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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秘牢故人

黄昏温和的阳光洒在宁云脸上。

宁云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仍漂浮在大海之上。

暴风雨的咆哮仿佛还回绕在耳边,这暴风雨,竟持续了近一天一夜方才停歇。

环顾四周,此时的海上已经是一片风和日丽,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咸咸的海水,再没有别的东西。他乘坐的快船此时早不知道沉于何处,也不知船上其他人是生是死。

“想不到不久前才听虞蛟说过,他曾在海上漂浮三天三夜,如今这种事竟落到自己头上。”宁云暗自叹息。

“只是我却没有这么好运,遇到一个踏水而行的高手来救!”宁云无奈摇头道,“只能靠我自己了。”

宁云略一调息,把内力恢复到最佳状态,立马用上“逍遥御风”在大海之上踏水行来。

“扑通!”不过行了几丈远,他脚下一失力,便又掉入水中。

宁云也不灰心,每次掉到水中,便又起身重新开始。

如此循环往复,他一次渐渐可以去得百丈之远方才失力。

也便是如此,让他觉得“逍遥御风”当真是一门无比奇妙的轻功,若他有柳不忧一般的内力,那一直踏水而行也并非什么难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全然黑了下来,宁云发现前方隐隐有一座岛屿,岛上多处灯火明亮,显然有人居住。

“莫非我误打误撞,竟到了大至岛?”宁云心中暗道。

加快脚步,他直奔小岛而去。

“是谁?”宁云刚踏上小岛,就听旁边一声喝问。

他抬眼看去,有两个巡逻守卫已拔出刀剑,目露凶光,狠狠看向自己。

宁云生怕打草惊蛇,倏地纵身来到两人身边,一记重手,将二人打晕在地。

“不妨问问他们。”宁云心念一闪,运气将一人弄醒。

那人尚在懵懂,见宁云目不转睛盯着他,立刻反应过来,便要叫喊,宁云已将他哑穴一点,再也喊不出话来。

宁云厉声道:“我有一些话要问你,若你如实回答,便饶你性命,若你有所隐瞒,我必杀你。我说到做到,你若同意,便点点头。”

那人闻言一阵慌乱,随后头点个不停。

宁云伸手解开他哑穴,随后问道:“这里可以大至岛?”

那守卫被他武功所摄,不敢犹豫,当下点头道:“是。”

宁云又道:“虎啸和蛇蛭回岛了吗?”

守卫道:“二师伯和师父前几日便回岛了,同行的还有五毒教殷教主和另一位师叔,还有一名女子。”他生怕宁云一个发火便结果了自己性命,因此回答得巨细无遗。

宁云道:“虎啸等人住在何处,那名女子是否被关押在其他地方?”

守卫道:“大师伯与师父他们都住在大至宫中,沿这条路往前走,就在岛的最中间。那名女子在哪我却是不知。”他伸手指向身旁一条幽静小道,双眼仍是恐惧地看着宁云。

“那岛上可有什么监牢,在何处?”宁云哼了一声道。

“岛上有一处秘牢,藏在东北方向的一个山洞之中,却没人看守,至于有没有关押人,我却不知道,像我这种寻常弟子是不能接近那个山洞的。”守卫听到宁云冷哼,已然吓破胆,说话颤颤巍巍。

宁云点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已说了实话,我便不杀你,不过却要让你睡上一晚。”说完猛然出掌,将他再次击晕。

宁云将两个守卫拖到草丛之中,又各自多点了一处昏睡穴,这才用上轻功,沿海岸线朝大至岛东北方向而去。

他为避守卫,一路之上尽捡险滩陡壁而行,果然没再遇到旁人,不多时,已来到一个山洞面前。

那守卫所说不错,这里果然没有守卫看护。

宁云悄声进了山洞,他举目四顾,只见漆黑一片,不见五指,只能伸手抚摸墙壁而行。但觉入手冰冷潮湿,石壁上长有大量青苔,强体却是坚实无比。

“这里面怎会有监牢,莫不是那守卫欺骗于我?”宁云想道。

伸手捡起地上一枚石子,朝洞中扔去,只听石子滚动之声阵阵传来,足有几十息之久,足见这洞穴之深,难以想象。

继续摸索前行,只觉洞口越发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

“若是洞中有埋伏,如此险地,我断难脱身。”宁云忖度道,随即摇摇头,与营救柳妍清比起来,这点危险算不了什么,大不了葬身此处,也无遗憾。想到此处,他继续坚定前行。

这洞中毫无光亮,宁云一度怀疑即便是白天,洞中应当也无光照。好在洞中空气却是流动如常,不至于令人窒息。

也不知走了多久,宁云忽然摸到一扇木质牢门,双手摸索之下,竟摸到一副铁链,发出金属交错之声。

“谁?”一声苍老的声音陡然传来,近在眼前。

猝然听到人声,宁云心头一惊,仔细分辨声音出处,似乎就是来自牢门之后。

“你不是妍清?”这苍老的声音自然不会是柳妍清,宁云一惊之下,竟脱口而出这等怪话。

“哼!你不是大至岛弟子?”苍老的声音反问道。

“在下宁云,乃是逍遥岛弟子,前来大至岛是为了救我师姐,不知前辈可曾见过此处关押过一名女子?”宁云说道。

“哈哈哈,老夫被关在此三年,除了送饭的小厮,只见过大至岛主一人!”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不知为何被关在此?”宁云问道。

“老夫莫可言……”苍老的声音还未说完,立刻被宁云打断。

“你是莫老前辈!莫依的爷爷?”宁云惊呼道。

莫可言闻言也是一惊,忙道:“你认识我那孙女?你究竟是谁?”

