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的天气果然是多变,早上还晴好的天突然汇聚了乌云,阴沉一片,时不时有很小的雷声传来。伴着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和老师不绝的讲课声。
因为天气的突然变化,有些人在下面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丝毫没有察觉到在黑板上不停行走的粉笔突然停了下来。
“别说了,初初。”沈瑜戳了夏初初一把,低声提醒她。
可老师已经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粉笔掰成了两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半根粉笔扔了过来,正中夏初初的脸颊。
夏初初皱眉,止住了说话声,不爽的摸了一把脸,擦掉脸上残留的粉笔印,迅速端正了坐姿。
“去找你们班主任,我这教室留不住你了,什么时候上课能管的住嘴巴什么时候再上我的课!”
英语老师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姓林,不高,微胖,脾气十分不好,人称林倔驴。
站起来的动作带动了课桌和椅子,在瞬间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声音格外的大,夏初初故意大手大脚的起来,不情不愿的出了教室,也没敢和林倔驴叫板。
沈瑜看着夏初初走出去,在班上活跃的不分时宜,被请出班是常事。
老师的讲话声又传来,并不算悦耳的声音朗读着英语,粉笔的摩擦声也接着响起,沈瑜回头听课。
两罐牛奶齐整整的排放在沈瑜的课桌脚旁,一罐已经喝了大半,一罐还未打开。
听课听的太专注,沈瑜忘记了腿旁的牛奶,动了一下腿,半罐的牛奶无事,那罐没打开的却落了地。
几道目光齐齐的看向她,林倔驴严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又扶了扶眼镜继续讲课。
沈瑜弯腰,伸手快速的扶起了那罐牛奶,没有坏。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在下眼眶处留下一片阴影,像扇贝一样,她扶起了罐子,继续听课。
下课,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大家都不会留在教室里,准备去食堂吃饭。
雨已经下了很久,密密麻麻的雨滴,丝毫不给人穿过的机会。
沈瑜驻足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那两罐奶,却没有雨伞,她想等雨小些再走。
教室里的人已经都走了,只有季迟还留在座位,他最后一个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在出教室门口时撑开了。
从沈瑜身边经过时,沈瑜觉得他身上的凉意仿佛会扩散,自己都能感觉到一点凉。
没有停留,季迟径直走了出去,步伐没有一丝放缓,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一步。
两步。
…
还是没有停下。
那一刻,沈瑜的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也许是期许着以为他会停下说一句:“一起吧。”,但是没有,所以失落了吧,放在身前拿着牛奶罐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了下来,搭在身体两侧。
往前走了几步,连季迟都不清楚为何,可能是这个女生和自己比较熟一点吧,季迟停下脚步,向回走。
停在沈瑜面前,两步的距离,他伸手,雨伞的把递给沈瑜。
沈瑜抬头,入目的是撑着伞的他,依旧是一身清冷,沈瑜睁大了眼睛,纯黑色的瞳仁格外的亮,好像装进了星星。
迟疑了一会儿,沈瑜接过雨伞,一只手既拿着雨伞又握着罐子。
“谢谢你。”
沈瑜努力平息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终于连贯的对他道了谢。
见他转身要走,沈瑜脑子来不及思索,动作很快的把那罐没打开的牛奶塞进他手里。
“这个送给你!”
动作很突然,声音有些大,慌乱中带着激动。
季迟来不及回复,沈瑜就已经很后悔自己的冲动,撑着雨伞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害怕他拒绝,撑着伞快步跑走了。
地上积存的雨水已经有了两三厘米的高度,沈瑜的步子溅起一道道水花,水溅在裤腿上,可她慌张的根本顾不上这些。
季迟蹙眉,又缓缓舒展开,眸光闪动,像一汪清澈无波的潭水终于溅落了东西在里面,激起一圈很小很小的涟漪,他嘴角微微勾起,沾染上了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