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转瞬即逝,离大师所给的时间仅剩两天,黎父黎母对黎江病情恢复的速度难以置信,看着自家儿子逐渐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可以慢慢融入人群,他们倍感欣慰。
同时他们对大师的话,更是信服不已。
而对于黎江的第一位朋友江鲤水,黎父黎母也是由衷感谢,每逢放假,就要将她接入家里做客。
尽管每每都被拒绝,他们也屡试不爽,好几次都是架着人就直接回了家,热情的有些过分。
黎父黎母为人开明,察觉到黎江对江鲤水不一样的感情后,就主动为儿子创造机会,时常让出空间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偶尔也会借口谁谁谁送了几张电影票,游乐园的票……让他俩出去玩一整天,然后傍晚才去接他们回家。
几个月的时间,让黎江和江鲤水的关系愈发亲密,恰似情侣,偶尔又似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黎江没有向江鲤水挑明心意,就像是江鲤水从不曾向他坦言自己的秘密一样。
他们默认了两人的关系,谁也不敢再进一步,谨慎的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
黎江曾经问过江鲤水为什么总爱戴着口罩。
她当时沉默了很久,久到他都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这都是命,命的安排。”
没头没尾的话让他一头雾水,但他也安分的没有再问,笑着转移了话题。
她依旧是他最初见到的样子,眉眼弯弯,爱笑。
但,每每看着她笑,他的心就止不住抽搐,撕扯……很难受。
……
得知自己只能在厂里最后待两天,黎江和黎父黎母抗议过,想为了江鲤水自愿在厂里生活,但被他们冷漠的拒绝了。
黎父告诉他,“给一个人最大的安全感就是你的强大,如果你不够强大,即便每天陪着她,也没有办法让她以后都幸福安定。”
显然黎父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她在厂里的遭遇。
黎江听了黎父一席话后,震蹑了许久,虽然没有表示赞同,但是他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黎父的话,他听进去了,并且试图将它消化完全。
黎江最后还是遵从了他们的命令,在两天后离开志清工厂,去创造自己的路。
离开前,黎江将江鲤水约出门口,和她说了很久的话,他说,“鲤水,其实我……很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是……是男女喜欢的喜欢。”他燥红着脸,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瓣,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眼神中带着乞求,“听我说完好不好?”
“父亲说我从小就对人体触碰有着非一般的厌恶,但凡有人尝试超过我的安全距离,我都会开始大哭,并且发高烧。这种情况哪怕是身为父母的他们也没办法例外,我对他们的触碰一样存在抗拒。”
“无法靠近我,他们只能用着特殊的方式喂养我。从小到大,我的父母都不曾抱过我,一是,他们不敢,二是,我不愿。”
黎江声音一顿,有些哽塞,稚嫩的眉眼上染满悲伤,“如果不是遇到鲤水,我也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时时刻刻都在逃避的路上,走的孤单,走的绝望。”说到眼前的女孩,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漆黑的眼眸里装满了对她的喜欢。
“和你相处的这几个月,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不似假。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将我从深渊里拉了回来,让我有机会抱住我的父母,感受到亲人不求回报的爱是多么的热烈。
可是,鲤水,你救助我别离社恐。
温和的告诉我,你站在阳光下,跻身于人群中,享受着人间的冷暖温情,让我不要害怕别人的好意。而我却只清晰的感受到你的悲伤,你的孤单,即便在你笑容满面的时候,我也始终认为你不是真的快乐,只觉得那是满目疮痍的微笑……”
他从不管她是否身处人间,还是身处地狱,他从来希望的都是她活的快乐。
“……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让我以后都陪着你。
陪你孤单,陪你伤心,好不好?”
黎江满脸认真,定定的盯着她圆润的眼眸,说完一大串肺腑之言,他不安的绞着手指,抿唇等着她的回答。
江鲤水愣住,瞳孔狠狠一震,眼眸湿润,有了泪意,“你……”她强逼回眼泪,猛的的眨动眼睛,将眼睛弄得红红的,眼眶染上红色,像是打了层眼影,惹人怜爱。
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用着冷静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黎江。”她喊他的名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你。”
黎江身体狠的一抖,不敢置信,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手无足措。
他没有想过会被拒绝,他一直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她其实也是心悦于他,就是不敢坦白告诉他。
可是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巴掌,她不喜欢他。
“为什么?”黎江声音哽塞,他花了好大力气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江鲤水冷漠的扭头,向着工厂大门走去,“黎江,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没有人会对孩子动情。况且……”
她顿了顿,像是讥讽又似嘲笑,“我喜欢的是有钱人,如果我要喜欢,我也只会喜欢你的爸爸,而不是你这个只能依靠父母生活的巨婴。”
她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活生生扎进他的心里。
刀刃将他的心划的血淋淋一片,痛的他几乎快要窒息。
江鲤水径直进入工厂,没有一丝犹豫的将他送给她的手链丢在大门口的垃圾桶里,背影尽是冷漠与无情,徒留黎江一人站在工厂门口,黯然神伤。
黎父黎母到达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儿子仿若失了魂,一言不发的定在原地,眼眶里盈满眼泪。
黎母心疼极了,小心翼翼的为他拭去了眼泪,也不敢问他发生了什么,反而是黎父从他紧攥的双手里看出了什么。
他捏着一张字条。
黎父看过里面的内容,表达的都是他对江鲤水的喜爱之情。
那是一封情书。
看自家儿子的表现,黎父便知,他应该是表白失败了,那情书便没有送出去。
黎父头疼的捂住脑袋,随手按了几下发酸的太阳穴,才开口说话,“江江,失败是成功之母,你要换个想法,你现在不能和她在一起,但是并不意味着以后,你和她就不会在一起。”
黎父的话成功点醒了黎江,他摸了把脸,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爸爸,你说的对,鲤水喜欢的从来不是弱小的我……爸爸,我想变强!”
黎父眼神一亮,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原本他还在愁着怎么忽悠自家儿子继承家业。
如今,儿子自己想明白了,他不免有些高兴的不得了,嘴角疯狂上扬,差点忘了照顾了儿子不佳的心情。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