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已经步入秋季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会有一阵凉风吹过。瑟瑟的令人有些发冷。几天前,也不过几天前这段日子,连续几天都在下着小雨,从白天到晚上,再从晚上到第二天白天,一直都没有断过,也许就是因为连下这几天雨的原因,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一片。一点色彩都没有。好像永远也不会见着太阳了。
虽然这连下几天的雨,已经停了。依旧也不见太阳,第一次还如此这么想念斑驳的阳光。
刘雅亦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那经雨水洗礼过的枫叶,红得似血映入眼中,红色果真不愧是一个灿烂的颜色。那枫叶被风吹得摇曳,像是个舞者,用最后的生命展现出它一生的辉煌。
“你今天起床的很早。”
那声音,富有特有的磁性。从刘雅亦的身后传进了耳朵里。回头便看见代兴荣手里拿着牛奶和面包。对着她笑了笑,说道。
代兴荣,其实应该是在牢狱里。不过因为他在牢狱里表现突出,再加上那些不忍代兴荣在牢中的人,纷纷求了情,随意请吃了顿饭菜,大概也是因为人之初,性本善的原因,念在代兴荣犯错是因为犯了病的原因,也就这么许了。
然而,刘雅亦登机去法国的那天,也的确是去了法国的,不过仅仅也只是去了一个礼拜,对于那里的一切,陌生还有不适应,都让这个在中国土生土长大了二十八年来的刘雅亦来说,实在是难为了。法国这个以浪漫出了名的国家,连巴黎还来不及去晃哒,刘雅亦就回来了。
站在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国家,亲切感在刘雅亦心中油油而生,于是就去了竹海,那个与顾北有着重要回忆的地方,她想要去那等着顾北来接她回去。
“嗯,今天入秋了。我看见雨也没有下了,还以为是个好天气,想要出去走走,结果还是个鬼天气。”刘雅亦有些埋怨这样的天气,过于太浪费了一点好不容易想要出门逛逛的心情。
“喽!”代兴荣伸手将手中的牛奶面包递给了刘雅亦。说道:“这可是张叔他们家的母牛挤下来的牛奶,不含任何的添加剂。”
刘雅亦伸手接过,还没有靠近鼻子处,就闻见那牛奶的那股骚味,顿时胃里一阵汹涌澎湃的难受,隐隐有些犯呕。
“算了,我不喝了。”刘雅亦捂着鼻子,紧皱着眉头,形成了一个‘川’字。
“怀孩子,居然能遭罪成这样?”代兴荣有些心急,刘雅亦这个样子已经有几天了,闻着点一些味道较大的气味,就作呕,又吐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光是看着,代兴荣都已经心急如焚了。
“等他再大些,这种情况就不会有了。前几个月,这都是正常的。”
“顾北什么时候回来接你啊?他知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这几天,会听见刘雅亦说顾北没几天或者再过几天,就会来接她回去了。可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很难保证她们是不是吵架了?可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吵架了,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女人扔在外面,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受累的吧?若是顾北知道刘雅亦怀孕了,肯定是将刘雅亦像个活菩萨似的,供养的。
然而这个问题代兴荣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每一次问,都如现在一样,一言不语,没有下文。其实这个问题刘雅亦在心中也问了自己好多遍,还要过几天或者还要过十几天?几十天?顾北才会来接我回去?温莎的事情,他解决好了吗?林如尔的事情,他解决好了吗?或者温莎的事情,早就已经解决好了,难就难在林如尔这个痴情人儿。或者他这么久没有寻她,只是因为顾北也妥协了,他和林如尔在一起了?是啊,过了这么久,指不定她们连婚也结了。自己倒好,还成了未婚妈妈。孤儿寡母的过下半辈子。怎么想,都有一种落魄凄惨感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住在这,打扰你了?想我走了?”刘雅亦回过头,笑道。
“不会,不会。我是这种人吗?你住多久,都无所谓,只是顾北……你们是不是……”
代兴荣赶紧否认掉刘雅亦的那种思想。随后想起顾北,给结结巴巴的还没有将一句话说完,就被刘雅亦夺了去,说道:
“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吵架。他工作忙,我和他在一起后,他就不要我工作了,我整天呆在家里,闷的慌,向他请了一个月的休养假,来散心来着的。”刘雅亦觉得自己忽悠人的本事,增长了不少,而且还蛮滴水不漏的。“至于我怀孕的事,顾北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他怎么肯放我离开?一定是把我当成一个犯人似的,禁足在他的身边。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以我的性格我肯定会憋疯的。”
代兴荣不喜多说话,也不喜多询问人家的私事。仅仅也只是轻皱眉头,你说得对,不了解你的人,或许就被你这番说词给相信了,可我了解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现在说得是谎话呢?若是顾北是允许了你离开的,又怎么会如此放心让你休养的地方在我这?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明明知道我还做了疯狂的事情在你的身上,又怎么会连一个电话也不打过来?就这么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些什么事情来吗?难道就不怕我追求于你?以顾北的脾气,他不会愿意你留在我的身边这么多日。并不是说顾北放心,大方,他眼里本来就容不下一粒沙子。只是怕他本来就不知道,只是怕你故意躲着他,只是怕你出了事即使选择躲在我这,也不愿意袒露。
“那棵枫树,我上次都没有看见有。”
“嗯,没种多久,你就来了。”
“我想去你开的书店看看。”
“最近才下了雨,书店是开在半山腰的,我害怕不好走路。”
“没事,我就是想出门了,整天呆在屋里,都快长霉了。”
代兴荣出狱后,就重操旧业了,新开了家书店,名字叫做如人饮水。代兴荣的书店是刘雅亦这辈子见过的最有特色的一个了,房屋是用翠绿的竹子建筑而成的,这个地方,本就是以成片的绿竹而出名的景点,最不缺的自然是绿竹了。竹叶在风中婆娑,虽这个天空没有了色彩,这里的绿,却给增添了不少生机。那如人饮水四个大字,是代兴荣用毛笔写的,苍劲又有力。挂在屋中央。
“有些简陋。”
“不会,我挺喜欢这种风格的。”刘雅亦回道。随手拿起了一本书,还没有看书名,目光就落在那个名叫薄辛三生的作者,薄幸,犹薄命,福分少。好一个凄凉的名字,是什么样的人,竟想用薄幸二字作为笔名?
静静的将这本不厚不薄的书籍,读完了。唇齿之间仿佛还有那清淡的书香味。
“白兰曾染月,惊鸿犹照影。”
“这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一本书,也蛮喜欢这个作者的。”此时,也陪了刘雅亦许久的代兴荣说道。“她的文笔流畅,不做作也不浮夸,看似平淡如水的描写,细细回味起来,才发现回味无穷。还能挑动出你心底已经想要隐藏了的情感,然后又舍不得,给重见光明了。”
代兴荣不说,她还忘了要看书名了。才给回了头,将书合上,书名是五个字。《惊鸿记。照影》
“我记得有一个读者,还给这本书题了两句诗。愿君始安然,吾心亦无恙。看来她的读者,也被他的书熏染不少的情感。”