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在五角大陆的中林里有一家三口正乐融融地玩耍着。
「老婆,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张晨一脸幸福,紧紧攥着摇篮说。
「行了行了,这句话你从我七天前把他生出来后已说上千遍了……」丽柔嘀咕着,又问:
「话说回来,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给他取名为清河,以纪念我们这里的良辰美景。
『清怡风送千里至,白花赤鳞流川河。』
有了他,我们才算是完整,才能在这里生根,你觉得如何?」
「张清河……还蛮不错嘛!」丽柔笑道。
此时,天外飞来一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短袖马褂,长发飘逸,加上他那轻盈的步伐,看上去如一个年轻俊俏的仙人。
「喂!剑天!」张晨挥手喊道。
「孩子呢?」剑天脸都红透了并急切问道。
「在这里呢!他这下算是你半边儿子了,干脆你就认他做干儿子吧!」
「干……干儿子?」
「对啊!老婆七天前生下他,你就七天都过来,我们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
「唉……不用不用,太麻烦了。话说回来,他有名字了吗?」
张晨和张丽柔相视一笑又齐声说道:「有,张清河。」
「张清河……哦?就是张晨早几天一直呢喃着的那句诗吗?」
「是啊哈哈哈!」张晨手指擦擦鼻子笑道。
「清河吗?真是个动听的名字。」剑天说着又走到摇篮那里,看着张清河说:
「清河,我是剑天,你好~」说着便轻轻握起张清河那纤细的食指。只见张清河「哎咿」一声便开始笑了起来,另外三人见状也很是欢喜。
然而,欢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张晨蓦然眉头紧皱,夹出一个「川」字,说:「剑天,你感受到吗?」
「嗯……好浓厚的杀机……」
天空不知何时已被阴霾遮蔽,空气顿时变得沉重,压得张夫妇和剑天仨难以呼吸,不论天空还是大地都弥漫着肃杀和萧索,杀机重重。
良久,一个男人从遥远的天边飞身过来,停在那三人头上。
这是飞行灵技?剑天心生疑惑。
飞行灵技在大陆上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哪怕是顶级武尊也不能任意飞行,只能一跃飞出一大段距离而已。
而剑天所知道能够不借助外物飞行的就只有一人,那便是帝北斗。
「你就是张晨?」男人问道。
「是,又如何?」张晨不屑地说,右手更是已经放在腰间的月夕花朝剑的剑柄上。
「幸会,老夫名叫帝北斗,为杀手团的统帅。」
「杀手团?所以你来干嘛?」张晨此时转头看向剑天,只见他目露惶色。
「招揽。」帝北斗吐出二字,等了一下又说:
「问苍茫大地谁主浮沉?是强者。而老夫就是要招揽强者,灭了那些不愿归顺的宗门,与老夫一统天下。」
「那我要是不依呢?」张晨的声音开始变得沉着且言语间渗出一丝丝杀意。
「死。」帝北斗皮笑肉不笑地说。
张晨看向他的夫人和剑天,又再仔细打量了帝北斗一番,便向剑天说:「喂,干爹!把你干儿子带走。你千万不要跟他交手,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中林,把清河带回张府,那里有北帝国的军队保护你们!知道吗?」
「可……可是……」剑天顿时不知所措。
「没什么可是的了,以我老婆六十几培斗尊的灵力是不能逃离帝北斗的魔掌的,只有我和你这样的顶级武尊才能离开。」张晨停顿了一下又说:
「拜讬你了,好好照顾清河,我希望他觉醒后能被你我一起培养的。」
