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惊诧,“你是怎么知道的?”楚曦瞬间警惕起来。
“我早就知道我父母的事,3年前的一天,我挣扎着下床,激动得要给父母看,但我却看见父母抱着一个女孩,死死地捂着她的嘴,往我们家仓库的方向走,那时我就知道父母口中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了。”男孩讥讽地笑笑,又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这些年一直藏着不跟你父母说?”楚曦对这个男孩多了一份防范,伪装了三年,没有一点破绽?心机颇深啊……
“报警?呵,父母共同作案,拐卖儿童,判几年?我怎么办?您说命还是道义,您又会怎么选?”男孩笑着看着楚曦,不知怎么,楚曦只觉得这个孩子,比她父母,更难猜测,更不可捉摸。
“我除了我父母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自从我看见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事情会败露的,我知道,我喝的每一碗药都可能事一个孩子的苦痛,一对父母的心碎,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男孩低头翻动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仿佛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与他毫无干系,没有怜悯,没有愧疚,涉及到的只有利益和性命。
“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喝下父母端来的一碗碗中药,就这样苟延残喘着,多活一天是一天对吧?”男孩将书翻到了第一页,翻过来给楚曦看,“这命和道义啊,有时候就像这第二十二条军规,只有疯子才能免除飞行任务,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而能提出此申请的人必然没疯,所以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必须去飞行,去送死。”
楚曦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这个男孩怎么能做到这么冷血,生死利益,他人性命在他眼里仿佛就是嘴唇轻启的事,楚曦浑身上下涌起了一阵寒意。
“好啦,姐姐您能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吗?需要做笔录我配合你们,但我只求您们一件事,给我找个温暖点的地方,我能吃饱,穿暖,喝上药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在数九寒天里再次变成独自一人了。”少年的眼中有泪光闪烁,只见他迅速眨了两下眼睛,那点泪光就消失在那深不可测的眼睛后了。
当楚曦搀扶着少年走出门时,林墨迅速带着同事们赶来,同事从楚曦那接过男孩的手,楚曦仿佛几辈子都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一般,将手搭在林墨胳膊上,大口呼吸着。
回去的路上,楚曦在林墨的车上跟林墨讲了少年的话,林墨思考了许久,开口说道“没有人愿意变得冷血,人生来就是有怜悯心的,这个孩子在记忆深处一定有着一块不愿被别人看见的伤疤,在他眼里,信任时最不值钱的东西了。等到做笔录的时候,我们再慢慢开导他吧。”
楚曦呆呆地看着窗外,余慕应该就是这块伤疤痛得无法忍耐了,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想到男孩给的选择题,命和道义,楚曦只能用一句话来回答。
舍生而取义者也。
又有几人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