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大家都先做低端的产品,跟着做高端的产品,我们思科生产的6500和4000是属于中高端的产品,真正可以帮你创造利润的是中高端产品的创新和销售,以及对客户的支持。今天,所谓的低端产品,绝大部分晶片来自于固定的一两家,像大家都比较熟悉的美国的Brocom公司,就是很主要的晶片供应商,还有中国台湾地区的华邦公司,都是属于这类产品的供应商。为什么有这样一种说法?跟我谈到的发展机制很有一致性。我们更强调的是除了低端产品,亚洲这些国家的公司有发展和将来长大的机会,我们也在看将来高端产品发展引进的过程会怎样,这是我们注意的问题。
问:华为会不会真正对思科公司构成威胁?
杜家滨:绝对会有威胁。但是今天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公司也不是只有华为一家,包括我们的竞争对手Dlink,它的产品线和我们的都有重叠的地方,但是来自Dlink的威胁不比华为少。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竞争对手,它本身也生产一些简单的路由器,但是更多的是代理别人的产品,在这种情况下,它对我们造成了威胁,但是不会像华为那么有名,在市场上还有一些对我们而言,我们很难跟它竞争的公司,像博达、迈克,他们占领市场的角度,是我们没有办法去跟他们竞争的。我们有很多不同的威胁,来自于不同的竞争对手。
最开心和最郁闷的事儿
问:请杜先生讲一讲2002年最开心和最郁闷的一件事情。
杜家滨:外交上的说法,最开心的事情是在年底之前,可以到《计算机世界》总裁论坛演讲。
2002年对思科而言,在中国让我觉得最高兴的一件事情是在市场很艰难的时候,我们的同事都能表现出很多优秀的品质和能力,这也是平时培养出来的。我们跟我们的合作伙伴的很多合作关系也是在市场比较平坦、比较顺利的时候所体现不出来的。真的是像古人讲的,“板荡见忠诚”。在过去一年中,整个电信行业的发展放缓,但因为合作伙伴和客户的支持,我们在整个行业当中还可以继续保持应该的成长速度继续成长。
另外,在过去的一年当中,同事们继续把他们应该学的、应该做得更好的东西做好,他们都有这样的情况。2002年,包括我们的全球评估,都会跟别人说在中国看到有很明显的进步和成长,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谈到比较不亮的亮点,在过去的一年当中虽然我们看到了电信业的发展,但有些东西还不是很清晰,如在明年和后年综合电信业务的发展方向、技术的层次、经营的策略等。我们认为现在还是在摸索和学习当中,还应再观察整个局面的变化。
网络的方向
问:你刚才讲到互联网发展的曲线。互联网发展经过一个泡沫以后,有往下的趋势,未来它是会往上走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互联网毕竟还是在低谷区,你能不能预测一下互联网继续往上走的机会会从哪里开始,未来,什么样的互联网公司才能真正地得到实际的生存机会?
杜家滨:这个问题比较简单。我为什么说互联网会往下掉?是因为它的产值在往下掉。举例来说,思科曾经有两天的时间是全世界最有价值的公司。光荣的两天。那两天中我打遍了我的电话,和我的朋友聊,跟微软讲我们突然比你们大了。开玩笑的,其实我并没有这样做。在这个被吹捧、泡沫化的过程当中,我们的产值那么大,其实等自然回归到事实之后,它就这样掉下来了,但大家真正体会到互联网帮他们创造了很多价值,也提升了生产力,当然也包括生产成本。
以思科为例,为什么今天的中国变成了世界的生产基地,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靠互联网。思科所有的订单和在中国的生产伙伴跟我们的订单往来,都在互联网上,我们把它当成我们的工厂,只是稍微远了一点,有的时候我们公司把工厂设在整个大院里面,只是我们的大院大了一点,比较远,我们就通过互联网,就像用局域网一样跟它联络。IBM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美国福特汽车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互联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为什么中国的很多公司在接国外订单时都在用电子商务,但电子商务还没有有组织、有系统地在中国推广起来?我认为将来它的发展机会还是在于今天投入和产出,大家慢慢会得到一个有秩序、有道理的方法,当泡沫慢慢消失时,互联网的价值就会慢慢浮上来。
我的经历
问:我有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您在讲演当中没有过多地提到您自己,我们想知道您在中国市场有这么多年的经历,您觉得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容易做还是越来越难做?
