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和古秀才二人接着在村里晃荡,慢慢往村西走,一路上老遇到一些破败的房子,想是房主已经逃荒出去了。有些房子倒是有人住,但是破屋烂瓦的,一看就没有进去搜刮的欲望。
喜子越走眉头皱的越紧,对古秀才说道:“他娘的,这破地方怎么比咱们山上还穷呢?”
古秀才叹了一口气道:“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行了!”喜子不客气的打断道:“别在这里掉书文,说一些酸溜溜的废话。”
古秀才别的可以忍,听到喜子这么蔑视读书人的话却忍不了,哼了一下道:“喜子,我好歹教过你几天三字经,做过你的老师,你怎能如此不敬师道。”
喜子撇撇嘴说道:“那都是老黄历了。你已经转行做了土匪,不是私塾先生了。你教过的嘛,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土匪这个行当,我才是你的老师,你现在成了我的学生,知道不?”
古秀才想了一下,竟然无法反驳,长叹一口气闭嘴不再言语。
两人接着往前走,终于走到一个像样的宅邸。宅子很大,围着的土墙也很高。
喜子轻轻扒上土墙,往里面看去,只见前面是院子,收拾的甚是妥帖。后面是瓦房,窗明几净,墙上还挂着高粱穗子。院子里一个女子躺在一个藤椅上,正闭目晒着太阳,看上去甚是悠闲。
喜子心中顿时高兴起来,他从墙上下来,拉了拉古秀才的袖子,示意他打头阵。因为古秀才说话比较客气儒雅,所以一般都是他先开口,能很快的让宅主卸下戒备。
古秀才清了清嗓子,走到院门口,手轻轻敲了敲门环。只听里面一个欢喜的声音说道:“是当家的回来了吗?”声音温婉,正是方才在躺椅上的女子所发。
古秀才心思急转,说道:“故人来访,请问家主在家吗?”
那女子道:“俺当家的不在,带着长工们去田里了。先生可以去田间找一找。”
古秀才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在下特来拜访,有些东西想当面交给家里管事。”
那女子道:“家里人都去田里了,只留下小女子一人,相见甚是不便,请先生去田间找吧。”
喜子听到这里,满心欢喜,对古秀才道:“只有一人,这下可走了运了。省得老子费劲动手。”
两人不再迟疑,身形一纵,扒住墙头就进了院子。
那女子听到响动,甚是害怕,忙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慌急道:“何人如此大胆,快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那女子穿着松布做的对襟,头上盘着发髻,一副少妇的打扮,看上去十分柔弱。古秀才理也不理她,轻轻一纵就进了屋子,急忙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上一次找到的银镯子银簪子都在喜子手里,这次可不能让他抢先了。
喜子却直勾勾的看着女子,这女子面容姣好,身材玲珑。白皙的脖子,淡红的樱唇。脸上那慌急娇怯的表情,更让他色心大动。
他走上前去,狠狠的勒住女子的脖子,把她往屋里拖去。
那女子被遏住咽喉,想大叫声音却发不出来,泪水夺眶而出,脸色胀得通红。
喜子将女子拖入内室,看古秀才正撅着屁股翻床底的箱子。他朝着古秀才的屁股踢了一脚喝道:“滚开,老子要办正事。”
古秀才看这架势,无可奈何,老老实实的走出了房间。
喜子将房门关住,隔绝声音,然后将女子扔到床上。那女子沙哑着嗓子喝道:“我乃是苗家沟慎斋公的外孙女,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外公饶不了你。”
她看喜子丝毫不为所动,又哭泣道:“求求好汉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喜子舔了舔嘴唇说道:“慎斋公怎么了?我又不是他爹,还管他那么多?”他看女子蜷缩在床角,战战兢兢的身子,梨花带雨的脸庞,顿时欲念大盛,猛地扑了上去。
古秀才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女子的哀求声,哭嚎声和喜子销魂的叫声。他甚是不耐烦,催促道:“好了没,赶紧拿了东西走吧。不要磨蹭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声音渐止,房门打开,喜子站在门口对古秀才笑道:“我好了,你来不来?”
古秀才连忙摇摇头。
喜子冷哼了一声,扭头又对那女子说道:“跟我走吧,当老子的婆娘,山上做土匪可是真的快活,怎么样?”
