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
溪水边,一个瘦小的人影捧着一只木盆风中凌乱。
这……
虽然大夏天的洗个冷水澡没什么,虽然这条小溪就在自家屋后不远,大晚上的没什么人,虽然萧家人一直把这一带小溪当成天然澡盆……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开放不好吧?
夏季的山中不是太热,但迟木上午在泥地里干活,下午又走了许多路,身上早已经沾染上泥土,混合着汗水,味道十分微妙。
犹豫再三,迟木朝嘴里丢了颗大白兔,然后开始脱衣服。
山中密林,一场战争正在悄无声息的展开,又悄无声息的结束。
“楼哥,要结束了。”朝注压了压隐没在灌木中的枪,对身旁整个人都隐秘在绿叶中的男人说道。
气氛莫名的伤感。
言丞,Z国最年轻的军长,军中化名楼疏。在整个Z国乃至其他各国,不论男女老少,在听到楼疏这个名字都会肃然起敬,但却没人知道他就是商业世家言家的小儿子言丞。
“嗯。”言丞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家里希望我继承家业,接下来的事有你们。外面已经派了直升机来接我,我先走了。”
说着,言丞收起手中的手枪,站了起来。
“队长!”朝注冲着言丞的背影,忽然开口。
言丞顿了顿脚步,轻笑:“朝注,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会站在我这个位子上。”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枪响,言丞应声从山上掉了下去。朝注收回手中的枪,给了旁边中枪的敌人一脚,想抓住言丞的一片衣角,却无能为力。
“队长掉下去了!”
他刚才想提醒楼疏有敌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退伍了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有敌人都没发现!
这时候深沉个屁啊!
……
其实言丞发现了。
刚才说到来接言丞的直升机,其实也是队里派来的。他从十六岁参军,到现在二十一了,也算是队里的“老人”。楼疏这名号可不是光明面上的响亮,他付出了多少只有和他一起参军的朝注知道。队里不可能舍得放他走。与其做太多斗争,倒不如默默离开。
血与肉的战斗的确令人沉迷,但把一辈子花在上面,也是无趣。
迟木收起木盆转身准备回去,身后忽然“噗通”一声,引得她回过了头。
这深山里还会无故掉石头?
看来老天还是厚待她的,至少是在她洗完了才掉的是不?
河中水波浮动,近岸时,水中忽然探出一个脑袋。
远处脚步声接近。
迟木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白七看肥皂剧的时候她也了解过一点,这种狗血剧情,要嘛是自杀,要嘛是追杀。
这人还知道游上岸,说明不是自杀。若是追杀的话……也不知道她这个无辜的路人甲躲不躲得过。
当即,迟木冲到河岸,把水中人刚探出的半个脑袋又按了下去。
水中人挣扎了一下,然后没了动静。
这人手劲怎么如此之大?
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迟木已经回忆起肥皂剧中的经典台词了。
朝注:“你有没有看到有个人掉下来?”
一般肥皂剧目击者都会支支吾吾的说“没有”,然后就被炮灰了。
迟木一脸坚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