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再次见到顾阳的时候,是月考成绩出来后的第三天中午。她和苏芸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顾阳站在校园外的槐树下。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了好看的阴影。
顾阳穿着黑白色连帽运动服套装,带了一顶鸭舌帽,看到小禾的一刹那,嘴角微微上扬,朝小禾一步一步走过去。
“小禾,我要回学校了。今天下午的飞机。”顾阳有些不舍,“我要是不在,你可要好好的,外婆家房子租出去了,周末我有时间就飞回来看你。还有,有事不准憋着,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为你待机。”
“顾阳,没有你在,我不是还在吗?说的小禾好像就你一个朋友一样,你放心吧,周末她随时可以来我家,反正我常自己在家。”苏芸拍了拍顾阳的肩膀,“况且还有陈墨黄昊呢,我们都陪着她的。”
顾阳笑着,摸了摸肩膀,“你还是个女生么?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顾阳又转头看了眼小禾,“小禾有你在身边,我放心多了。脾气暴躁易怒,谁都惹不起。”
小禾在旁边吃吃的笑了笑,苏芸一脸嫌弃的看了眼顾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你不也是么?谁要对小禾不好,你恐怕更是火爆。我们大哥不说二哥哈!”
“那肯定的,我的使命就是保护小禾,哈哈。我考南方大学就是因为小禾说的,她怕冷,就想去南方。”顾阳爱怜的看了眼小禾。小禾惊讶的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说出这个事实。小禾记得,当时她就是随口跟顾阳聊天说的,她说她体质差,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所以她以后想去温暖的南方,没有冬天的地方。没想到顾阳居然记住了,还真的因此去了南方。
“顾阳,我跟你说过,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小禾喜欢顾阳,但一直以来都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她跟顾阳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她不会担心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因为顾阳向来随意,还很包容她。
“小禾,我知道,就算我找了女朋友,我还是会对你好。我就想对你好。”顾阳耍起了无赖,“好了,我们一起吃个饭。等下我就坐车走了。好几个月见不着,你会想我的。”
说着,顾阳就拉着小禾去吃东西。路过麻辣烫店的时候,麻辣烫开门了。
胖乎乎的老板,依然在营业,依然笑着面对每个顾客。
“老板居然回来了。”小禾低声对苏芸说着。
“昨天好像还关门吧,顾阳你运气不错,临走前,还能吃上一碗最好吃的麻辣烫。昨天老板还没回来呢?”苏芸说着,拉着小禾就去排队。
“老板真厉害,我听小禾说,他怀孕的老婆地震中意外死亡,这么快就恢复了,还能来工作了。”顾阳看着老板,熟练的操作着。
“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侥幸活着的人,只有努力生活,才能忘掉那可怕的一幕。”小禾突然说道,不知道说自己,还是说老板。顾阳听了,爱怜的轻轻拍了小禾的头发,什么话都没说。
“多加土豆,腐竹?”老板笑眯眯问小禾。
“嗯,谢谢老板。”小禾嘴角不经意的轻轻上弯,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她竟觉得有些同情老板,她总觉得老板的笑容下,一定掩藏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小禾做不到掩盖自己的内心,她常常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所以外婆走后,她很少笑。
小禾端过麻辣烫,走到角落里的空座位上等苏芸和顾阳。
“老板,吃了这碗麻辣烫,我可就要好久都吃不到了。”小禾听到顾阳的声音,声调里有些调侃的意味。
“你要走了?”老板问道。
“嗯,回学校。到时候我要是想吃麻辣烫,我就回来。不过可能就要隔好久才能回来一趟了。”
“你怕不是单纯想吃麻辣烫吧,你是想某个人的时候,才会回来。”老板说着,还特意看了小禾一眼,“要是真心喜欢,就不要错过了。有些人错过,可能就永远错过了。”老板声音有些低,后面又说了些话,小禾听不太清楚。
吃过午餐后,小禾和苏芸送顾阳去车站。天空有些阴暗,顾阳一路说个不停,不停叮嘱小禾要注意哪些事情,事无巨细到,跟外婆很像。小禾想起每次她回家,要返回学校的时候,外婆也是这样不停的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就好像小禾还只是三岁孩子。
“好了,到车站了。你唠唠叨叨的,跟你形象可一点不符合啊。”苏芸笑着说。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符合我的形象。”顾阳问道。
“嗯。”苏芸眯着眼,打量着顾阳,“像你这样活力十足,又长得不错的男生,不应该都是高高在上,高冷到跟谁都欠你五百万一样么?”
“哈哈哈哈,我对其他女生可不是这样唠唠叨叨的,独独对小禾,忍不住想唠叨。”顾阳整理了一下背包带子,“小禾,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等着我高考的好消息啊。”小禾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在学校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是遇到漂亮喜欢的女生,可以谈恋爱了。”
“估计遇不到。”顾阳苦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小禾的头发,“我走了,你们回去吧。记得有事打电话,没事常骚扰。”
小禾和苏芸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两点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中午吃什么了?这么久?”陈墨走过问道,小禾正准备拿出试卷改改错题。
“顾阳回学校,我们去送了送他。”苏芸拿出一本杂志,看都没看陈墨。
“哦,现在时间紧,离高考没多久了。”陈墨想了想,又问道,“顾阳他在哪儿上学?”
“南方一个大学,学校一般,但气候很好。”苏芸翻看着杂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陈墨的脸色微变,小禾说她要去南方的大学,因为怕冷。而顾阳就在南方。
回到座位上,陈墨看着试卷一动不动,突然转头对着黄昊就是一句:“我想去南方上大学,反正我都是要考研的,到时候再考回A大。”
黄昊正认真写着试卷,被陈墨这一句话惊的目瞪口呆:“陈墨,你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你忘了你复读一年的目标了吗?要是去南方上大学,去年就可以走啊?”
陈墨半晌没说话,最后低声嘀咕道:“那时候因为没有遇见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