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炌猛地睁开眼,眼里的怒意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盛放上了似阳春三月池水般温暖的柔情。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怀里人的青丝,怀里人哼唧一声,不安分地又往他那头拱了拱。
自从幻境归来以后,苏欢颜觉得自己似乎患上了一种病。她总有几天会格外地缠万俟炌,不受控制,不管生理还是心理。
但既然目前查不出个所以然,她也便听之任之了。
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她私下寻来了桂婆婆,貌似不经意地提起看到了花魁姐弟身上的红色胎记,当看到桂婆婆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后,她心里又多了几分胜算。
随后,她又派人暗中查了余雨生,发现并未有弟子知晓他的身世,只知他是一个流浪儿,并且,他的月银,的确难以支撑他去醉梦楼。
事情一件件,看似毫无关系,似乎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后,桂婆婆的身世之谜浮出水面,她的确是赤莲派大小姐,她急切地想去醉梦楼,去确认一件事,可是那花魁又怎肯轻易见她一个老婆子。她便央求了万俟夫人,寻求帮助。
另一边,万俟炌对苏欢颜的态度暗中软化了很多,他暗中给苏欢颜透露了一个信息——霸谰是他的人,醉梦楼,一定意义上,是他的信息收集处。哪怕收集者准确来说只有霸谰老鸨一个人。
可是,后面进来的花魁姐弟身世成谜,像是其他势力派来的。
用万俟炌的话说,就是霸谰用来赚钱有余,收集情报的话,能力不组,他便亲自上阵。
这不,误打误撞,一网下去,打捞出了余雨生这个未知的鱼,打捞出了桂婆婆的血亲。
至于桂婆婆,如何寻得契机去见了花魁姐弟,便是说来话长了。
在众人的细思量下,找出来了一个自认为愚笨但可行的主意。
桂婆婆自言奉老夫人之命,来探查她家少爷在外面的艳遇,带着几个修为不俗的壮士,威严十足地奔往醉梦楼,但哪怕面上不显,手还是抖动个不停,她只觉得脚步虚浮。
且说刚刚听到流言的众修士,立即也跟着去凑热闹。叶儿庄更是直接派人来万俟府准备兴师问罪。
小芙在确认苏欢颜无事后,思绪不禁飘远,最后磕磕巴巴,脸羞红的央求苏欢颜带她去四处转转,可是看她的模样哪里是在赏景,分明是在寻人。
同样满怀心事的苏欢颜并未留意,还是“久经情场”的万俟炌一眼看破,随便一联系手下修士们的传言,派人取将唐邢寻来,随后自顾自搂着苏欢颜回屋。
小芙见来人,更是羞红了面颊,最后离开时,还带有几分不舍,而唐邢的手中,多了一个绣着芙蓉花的香囊。
这边甜蜜温馨,另一边却苦涩凄凉。
桂婆婆刚刚见到花魁姐弟那一刻,心就猛地一颤,寻了个由头不小心扯破对方衣裳看到胎记时,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可是她不敢有下一步动作,她喜,她也惧。
带着不甘与无奈归来,回来后便将事情对万俟夫人和盘托出。
说出了胎记的传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自己的顾虑。
本该欢欢喜喜认亲,却也因复杂的局势,蒙上了一层猜疑顾虑的意味。
事情有些陷入僵局。
桂婆婆思考良久,最终决定只身冒险。
她本欲先与万俟府脱离关系,省得若是此事是陷阱会牵连了万俟府,可万俟夫人不肯依。
“咱们名义上是主仆,却早已是姐妹。怎可任由你一个老婆子去冒险。”万俟夫人,一个王卿贵族的娇小姐,荣华富贵可享用一生,但享其利,行其务。
她最终成了王亲攀附仙门的物品。
那段时光,是桂婆婆陪她走过……
桂婆婆带着几个家丁,再次去了醉梦楼,霸谰装模作样吵吵嚷嚷地派人关大门,然后又装出贪生怕死畏畏缩缩的样子让她进去。
万人空巷出来看热闹,花魁姐弟心里疑率面上不显地出来,但当听说桂婆婆是来替二人赎身,都呆滞了片刻。
眼里是疑惑以及不确定,当桂婆婆含泪亮出底牌后,来人心有灵犀般说要时间思量,随后那女花魁看似欢欢喜喜地跟着桂婆婆做势要离去。而男花魁惑莘则依旧不苟言笑,不做应答,直接转身离去。
霸谰趴在大门口,哭号着不让,他是真舍不得他的摇钱树。
岂料,刚刚行至门口,那女花魁却不肯走了,
娇笑着说:“可是奴家舍不得咱们妈妈呀!”不肯去了。
众人便知她是存心嬉耍万俟府了,平民老百姓哈哈大笑,修士们却有心无胆,风云门,他们可不敢开罪。
可桂婆婆也不恼,好言相劝那花魁姐弟进屋细谈。大家惊异于那是大家嬷嬷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