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河畔
红衣女子,挑水嬉戏,黑衣男子看着她,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河边的林里,传来“关关”的叫声。
“那是什么声音?”女子问到。
“是雎鸠鸟,这是雌雄和鸣的叫声。”男子耐心的解释
是被惊动了,又或是饿了。两只雎鸠从林中冲出,飞略参差的荇菜,在河中寻鱼吃。
“原来这就是雎鸠啊!”女子的眼中满是眷恋。
我们已经从白雪处离开了有一段日子,也走过了许多地方,取了不少作乱小怪的精丹。这本是动荡的年代,世间万物很易吸取灵气,幻化形态。
白戬这孩子,自那日从深梦中醒来后,是一言不发,满是心事,倒是听话乖巧,与之前的古灵精怪完全不同,像变了一个人。
我想着应是白雪离世,他又被托付给从不相识的我们的缘故,所以格外乖巧些,也就没多想。
一日夜,我听到了鹤轩与他的院中谈话,男妖与小男人的谈话
“白戬,你可是还在想念白雪?所以终日闷闷不乐,我听桃夭说你以前是个活泼的孩子。”
“鹤轩哥哥,白妈妈她是妖啊,她不是有很多本领吗?怎么也会死呢?”
“傻瓜,这世间一切都会有终结的时候,谁都逃不掉。”
“那你和桃夭姐姐有一天也会死吗?”他并没有与宜儿玥儿一般叫我姨,而是叫我姐姐,看来我的容貌很是年轻啊!不错,孺子可教。
“会啊!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分别,去往另一个世界。”
“在另一个世界,我们会相遇吗?”
“会,我们今生有缘,来生定会相见。”
“那我要再遇见白妈妈,她还没有好好的听我叫一声妈妈呢!”
白戬深深叹了口气,
“死亡真是一件让人厌恶的事情,我想让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都好好活下去,我想这世间没有战争纷扰,这样就不会再有孩子和我一样,亲人尽失,孤独苟世了。”
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鹤轩将他揽入怀中,一手轻抚他,一手指着天上的星星,“人间有个故事,生命死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今后你想白妈妈的时候,就看看天上。你白妈妈那么喜欢月亮,她一定就是那颗在月亮旁的那颗,对,就是那颗。男子汉,要将想念放入心里,知道吗?”
白戬似懂非懂,“那颗就是白妈妈?她也在看着我?”
“是啊!白妈妈那么喜欢你,她一定会照着你的路,叫你不要迷失了方向,不向她忘记了回家的路。”
我没有再听这场对话,而是转身进屋,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鹤轩这个男妖,心蛮细的么!
第二日,白戬便恢复原先的小性子,但仍旧乖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不要我与鹤轩帮忙。
之前浪迹天涯,他没有人照顾,自是只能吃些野菜,剩菜,后有白雪照顾,但白雪心思终日不定,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花在这孩子上,瘦的跟猴似的。我们带着他点过不少好吃食(原是因为我贪吃),他也没有吃多少。
和鹤轩谈过一晚后,他的饭量增长了许多,吃饭太快了,我都怕他噎着。
“你吃慢些,我不会与你抢的。”我夹了块鱼,还没我们前几日吃的好吃呢!
“之前怕你们嫌我吃的多,不要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吃。”他腼腆的笑了。
应是我昨日走后,鹤轩又与他聊些其他的了。
“你使劲吃,姐有钱,有的是钱”,我向他抖了抖钱袋子,“慢慢吃,我们不赶时间,我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丢下你的。”
我全心都在白戬身上,竟是让只手碰到我的脸都没察觉。
“饭粒粘脸上了,我帮你取下,连个孩子都不如。”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往白戬碗中夹菜,竟是没发现。
鹤轩打开折扇,挡住脸,将那粒米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后,红了脸。
“我去给你买点辣椒,你们在这等我。”
“好,快去快回。小二,再来一盘牛肉。”
与受战火纷扰的百姓不同,我们有妖术,可御剑(一般是不用的),又有钱,最近也没碰上什么大怪,日子自然是逍遥又快活的享乐。
不过我、鹤轩和白戬三人总闹笑话,比如住旅店时。
“要两间上好的厢房”,自然是我一间,鹤轩与白戬一间。
“小夫妻闹别扭呢?还分房睡。夫人,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让他看了笑话”。
我脸涨得通红,“少废话,赶紧开房。”
店家与我杠上了,“小店只剩一间房了,夫人,您看着办吧!”
这店家无赖的样子,倒是与鹤轩有时抽风时的样子相似。
看着他俩在旁边嗤嗤的笑,我气不过,“不许笑,都闭嘴,走,不住了”,迅速转身找下一个客栈。呼,好热啊!脸好烫。
那店家还死死纠缠,“公子,娘子么!多哄哄就好了,别闹小脾气。”
“一定一定一定”,鹤轩还笑着回答他。
哼,真应该给这老板付个做红娘的钱,也不枉他废话连篇,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