第二个问题,您在来思科之前是微软(中国)公司的总裁,在两年中您出了两本书,一本是《神采飞扬》,一本是《我的微软计划》。您现在准备再出一本书吗?
第三个问题,您在中国的市场经历非常丰富,曾经主导过三个公司的业务,一个是惠普,另外两个是微软和思科。您觉得这些企业在这些业务当中有什么不同,您有什么看法?
杜家滨:看看这个行业的改变。我刚开始要加入微软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我太太都跟我讲千万不能加入微软,人怎么可以往火坑里跳呢?其实我认为微软是一家很好的公司,惠普也是一家很好的公司。当时我来中国,一个是惠普派我来,因为本来在惠普工作站工作,在1990年时,并购了一家公司叫阿波罗。并购之后,产品线也融合好了,公司看到全世界最大的市场在中国,那个时候我的任务之一,是要在中国生产720的CPU,专门是720的生产线。当时为什么在中国生产720的CPU呢?因为当时有一个“巴同”在中国发展CPU,等我们把规矩稍微改一下,就是规格最高的工作站。我当时也是“巴同”的检察官,我一边卖、一边生产,还要一边写报告,写别人多不乖,我们多乖,类似这样的事情。
其实在当时跑了很多地方,尤其在1992年、1993年时,也遇到很多的机会,但是我们看到,其实中国不是没有计算机,不是没有设备,而是中国在当时讲CAM、讲MI这些东西。中国很大的市场是在软件的市场上,当时的硬件的条件就是客户机服务器,这个名词很多年轻的记者没有听到过,都是一些老大哥讲,大概就是在10年前。在中国有很多的机会,软件的发展是一个很好的做法。不是用的比较高档的CPU,包括互联网的CPU,本身没有什么障碍了,在这上面传播的软件,能够在中国的市场甚至于结合中国市场的优势开发出来的产品,其实卖到全世界的都很多。
我加入微软是因为我自己对微软很有兴趣。我看了很多关于微软的书和资料,我认为这是一家很好的公司。刚到微软的时候很辛苦,如果我真的要写书的话,我可以讲得很多很详细。当初在微软,每天中午吃饭时我们就知道今天谁没来。我有一个同事叫王树同,我去看他时,他一边走路一边拿着有一个汤匙的碗,我们又碰到一个同事叫刘斌,然后一起走到科学院招待所旁边的餐厅去吃饭,在那里我跟他们吃了第一顿饭。从那到后来我们一直在中国做Windows95。刚开始我们只有一个Windows32,而且只有简体中文。我们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把Office95到Office97做出来,这中间有很多曲折离奇的经历,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包括怎样跟国家各种不同的部门、不同的单位打交道,我们一起处理微软当时在中国碰到的很多危机,我从处理过程当中学到很多,我相信微软也学到了很多。
在我工作的过程当中,第一次跟着比尔·盖茨拜访江主席,江主席第一句话就说:“盖茨先生,你知道中国有5000多年的历史吗?”从这样一句话到安排比尔·盖茨第二次访问,说一定要把他的好朋友带来,结果他把沃伦·巴菲特带来了。他们两个带了其他几个人一起访问中国,去拜访江主席。那时,大家还不知道沃伦·巴菲特是谁,他还带了他的太太,比尔·盖茨当时也刚刚结婚。他也坐了毛泽东的专列,去了新疆,去了沙漠,去了西安,后来去了长江、桂林,玩了很多地方,还骑了骆驼,骑了摩托车,还在北京骑自行车。有一个师傅说“你旁边那个人很像比尔·盖茨”,比尔·盖茨就跟他说“是啊,很多人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