那女子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抽泣声都没有了。
喜子不耐烦的走过去说道:“去不去啊,给老子说句话。”说着喜子俯下身去想把那女子从床上拉起来。
那女子等他靠近,也不反抗,斜斜的靠在喜子的身上由着喜子拉起。喜子甚是受用,笑道:“妈的,女人就是贱,刚才还要死要活,这会儿反倒从了。”
那女子看到喜子失了防备,突然用力抠住喜子的眼珠子,下死力气往里抠。喜子猝不及防,感觉右眼顿时一片黑暗,鲜血长流。
他连忙一拳砸在女子的脸上,这一拳力气甚大。女子狠狠的摔在墙上,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喜子捂着右眼,心中恼怒之极,一把揪起女子的头发,把她从内室拖了出来,直拖到院子里去。
那女子心中涌起无限的恨意,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身来朝厨房奔去,想用菜刀活活劈了喜子。
刚走出两步,又被喜子一脚踹倒。女子一声惨叫,又站起来,又被喜子踹倒。
古秀才看不下去了,嘟囔道:“喜子,你直接弄死她行不行?每次都要把人折磨一遍,累不累啊?银子要紧。”
喜子沉浸在虐待的快感中,恍若不闻,只用脚在那女子身上踩来踩去取乐,淫笑道:“老子突然又来兴致了。”
说着他又拉住那女子的头发往屋里拖。
女子自知无幸,万念俱灰之下,崩溃得痛哭了起来。
喜子呲着牙狞笑道:“你再大点声,喊来人我正好一个一个杀了过过瘾。”
他话音刚落,突然‘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打开,只见一个少年一身劲装打扮走了进来,脚下还穿着一双玄色段子鞋。正是周修。
古秀才看周修衣饰非凡,跟赤脚麻衣的村民完全不同,吃了一惊,连忙叫道:“喜子,有人来了!”
周修看着喜子旁边的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姓李,是个憨厚的小地主。这个女子李苗氏是个大家闺秀,嫁到双庙村后夫妻恩爱,甚有贤名,想不到今天竟遭遇不测。
“李娘子,赶紧去屋里躲躲吧。”周修温言道。
喜子打量着周修,看装束不像是普通子弟,心里有些戒备,表情却带着不屑问道:“你何人?”
“我村里人。你们两个方才殴打了一个小孩儿?把孩儿打得走一路咳一路。人小孩儿让我报仇来了。”周修说道。
喜子有些吃惊道:“小娃子没死吗?我把他淹在水缸里那么久都没死?”
周修道:“狗娃长在河边,会憋气。”
喜子笑道:“算那小子命大,那你现在是要来找我们晦气?”
周修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叹口气道:“本来我想把你们交给衙门,现在我改想法了。”
喜子顺着周修的目光看去,说道:“对这女人有兴趣?我刚玩过,你要不要试一试?”
周修摇了摇头:“我想试试你。”
喜子脸色一变:“小子,语气有点狂啊。我们两个人,你就一个人,犯得上跟我们拼命吗?”
周修并不答话,对那女子说道:“李娘子,把衣服穿好,赶紧回屋去吧。”
李娘子听到这话,爬起来,失魂落魄的朝屋里躲去。
喜子看周修如此有恃无恐,也不拦着李娘子,反而饶有兴致的对周修说道:“也罢,就跟你玩一下,看你这样子,家境估计还不错,一会儿去你家里逛一逛也是好的。”
古秀才看到周修年纪不大,但是气质非凡,不是缙绅也是宗族子弟。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劝道:“这位小哥,咱们各退一步,你走吧,我们也离开,犯不着拼命,不值当。你知道这个年轻后生是谁吗?”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喜子。
“谁?”周修好奇道。
喜子不待古秀才介绍,自己拍拍胸脯说道:“老子是十三山总瓢把子毕麻子的第四徒。江湖人称笑面虎喜爷。”
周修一听毕麻子的名字,讶然道:“可是人称铁将军的毕麻子?”
喜子冷笑道:“算你有点见识。”
周修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原来是毕爷的高徒啊,在下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说着左手叠在右手上,弯腰深深作了一揖。
喜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师父的威名都传到西茨儿山来了。好小子,你可真识相,无须多礼,无须多礼,哈哈。”
喜子的笑声还没绝,周修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拳猛地往喜子腹部击去。喜子反应未及,结结实实挨了周修一记重拳,往后飞出,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妈,偷袭老子!”喜子按着胸口,气急败坏的说道。
周修笑道:“抱歉,刚才你笑得太嚣张了,实在忍不住。这次不偷袭了,等你站起来咱再打过。”
喜子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稍一挪动身体,便剧烈咳嗽起来,他大吼道:“古秀才,老子肋骨断了,快画符,快画符。咒死这个王八蛋!”
这年轻人一拳之力竟把喜子打得站不起来,古秀才大吃一惊,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黄纸,右手食指抿了一下唾沫,飞快的在纸上写起来。
周修赞叹道:“你一个秀才装扮,还精通黄老之术,倒是个全才啊!”他不等古秀才写完,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古秀才的胸口。
这一脚更狠,古秀才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