剑天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有股热流抢着要湧出。他点点头示好,于是用左手一把抱起张清河,右手仗剑,拔腿就跑。
帝北斗也看到这一切了,便冲口大骂:「剑天!你这个叛徒!」
随着怒喝声,帝北斗反手拔剑,猛力挥出一道剑气。
「休想!」张晨的月夕花朝剑也已经出鞘了。他从底下往上划出一道蓝色弧形,这道蓝色弧形高约十米,其经过方圆五米之处均被那隐形的可怕的气压撕碎,此时张晨大叫一声:
「剑海!」
这是张晨得意的灵技「剑海」,能挥出一道剑气,剑气为主,周围被扯动的空气为次,如浩瀚无底的海洋,深不可测,威力强大。
两道剑气碰在一起并轰然炸开,化为无数细微的灵力碎星飘落。
「也罢,这次的目标不是他。」帝北斗眼看自己伤不了剑天便说。
「哦?看来你不是虚张声势呢。
我是张晨,四十四岁,八十六培顶级武尊,未请教。」张晨暂时停下攻势。
「帝北斗,八十八岁,九十培灵皇。」帝北斗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然而此话一出,张夫妇二人心里大惊。在顶级武尊以上的世界,一培之差可谓差天共地,而张晨和帝北斗居然相差四培,谁胜谁负基本上是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又有三个来自杀手团的顶级武尊赶来,不一样的是他们不会飞。
「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张晨微笑看着帝北斗。
「应付一个四十四岁就有八十六培的天才,这点人力还是需要的。」
此时大家都陷入一片沉寂,默不作声,不敢轻举妄动,直至杀手团中的一个手执长枪的人突然冲前,大家才开始动手。
长枪倏然刺来,张晨不慌不忙地一弯腰避开,再飞身上前,挥动月夕花朝剑。银光掠过,张晨零距离地释放了剑海。
碰!
一个顶级武尊的身体就那样轻易地被切开,周围的四肢则被连动的气刃劈得血肉模糊,就这样死了。
另外两名顶级武尊分别是一个法师和拳手。
法师挥挥法杖,一道灵光飞向拳手并敛没。
「增幅灵技吗?」张晨嘀咕。
拳手磨拳擦掌,他的金属拳套突然燃烧了起来。他一个前跟斗后就猛力锤向地面,地下随即犁出数道沟壑,并喷出烈焰。
丽柔见状便开启范围性的护身壁,包着夫妇二人。烈焰在护身壁的保护下不能入侵,只能随着护身壁的形状攀爬。
裂缝延伸到他们身后的木屋,木屋也瞬间炸毁。
「御剑百行!」张晨喝道,随后便甩出月夕花朝剑。
然而这样丢出佩剑是难不了顶级武尊的,二人很快便闪开。这时,张晨剑指旋动又指向拳手,月夕花朝剑突然回首飞向拳手。
「小心!」帝北斗从上大喊一声,便要飞身下去,却未能阻止张晨的攻势。拳手瞬间以灵力护身,但月夕花朝剑一下子就刺穿了护身并准确地穿过拳手的心脏,拳手亦因此殒落。
「臭小子!」帝北斗怒喝,法师随即施展灵技,向张晨射出几个直径两米的大火球。
砰砰砰!
三个火球破了丽柔的护身壁,张晨见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月夕花朝剑并挥出一道剑海,把火球强行切开和吹散。
火球被切开数份,砸毁周围的草木,烟火四起。
帝北斗和法师两人双双迈步打算打向张晨,却忽然被一道灵力暴风吹得不能前行,更腾腾退出数步。
漫天硝烟中有一处灵光汇聚,那是张晨的月夕花朝剑的纹上闪烁中的灵光。蓝色灵力在剑上不断暴湧,张晨的衣服无风自动,仇视的眼光彷彿能夺命。来自张晨的杀机瞬间遍布方圆五十米。杀意腾腾升起,黑中带点淡红的杀气浮现。
八十七、八十八……不!是八十九培灵力!
张晨的灵力瞬间提升至八十九培的灵力。
「能够短暂提升灵力压力的灵技和黑中带淡红的杀气,比老夫和剑天那猩红色杀气低了一等,却也是强悍霸道的杀气啊……这是剑天教你的吧?
