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滴——”
洁白如漆的病房,弥漫着酒精刺鼻的气味。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不大的盖着白色被褥的病床,和小小的床头柜。然而在有限的空间里,却摆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医疗设备,各自画着不同的图案和闪烁着不同的数据,叫嚣着不同的声响。
躺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年,他的呼吸匀称,尽管鼻子下还插着呼吸机。但紧接着,随着一台机器的鸣叫,他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那双眼的眼白和瞳孔黑白分明,眼眸比墨水还要黑。敢说世界上绝没有像他这般乌黑的眼了。如此特别。一刹那,他的眼里迸发出一道暴戾的光,那光仿佛寓意着什么,犀利到好似能把人活活得刺穿,不管心底里有多深的秘密都会被这目光所挖掘出来,狠狠地解剖在他的面前。
然而,在下一秒,那股暴戾和洞察一切的眼神糅合为一团,泯灭在了茫然和懵懂里。
少年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视线落在了房间内唯一一扇窗户上。阳光透过了窗户,斜照在少年的病床上,在刺眼的阳光里还可以看见飞扬的细小微尘。
空白一片的大脑开始缓缓运转了,就像一台老旧的机器重新派上了用场,他的大脑里充满了:我在哪?我怎么了?我……是谁?
未知令他隐隐约约害怕起来,伴随着的还有身体知觉渐渐回归本尊,带着虚弱和无力。他惊恐地坐起身子,粗暴地拔掉纠缠在自己身体上的各种针头、吸盘,最后颤巍巍地扯下呼吸机,开始大口大口地吸进房间内布满消毒水的空气。少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尽管刚下床时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尽管冰凉的地板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依旧固执地爬起身子,只想逃离这里,只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床位的病历单吸引了他的目光,少年蹒跚着走过去,修长但冰凉的手指抓过了那张轻薄的纸,送到了眼底,他坐在床尾扫视着这张单子:
“患者姓名:南柯
年龄:17周岁
等级:80
症状:大脑受到特殊能量冲撞,有所损伤,现
于昏迷,苏醒可能性为10%”
什么能量?什么等级?南柯更加疑惑了,而所谓的自己的名字“南柯”,当他轻轻地在嘴巴里吟诵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感到那么陌生!
“吱--”门被谁打开了,突如此来的声响让南柯微微吓着了,他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房门已被一个护士衣着的,长相甜美的大姐姐轻轻打开;而那个姐姐看到南柯时的那份惊愕,原原本本地展示在了她的脸上。
“你…醒了?”护士的表情不仅是惊讶,也开始转变为欣喜了。
然而南柯并不为所动,只是呆呆地盯着这个陌生的人,以及目送着她是如何激动地向门外跑走的。
不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不过这次来拜访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挑的男人。他的头发被打理地极为整齐,脸部轮廓分明;而那眼睛虽然不是很大,却也犀利无比,鼻子是鹰钩鼻,下巴上留着一撮短短的胡子。总的来说,这个男人给南柯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严肃,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威严。
男人脱下西装外套,走到南柯的面前蹲下,视线一直与南柯的相互对撞;他开口了,声音低沉且充满磁性:“南柯,你感觉好些了吗?”
南柯被这个男人如此的慰问一时不知所措,他缓了好一会,才明白了目前的情形,于是皱着眉头,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话:“你是谁?'”
男人差点没喷血!现在轮到男人开始迷惑了:“你不记得我吗?”
南柯更是频频摇头。那个男人震惊,许久的震惊。
叹息,起身,他又缓缓地离开了病房,临走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别乱走,等我。”
接下来,南柯在一位奇怪的医生的吩咐下,被要求做着奇怪的事,例如按动一只圆珠笔,打开一瓶易拉罐等等让南柯觉得很弱智的事。最后那个医生还一脸严肃地对之前的黑色西装男人窃窃私语了什么。男人只是点点头,把医生打发走了。
“这下就难办了,生活基本技能没有遗忘,但是其他记忆却丢失了?”男人拉着脸盯着南柯,重重地叹口气,道,“好吧好吧。我是王立,你所在的第一战队的指导老师,一般大家称我为王队,等级92。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第一战队的基地的医疗所。下面我会解答你心里想的所有疑惑。”
南柯早就忍不住了:“第一战队是什么?等级是什么?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医疗所?我到底怎么了?”
王立不急不慢地回答:“第一战队,是世界联合部门的其中一支队伍。世界联合部是负责维护世界治安和大小事项的一个部门,可以说是世界的心脏了。而期内的战队更是数不胜数,据我所知,光是负责战斗的队伍便有上万支,队伍也是按照成立顺序命名的。我们第一战队,就是最早成立的队伍。
而等级解释起来,其牵连的东西还挺复杂。这么说吧,在世界的不断进展中,人类逐渐在体内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它贯穿全身,随着血液慢慢流淌,可外化于行,运用得当时杀伤力极强。这便是——玄能。而先古发现,玄能可以随着人们的不断参悟和修炼不断强大起来,祖先将不同的玄能强弱以不同的等级来划分,满级100,如你所见,你的等级是80。关于玄能,就暂且聊到这。
至于你,我们所知道的你是第一战队的副队长,5岁入队,能力极强,面对部里下发的任务从无失手。虽说是80级,却已经可以和接近90级的人相对抗。至于你的身世,你的来历和其他有关于你的所有,我们都不知道。而在上一次任务中,部里的人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了,具体细节除你此外我们一概不知。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没有人能知道了。”
王立尽管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些,却仍处处彰显冰冷,嗡嗡地充斥南柯的脑海。听起来……我好强?南柯眨巴着眼睛。
王立看着呆若木鸡的南柯,以及他的手臂上针孔的痕迹清晰可见,为自己的战士感到一阵心疼。而南柯的瘦弱的身躯和削瘦的面庞,更是让王立揪心阵阵。现在,那个问题在王立的心里开始酝酿,他在思忖着,应该如何将这个问题对着眼前这个眼里是天真的他,这个看似乖巧的他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