宁云道:“在下确实叫宁云,自小住在秦淮河边,我与莫依是很好的朋友。”提到莫依,宁云语气无奈,摇了摇头。

“老夫想起来了,你便是救过我孙女的那个小混混。”宁云与莫依相识便是救下了落水的她,此事本无其他人知晓,不曾想莫可言却是知道此事。

却听莫可言又道:“不知我那孙女如今可好?”

宁云闻言默然,良久后才悠悠说道:“寒铁山庄三年前被人血洗,包括莫问前辈在内数十人无一幸免,莫依被栖凤山庄三庄主瑶荷救走,现在应该在栖凤山庄。”

原以为莫可言听到这个消息会震惊不已,想不到他只是叹了口气道:“老夫早就想到了,可怜我那痴儿和我那孙女。”

“我记得你应当不会武功,却为何入了逍遥岛,又潜到这大至岛来,你这一身武功……”莫可言说道此处,忽然一顿,又道:“你这一身武功倒是不凡。”

于是宁云将从寒铁山庄试锋大会到从逍遥岛千里救人而来之事一五一十对莫可言讲了一遍。却见莫可言一直沉默,没有再说话。

宁云讲完自己之事,复又问道:“不知莫老前辈为何被关押在此,可又是那大至岛的阴谋?”

莫可言长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百年之前说起。”

“百年之前,有一颗陨石坠入金陵,就落在后来寒铁山庄所在之地。先祖路过此地,正好见到这一异状,他原本就是锻造兵器的大家,见陨石坚硬无比,用来打造刀剑再好不过,便在陨石坠处建立了如今的寒铁山庄。”

“此事我曾听说过。”宁云说道。

“自此,寒铁山庄声名愈盛,到得老夫手中,已然跻身十大名门之列。只是陨石虽大,却总有用尽的一天,四年以前,老夫发现所剩不多的陨石之中,隐隐透出不一样的色泽,老夫研究之下,发现这乃是陨石的内核,是一种更为坚硬的材料。”

“于是便有了天绝剑?”宁云忙问道。

“不错,这陨石内核太过坚硬,寻常熔炉根本熔不化这材料,老夫闭关半年,悟出一套功法,这功法全无实战用处,却可以助长火焰温度,在内力加持下,终于熔化了这陨石内核,后来便铸成了天绝剑。”

“在下在试锋大会上曾手持此剑试石,的确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剑!”宁云感叹道。

“你说它是天下第一剑,倒也没错,只是老夫铸出此剑后,却并不称心。”

“怎会如此?”

“若论锋利,天绝剑当世第一,可若是只是锋利,又怎敢说是神剑?何况这天绝剑的锋利,全仗陨石内核材料之故。老夫把玩天绝剑久后,发觉天绝剑是缺少了一种灵性,若无灵性,再是锋利之剑,终究只是凡品。”

“剑上有灵性,这怎么可能?”宁云惊讶道。

“你既用过天绝剑,难道没感觉使剑之时剑上仿佛有种力量牵引,让你出剑更快,力度更大?”莫可言道。

宁云默然片刻,忽的想起当初试剑之时确实感受到一种牵引之力,于是说道:“似乎确如莫老前辈所说。”

“那股牵引之力,便是灵性,这是自天绝剑铸成之时便有的,只是这力量并不完整,只是一点零碎而已。老夫查阅先祖留下笔记,方才得知,原来百年前坠落的,不只是那颗巨大陨石,还有四枚青色石头伴随陨石落下,只是先祖到时,那青色石头已被捡走,空余陨石还在此地。”

“而天绝剑所带的灵性,便是来自那四枚青色石头。”莫可言又道。

青色石头?

宁云闻言一惊,莫非莫可言所说也是柳青云所留的造化石?

却听莫可言继续说道:“三年前,便在天绝剑的试锋大会召开前夕,我收到大至岛主来信,他似乎知道我在寻找那青色石头,于是告知我他手上便有一枚,老夫欣喜之余不急细想,连夜赶来大至岛,不想却中了埋伏,被大至岛主那个小人所害,关押在此,足足三年!”

莫可言娓娓道来,语气中竟听不出愤怒,想是三年间,再大的愤恨也在心中平息。

宁云听到此处,内心波澜起伏,想不到从寒铁山庄到逍遥岛,一干惨案,竟都是大至岛主所为,且都是因为那青色石头。

不知造化石究竟是不是那青色石头,也不知那石头还有什么妙用。

宁云不得其解,只能说道:“且不说在下与莫依乃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大至岛也是我逍遥岛的敌人,既遇上此事,今日定要救莫老前辈离去……”

“小子,不用了!”莫可言突然打断宁云说话,又道,“老夫被铁链穿了琵琶骨,一身武功尽废,即便逃出此地,也是废人一个。何况这铁链乃是上等精金所铸,若无钥匙,恐怕只有天绝剑才能劈开,你还是去救你师姐吧。将来若遇上莫依,还望照料一二即可。”

“那也未必!”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洞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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