,那扶手上已经出现了丝丝裂隙。
“砰!”也就是下一瞬吧,躺椅瞬间被衰抡了出去,轰击在他身边的岩石上。
岩石和躺椅均粉碎。
病看的呆在了那里,连飞来的木屑与碎石块都没有躲闪。
“这下,就清醒很多了。”衰声音中的嘶哑消失了,转而是极其淡雅的声音。
而此刻,还伴随着骨骼磨动的声音,因为他的过分扭动的腰正在缓慢移回。
“呵呵,呵呵。”衰舔着嘴唇,把自己手中残留的木屑随手一丢,当他的腰回归原位的时候,病正在正视着他的脸。
“老是这么锈着,总归是不太合理。该玩的东西都该玩一玩了,你说对吧,病。”
“哪有什么该玩的东西,只不过是你闲不住了吧,或者说是,没理由再这样下去了吧。”病盯着他的脸,最后也只是说了这样的话,而后想靠在一边的石块上,但是他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倒是不自然的站直了些,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衣物,稍微清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灰尘与杂物。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我可没感觉荣幸。”病还在整理自己的衣物,此刻,他显然是不太想给衰一点好脸色。
“嘿嘿,可别这么说。”衰眯着眼睛,他的懒散是不可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的,他现在正在找回状态,这并不是战斗上的状态,他不是没有过训练,这方面他还是认为自己没问题的。他也不是什么废人,什么也不干的那种。
现在他想做的不过是情绪上的状态,不能再这样悠闲下去了,懒洋洋的样子也该烧成灰烬了。
“知道要去哪了么,现在就算是他们也不知道那小子去了哪,所以,你有想过么。”病抬手像拍拍衰的肩膀,但后来却只是掸去他身上的部分碎屑,也只是象征性的几下,以表对他的关心。
衰倒是没打算接受这份好意,身体微微一侧,让病只好收回自己的手。
倒不是他不想接受病的关心,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而已。
这是他自找的,要自己和周围的陪他一起承担,也是之前就发生过的事。
没人怪他,他们都选择了忍受他所做的事,就像现在。
都搞不清……不知道谁亏欠了谁。
“要是真同影说的那样,那夜的目的地就确定了吧,我只需要在哪等他,在此期间顺便把那事了结了,这两件事就平了。”衰抖了抖身体,嘴角微微勾起,面部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有些苍白又有些虚弱,看上去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样子,跟刚刚动作行为一点也沾不上边。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样子并不代表他的真实实力就弱,正相反,在归峰刚刚被很多人注意的时候,衰就以极其夸张的作战方式闻名了,而且是那种看到的人绝对不想经历的方式。
在这一点上,在归峰中能超过他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影,另外一个,是腥。
“是吗,想好了啊,那……祝你好运。”病重新把手放在体侧,点了点头,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些事,不用多说,他们都知道。
在一起待的久了,总有一种叫默契的东西会闯入他们中间,帮助他们。
”那我就先走了,勿念。”衰向他摆了摆手,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步伐也不是很快,倒是很轻盈,让人感觉有种叫美的东西在其中升华。
“也,告诉其他人吧。”最后,两人同时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