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回的去么?感觉像是被困在这里,是迷失在错乱时空里的行者,漫无目的,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不知道该怎样回去……一想到以后可能会见不到他,心里就好难受。在这样的深夜里,她闭上眼,轻轻的哼起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你在唱什么?”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她一惊,睁开眼,看见月光下有个****着身躯的高大男子面对着她。月光镀在他身上,挺拔优美的身形像座雕塑一样完美。他离她这样近,几乎挡住了她面前的整个夜空。
迟疑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对着一个男人,连忙闷进水里,只露出脑袋叫道:“不要过来!”
“你是谁?”他俊美的脸淡漠疏离,仿佛遥不可及。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她一点没觉察到?
“你又是谁?”她反问。
他冷漠的笑了笑——轻蔑地、视若无睹却又无比动人心魄!
她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似乎,良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占了我便宜!”她慌乱地说。
他双手交错在胸前,嘴角微微扬起,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她一下子心慌意乱。
他向她走近几步,她步步后退。可是因为她不敢露出身体,移动的速度很慢,没几步就被他捉住,他的大手抬起她的下巴,低沉的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的皮肤被捏得微微刺痛,他的脸离得这样近,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不由面红耳赤,好像整个身体动不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不要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
理智不能思考,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她费力挣开他,还未跨出两步,就被他的手一下子拉了回去,她被拉出水面,他的手强而有力的钳住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想逃?”
“不……不!”她的身体在他面前展露无遗,月光冰冷无情的打在她身上。
“你不告诉我,就别想走!”
天!她只好退让。
“我……我叫宋希。”
“汉人?”
她点点头。
“你不知道这里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么?”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却有种逼迫的气势。
“不知道。”
“那看样子,你也不知道你把这里的水弄脏了?!”
“你说什么?!”她恼怒的叫,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污蔑她?她的眼睛要喷出火来,可是双手被他钳住,动弹不得,她剧烈的扭动身躯想要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想反抗?”他嘲弄的笑。
宋希狠狠瞪着面前这个好看但可恶的男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南院大王的人,识相点快放开!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这该死的家伙!”像一只被激怒的小野猫,她恼怒的龇牙咧嘴的叫。
“南院大王?”听到这个名字,他眯起眼看她,有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样,怕了吧?快点放开!!”她尖叫起来。
夜风一阵阵吹过,她冷得浑身发抖。
只是一瞬,他原本绷紧的脸展开一摸诡异的笑容,淡淡地说:“看样子,我该去拜访他一下。”
她只感到背脊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夜凉如水。
萧丽晴痴痴的望着身边熟睡的男人,心里莫名的酸楚。
从看见耶律斜轸的第一眼,她就爱上他。
他的高贵,他的英武,他的赫赫战功使他成为多少辽国女子的梦中情人,可是她却幸运的成了他的妃子,尽管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早已住进了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燕燕从小在姐妹中最得父亲欢喜,她聪明美丽,她永远知道如何笼络别人的心,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嫉妒,可是她欣赏甚至崇拜这个姐姐——
所以,就算耶律斜轸心里不能放下她,她也认了——毕竟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他的正妃,这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可是自从叫宋希的古怪女孩出现后,她立刻感到有种紧迫感威逼着,大王似乎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很感兴趣,甚至特意吩咐厨子为她准备汉食,还允许她随时出入温泉,种种现象表明,他已经把她当做不一般的女人看待,照此发展下去……
她不敢想像!她必须赶走那个女人,不能让大王对她动情,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该怎么办?
她翻来覆去,左思右想,过了好久,终于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安心的闭上眼。
契丹族世代生活在长城以北的大漠之间,冬天气候寒冷,常年多风。他们以渔猎为主,其生活习俗是随水草,逐寒暑,以车马为家,往来不定。
辽建国后,皇帝也时常出行游猎,出行时要设立行帐,称为錼体。皇帝去錼钵时,契丹大小内外臣僚都要随从。
这次春季錼钵,耶律斜轸带上萧丽晴和宋希一同前往。
当那一片绿色的草原展现在宋希的面前时,她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这一瞬间,除了美丽,她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春天的绿色,一望无际的绿色,蔓延到天边的绿色,仿佛空气中都跳动着勃勃生机,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人吸进去那些草原精灵般的东西,直钻进了她的心底里去,痒得她恨不得一头扎进那浓浓的绿色里去肆无忌惮的撒开了跑。
耶律斜轸一身华丽猎装,身穿质地上好的米色中袍,配着红褐色腰封,腰间别着一把银闪闪的弯刀,脚蹬深褐色鹿皮短靴,英姿飒爽,仪态万千。
阳光打在他那英俊的脸上,分外气宇宣昂,牵动着草原上无数的目光。
宋希那及肩长度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干净利落的飘在脑后,耳朵上坠满了饰物,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她皮肤在阳光下仿佛是透明的,她穿着白色的袍子,袍子的前半段竟然被她剪断一大半,短得露出里面的衬衣,这样的装束就算是在民风开放的辽国也是前所未见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对她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