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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礼炮齐鸣

清漪此刻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她不能再任性地离家出走了,因为她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今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准备工作中。

离家出走意味着需要寻找安全的住处,每日不可避免的各种花销,要求没有任何资金储备的清漪必须进入劳动力市场,成为一名被雇劳工,而资本对超额剩余价值的追逐,必将再次使得清漪成为廉价的零件,全身心投入工作,换取刚好能够维持生存的血汗钱。

而研究生考试对于她而言,又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考试工作考试工作,自从本科毕业以后,清漪在社会上度过了将近8年的青春时光,既没有赚到钱,有没有考上研究生,还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由于早年在餐馆做临时工,她的双腿已经陷入了静脉曲张的泥淖。

正在她心如刀绞之时,她的妈妈拨通了清涟的电话。

“你妹妹又犯病了,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吧。”

清漪在书房长舒一口气,开始认真地读起书桌上的考研资料了。

可能世界上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就是时间。正如庄男所言,当我们无法走出思维的困境时,往往时间自会启发甚至解放你。

次日清晨,清漪早饭后在书桌旁学习,突然窗外响起了刺耳的鞭炮声。

接近中午时分,外面开始礼炮齐鸣。

“你看,一眨眼,晶晶都已经结婚了。”清漪的妈妈望向窗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晶晶、翠翠、花花都是清漪村子里的新生代女孩。她们在还没有搞懂个体、生命、自由、责任与健康的情况下,就在父母的催促下,草率地进入了婚姻的殿堂。而和她们组建家庭的,则基本上都是年龄相仿的稚嫩青年,或者是另有所图的他乡男子。

清漪对女性与婚姻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在她刚会写汉字“婚”的时候,她就对这个字的构造原理颇感兴趣。

“婚嘛,就是把女孩子打昏了,她才走出自己的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庭中,重新开始艰难的生活。”这是清漪理解的“婚”与“嫁”。

在清漪看来,结婚的女性都是在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下,结束了自己的身心自由,从此嫁作他人妇,开启了生儿育女并频繁前往医院妇科门诊的被动人生。

清漪认为,导致女性头脑发昏进而嫁人的原因很多。但是,大体上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父母催促。这部分父母多半是在群体压力的作用下,或者为了卖女求荣,或者出于所谓的面子,因为儿女大龄不婚不嫁,让大多数敏感且自负的父母都默默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特别是在农村,女孩一般过22岁还没有出嫁,村民就会议论纷纷。而农村男子娶不到媳妇,则更是父母之耻,这类家庭凡事有些积蓄,都会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光棍儿子找个媳妇。

第二,男友蛊惑。科学发现已经多少能够解释爱情的运作机制。人类大脑中的多巴胺,是依恋关系产生的生物性因子。陷入恋爱关系中的男女,会在多巴胺的作用下进入非理智的状态下,将爱恋之人美化,并难以与其分离,症状如同吸毒上瘾一般。其实,大多数的爱情都是一场滑稽的“造神运动”,所以俗语有言,“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真正进入婚姻的殿堂以后,彼此心中的神都逐渐蜕变为“吃喝拉撒睡”的凡人,爱情也就变得淡如白水,将爱情的结晶孩子抚养长大,可能是婚姻得以长期维持的根本原因。

第三,盲目从众。即便是部分非常有思想的新时代女性,当发现身边的同龄女性都纷纷步入婚姻的殿堂以后,对婚后生活的幻想与期待,让这部分女性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鲁莽地结束了用不可逆的单身生涯。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在好奇心的怂恿下,被害死的还有可怜无辜的女性。当媒体上充斥着田唐杀妻案的新闻时,不知那些与丈夫同处一室的妻子,内心究竟是什么滋味。

当然,导致女性冲动结婚的原因有很多。如果清漪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的不是成熟稳重、嫌贫爱富的庄男,她是不是也早已如菲菲、婷婷、慧慧一样,已经是俩男娃的妈妈了呢?

清漪托着腮,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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