张晨啊张晨,像你这样的天才杀了未免太可惜了。若你能加入杀手团,我便既往不咎,赦免你杀我两大顶级武尊的大罪。」帝北斗说。
「吼!!!!!!!」张晨并没有理会,他高举月夕花朝剑,丽柔则在背后开始为张晨增幅,一道蓝光冲天而起。
大地剧震,大海翻涌,天地再次变色,乌云聚顶。就在蓝光穿天之处,骤然扭曲,捲起了一道诡秘的漩涡。
漩涡处忽然爆出七道雷电,各为一色,落在月夕花朝剑上。
下一刻,月夕花朝剑被七彩雷电缠绕,包复着的灵力更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数息后居然变成一把蓝色笔直伫立并通天。
它的蓝光璀璨夺目,透出一股肃杀及庄严,如君临天下。
轰——
它停止变大了,一把巨响轰然响彻九天。一股热气亦随声从其剑身向外扩散并翻腾。
这是张府的禁断心法,寸断灵心诀。以把大量灵力提出压缩后再一举纳入自身经脉中,使自身实力短暂增幅至少百分之二百。而这个心法之所以被纳入禁断心法是因为斗师很容易在压缩或重新吸收灵力的过程时自爆经脉,以致死亡。就算不死,每次使用时其代价是要承受身体每处关节被掰断般的痛楚,而且使用后三天内不得使用灵技。
再加上剑天传授的杀气及丽柔的增幅,张晨一举得以暂时步入八十九培巅峰的灵力,离灵皇只差一步。
此举动也被逃亡中的剑天看在眼内,说:「张晨,你可别出事啊……」
张晨此时挥下巨剑,强大的气息瞬间把法师压得跪地不起。帝北斗这时也使出真功夫。只见他眉心闪出一柄红色小剑纹样,突然间,他喷发出无比恐怖的猩红杀气,紧接着便包裹在剑上,不亚于张晨的巨剑。他猛力一挥,对上了张晨那剑。
他们各有不足。先说张晨,他只是短暂进入八十九培巅峰,很快便会打回原形,所以他并不是「真正」的八十九培顶级武尊。而帝北斗的巨剑是以杀气包成,对比起张晨那把以灵力包成的巨剑是还略逊一筹。
可是就现在而言,佔据上风的是张晨。
帝北斗很快也意识到这事,因此便转头叫法师动手破坏丽柔与张晨的增幅连系,最简单直接就是把她杀了。
法师虽然惊惶,却照办了。他拿出几道灵符便射在地下,灵符掉落之处蓦然炸开。
张夫妇二人见之稍微被分了心,帝北斗也顺势把剑尽量压过去。张晨也自知分身不暇,于是没有多管其他事,只能专心应对帝北斗了。
「啊!」丽柔突然惨叫一声,张晨也意识到自己从丽柔的灵力增幅蓦然消退。
他转身一看,只见自己的老婆胸口穿了一大洞,法师则在她身后不断退后又跑回帝北斗那里,法杖上有鲜红的血液。
原来在刚才那一连串的爆炸中,法师趁着尘土飞扬时跑到丽柔身后并把她刺杀。
「你这混……」张晨带着哭腔怒喝,他话还没有说完,巨剑开始变小并开始被帝北斗顶回去。
愤怒与仇恨交织,令张晨的杀气暴涨,黑中带淡红色的杀气越发越接近猩红色。
帝北斗大感不妙,法师也丢出大火球企图与张晨对抗。
「啊!!」
三人齐声怒喝,最后在各自的灵技和武器的碰撞下闪出一抹白光,随后便是一个大爆炸。白光瞬间蔓延并复盖树林,方圆百米瞬间被夷为平地。
浓浓硝烟中火光四溅,张晨最后与法师殒落了。
帝北斗亦被张晨重创,部分脏腑破碎,身上多处骨折,其伤势使他终生不能突破九十培灵力及需要长年休养。
同时因为被重创了身体各处,他的外貌亦从一个中年男子一夜变回一个白头老人。
待剑天把张清河交回张府后,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回去助张晨的冲动。只是待他回到中林时也为时已晚。
回到那里,他只见地下满目疮痍,理应绿草如茵的地方也只剩被火烧得赤红干旱的土地。而被火光包围的,是两具他熟悉的尸体。
是张晨和丽柔。
他颠簸地走前,双膝跪地,拿起月夕花朝剑并抱着张夫妇两人的身体痛哭:「对不起……张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